葉予桉自身對此頗為介懷,他每天都會比他人多學習用心兩個時辰,同門的吃飯也好,游樂也罷,葉予桉都沒參加過,他得空便會習武,可始終比不得別人。為此,曉得葉予桉情況的,見到他都是閉口不言內(nèi)力一事,聊的都是一些山水美景和對修為的理解。
可世間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公平,就算自己付出再多,也比不得旁人幾個月來的實在。天資者譬如云深,而平庸者便是葉予桉。
葉雄霸清楚葉予桉資質(zhì),也心疼這個唯一的兒子,便在五年前就沒壓迫他學習武功,讓他由心而來,怎么快樂怎么來。葉予桉雖然答應了,但人爭一口氣,他心底要強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自甘墮落,特別是在武功上面矮人一等。離開聽竹苑后,他便開始四處求學,不斷歷練自己,回家的日子越來越少,最后甚至一年不曾回來一次。這漫長的一年又一年,其中葉予桉經(jīng)歷了什么,他猜不到。
如今聽了云深這話,葉雄霸心里一緊,聯(lián)想到今日葉予桉驚人的力氣,擔憂葉予桉是否是學了什么旁門左道的東西。
“你這是什么意思?”
云深看他神情猶猶豫豫,便明白葉雄霸也在懷疑葉予桉,他無需多費口舌解釋。
“我爹身邊的小丘刺殺皇上,皇上大怒,我爹因此才會在宮里一直出不來?!痹粕铑D了頓,覺得這事終歸瞞不了多久,說了也沒什么。況且葉雄霸人雖粗魯,做事狠戾,但人正,不會暗地里謀害他人,是個白道中人。
“我府里的趙叔形跡可疑,又與令少勾結(jié)在一起,我想,他是受了別人指示,包括令少今日武功突飛猛進的背后那人,極有可能是一人?!?p> 葉雄霸大驚,他想到千萬個可能云游至為何會在宮里出不來,甚至嫉妒過他,是否是得了皇帝中用,在宮中把酒言歡??墒侨缃瘢蚓故怯腥舜虤⒒噬?!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如此機密要事,你告訴我做甚?”葉雄霸狐疑道。
云深淡淡笑道:“趙叔示好,令少才有機會從我屋子里擄走涼川,令少功夫又是這種時候得了高人指點。葉前輩不覺得這些事有些過于巧合了嗎?”
葉雄霸精明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你是說,趙叔是故意與我兒交好,背后另有所圖?”
云深不置可否:“犯下滔天大罪,總需一個替罪羔羊才能將此事掩蓋過去?!?p> 葉雄霸瞳孔在聽完云深的話迅速縮小,一只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恨不得將其碾碎。
云深將一切看在眼里,暗笑一聲,又道:“我爹是武林盟主,這事雖是他的貼身隨從干的,但礙著身份,皇帝必定會調(diào)查,到時候證明我爹清白也好,皇帝日后定會因為今日之事對我爹心有芥蒂,從而失了君心。而兇手,早已把替罪的人想好了,就是你們?nèi)~家。葉前輩背后的威武幫實力雄厚,為人忌憚。這樣既可以讓我爹與皇帝產(chǎn)生隔閡,又可以除掉你們?nèi)~家。一石二鳥之計,真是妙到極點?!?p> 葉雄霸發(fā)白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云深說的不無道理,他的威武幫都是一眾殺過人放過火的亡命之徒,在江湖流浪,無人敢用。他葉雄霸正是看這中這個,才將這些人人喊打的亡徒收留在威武幫,并且給他們立規(guī)矩,不許屠殺無辜生命。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敢不要命的做事,不斷討伐別的幫派,為江湖四大世家所用,威武幫才會在短短二十來年在江湖屹立不倒。但終歸樹大招風,威武幫如此勢力雄厚,必定會給他人帶來影響,那些害怕被威武幫影響的,便會伺機而動,欲除之而后快。
片刻的沉默,葉雄霸直直看著云深:“你懷疑誰?”
云深勾唇一笑:“云家和葉家能造成威脅的,除了他,還能有誰?!?p> 涼川只是用了些蒙汗藥,并沒有大礙,稍稍昏睡半個時辰就可。云深命長穎替涼川換了身云安娘平時沒穿過的衣裳,他又讓竹慨煮了些小米粥,準備等會涼川醒了,喂給她吃。
云深氣的砸訟了屋子里所有的東西,只要是能移動的,都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用內(nèi)力捻成粉末。
云府老遠都能聽到屋子里器具破碎,桌椅板凳都被雜碎的聲音。連帶著還有云深那一兩句壓低的怒吼。
趙叔在墻角靜靜聽著,心里驚恐之余,又得意萬分。他沒想到云深會這么快查到葉家頭上,他與葉予桉里應外合,應是沒有落下線索才是。可他到底找到了,還如此憤怒,想來葉予桉已經(jīng)把事辦成了。
得了,雖然事情過程有些不盡人意,但好在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也不妄這段時間主子在葉予桉身上花費的心思。
他悄悄欲走,長穎一直在暗處觀察趙叔,一直留意著趙叔一舉一動,線下看他出去,便悄悄跟上去。
??????到了下午,涼川便醒了。她睜著眼看著頭頂青黃色的娥揉幔子,自己身下乃至躺著的都是淡淡的黃色織錦被褥。一股恐懼從腳底襲來,葉予桉強迫她的場景歷歷在目,她仿佛看到了一頭可怕的野獸,正想一口一口撕扯自己。
“??!”她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尖叫一聲。
云深就在屏風后面等著涼川醒來,猝不及防聽到?jīng)龃ㄒ宦暱謶值綐O點的尖叫,他立馬跑了過去。
“涼川?!?p> 涼川無神的眼睛抬頭看過云深,渙散的瞳孔漸漸有了些焦距,腦海中那些恐懼的畫面一點一點消散,慢慢的被云深一張臉代替,她的眸子也跟著的有了點神采。
云深心疼壞了,坐在床沿上,一伸手撈著涼川摟進懷里。懷中人兒的身子瘦弱,此刻正微微顫抖著,明是夏日炎炎,抱在懷里卻冰涼一片。
他曉得自己去晚了,涼川受到了驚嚇。
“沒事了,沒事了?!彼崧暭氄Z哄著,一只手輕輕拍著涼川背后。
涼川緊緊提著的一顆心也隨著這一聲聲呢喃放松下來,她深吸一口氣,這種時候她應該推開云深的,畢竟男女有別,可是人在最害怕的時候內(nèi)心往往脆弱,她又是那般不舍。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p> 一句話,涼川說的斷斷續(xù)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