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婚

　　“這，是古域魔尊還未登上尊位的時候，帶下來的?！毙帮L(fēng)微微露出一絲笑容，“至于如何出現(xiàn)在這片靈氣匱乏的天地之中，應(yīng)該也只是意外。您應(yīng)該是知道的?！?p>　　“啊，我知道了?！奔热慌宄?，卓冰沁也就不再糾結(jié)。如今這片天地，靈氣匱乏，不代表從前依舊如此，古域魔尊曾經(jīng)來過也不是沒有可能。這赤焰雪晶雖然珍貴，可也是因人而異，就像珠寶玉石于她平常而對別人來說珍貴一樣。神域早早盯上的地方，魔域若沒有發(fā)現(xiàn)，那才叫奇怪。

　　很快，秦逸大婚的日子到了。作為精女皇儲的唯一女兒，精女小殿下，卓冰沁帶了兩個丫鬟大大方方出現(xiàn)在婚禮現(xiàn)場，近距離觀看了一次完整的成婚。

　　秦逸一早起來，不慌不忙舞了套劍，用早飯換上吉服，這才不慌不忙準(zhǔn)備去專門招待外賓的驛館接親。

　　這時候才不過是半上午，王府門前人來人往，已經(jīng)絡(luò)繹不絕。鞭炮聲響，鳳鸞公主的嫁妝一抬一抬先走過來。

　　走嫁妝是放著鞭炮，抬夫們滿面笑容精神抖擻走著才喜氣，要是走快了，就像急趕腿的。所以要先行。

　　這公主的嫁妝也是不少，因?yàn)椴豢赡茉诰┲杏刑锂a(chǎn)商鋪，金銀珠寶就更加多了。

　　吉時到時，鞭炮聲更是大作，秦箏面上帶笑，王妃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目送拜過父母的秦逸去迎新人。長街上圍滿了人，定寧王世子的親事，是京里這個月的大事情。

　　算著時間點(diǎn)兒到驛館，送到開門金錢，便有人出門相迎，把秦逸迎到堂上站著。

　　喜娘們簇?fù)沓霆?dú)孤宛若來，上堂去拜兩個送親的皇兄。外面鼓樂聲吹得響徹云霄，獨(dú)孤宛若也不由得灑淚。這時候，一直邪肆的獨(dú)孤奕銘很是鄭重的低聲叮嚀，推開俯下身要背妹妹的二皇子，自己親自背起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秦逸前行，到門外，駿馬上全都披紅掛彩，一頂明晃晃亮堂堂的花轎停在門外紅氈上。

　　紅銷金羅的轎衣，四角各是一個抹金銅飛鳳。邊緣是青銷金羅并看帶，紅簾內(nèi)踏褥也是繡著大紅團(tuán)鳳。其余轎頂、幃帶，全是按制來。這一次成親，皇上特地下旨，以王妃禮儀進(jìn)行。一條街上圍得水泄不通的人，大大的開了一次眼界。

　　抬花轎的人都是老抬轎人，吉時起轎，吉時踏入王府的大門。轎簾打開攙下新人，頭上是九翟四鳳冠，四個金鳳嘴里全掛著珠滴，珠子都圓眼大小，是上好的東珠。這本是王妃大婚時候才能用的，不過因?yàn)楠?dú)孤宛若的身份，皇上特許定寧王府世子可以以王爺?shù)囊?guī)制大婚。

　　身上是金繡鸞鳳的真紅大袖衣，有霞帔，腰間玉革帶。下身是紅羅裙，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的金線牡丹花。

　　鳳冠下垂首低斂的獨(dú)孤宛若，是珠露玉潤，嬌媚異常。站在一旁的秦逸這時才過來與獨(dú)孤宛若同跪，拜天地拜父母，夫妻交拜過，獨(dú)孤宛若被送入洞房。

　　喜娘們奉大家坐下，抬上幾盤子桂圓紅棗花生還沒有撒，幾個姑娘們將卓冰沁迎了過來，把一碟子桂圓送了過去：“請殿下來撒。”

　　卓冰沁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還是秦姝笑著解圍：“這是霞國的傳統(tǒng)，由觀禮的姐妹中身份最高的來撒第一下，取圓滿之意，更是要沾一沾妹妹你的貴氣?！?p>　　這里論身份，還就是卓冰沁這個小殿下最高了。她聽著也覺得有趣，便撲面就是一把，對著獨(dú)孤宛若砸過去。

　　“哎呀！”大家哎呀聲中，有笑卓冰沁淘氣的，有笑獨(dú)孤宛若狼狽的。獨(dú)孤宛若面上珠簾，被打得晃晃悠悠，在面頰前動個不停，臉上也是笑個不停。撒帳的人身份越高，婚后生活越美滿，卓冰沁的身份，就是公主也不一定比得上，皇子們年紀(jì)大又不太合適。

　　沒有吵幾句，聽到洞房里哈哈笑大作：“好，快取合巹酒來?！痹瓉硎亲鴰ひ堰^撒帳已過。

　　洞房中，喜娘們送上合巹酒，秦逸明亮雙眸和獨(dú)孤宛若幽黑雙眸碰在一起，秦逸是笑意吟吟，喝過手中半杯酒遞給獨(dú)孤宛若；獨(dú)孤宛若含羞喝過自己手中半杯酒，把余下的半杯微抬起來，秦箏自己接過來。

　　兩只手臂再挽起來，秦箏繡盤龍流云的袖子和獨(dú)孤宛若繡彩鳳紛飛的袖子交纏在一起，在贊禮官們的贊禮聲：“再飲。”兩只玉杯貼近兩個人的嘴唇，在大家的歡笑聲中，合巹酒禮成。

　　大家這才散開去前面吃酒，秦逸已經(jīng)被人推著帶走了，今天的新郎官，得好好灌一通。

　　王氏非常開心。兒媳婦身份太高？高了才好，這樣秦逸的位子才會更加穩(wěn)固。她本來就對王府里的官家權(quán)力不感興趣，身為被嫡母壓制的庶女，管家事務(wù)真有些力不從心?，F(xiàn)在有人來接手，她舉雙手贊同。而且秦箏后院也僅僅是看著安穩(wěn)，有這么一個身份高貴的兒媳婦壓著，她樂得輕松。

　　第二天，卓冰沁早早就被秦嫵拉著來了正廳。秦逸成婚，今天早上，獨(dú)孤宛若該敬茶見禮。

　　“你確定他們能這么早來？”卓冰沁好笑。前世她是寵妃，見禮什么的，她沒干過，但一個男人折騰一夜，第二天她絕對沒起來這么早過。

　　秦嫵的臉一下子紅了，但還是嘴硬著：“我們早點(diǎn)去就行了?；蛟S他們早早去了呢？”

　　卓冰沁無奈搖頭，但還是很快跟上了。到了正廳，竟然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全到了，而且，還有好些不認(rèn)識的人。話說，王府有這么多主子嗎？

　　秦箏看著女兒的小迷糊樣子，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許笑意。

　　“沁兒，過來?！?p>　　卓冰沁應(yīng)了一聲，乖乖走過去，就著秦箏的手臂，順勢坐在了秦箏的腿上。

　　一旁的中年男人微笑著：“王爺，這就是我那還沒見過面的堂侄女？”

　　秦箏點(diǎn)頭：“沁兒，這個是你三堂伯和三伯母，那邊的，是你三堂伯和七堂叔的孩子。你七堂叔現(xiàn)在不在京里?！?p>　　卓冰沁起身見了禮，依舊縮回秦箏懷中。

　　先代定寧王一共六個兄弟，他是最小的嫡出，在兩個嫡出哥哥亡故后，因他們兩個沒有男嗣，所以先王是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另外三個庶出兄長，一個同樣早早身隕，另外兩個雖分了府，實(shí)際卻也不遠(yuǎn)，只隔了一條街，二老太爺雖沒有襲位，但也是憑著戰(zhàn)功封了侯的，在淵國之戰(zhàn)后因有功勛，傳給兒子的時候特旨沒有降爵。這位三堂伯秦錫是二老太爺?shù)拈L子，數(shù)年前承了爵，之前一直在邊關(guān)，昨日才回來。五老太爺前些年過世，府邸離的稍稍遠(yuǎn)了點(diǎn)，平時聯(lián)系并不算多，他的孩子在外為官，只在過年時回來，京城的宅子里只有一些家眷，沒有正經(jīng)主子。這七堂叔就是五老太爺?shù)囊粋€兒子。

　　只是，卓冰沁看著那幾個堂兄弟姐妹，心中有些失落，其中幾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與的，對著她眼珠子轉(zhuǎn)，只是她身份太高，現(xiàn)在不好過來。看看秦姝秦嫵，臉色也不是特別好了。卓冰沁表情淡淡，對那些所謂堂兄弟姐妹似乎一點(diǎn)關(guān)注都沒有，秦箏見此，也沒有將人介紹出去的想法。秦錫不動聲色打量著這一切，借著喝茶垂下眼眸，沒讓人看到那一抹厭惡。

　　秦箏臉上微笑依舊：“怎么不見堂嫂過來？”

　　秦錫放下茶碗：“她一路舟車勞頓，身子弱，就沒過來。你是知道的，逸哥兒的大喜日子，她過來就不合適了?！爆F(xiàn)在的侯夫人是填房，很少出府參加活動。

　　不多時，一對新人來了。還好，敬茶禮并沒有出什么錯。秦箏微笑著送出一對白玉如意，王氏則拿出了一對百年好合的白玉連環(huán)佩，連在一起是一對連環(huán)，分開各自是一塊玉佩。

　　秦錫則給了一個非常大的荷包，里面是什么看不出來，面上也是很高興的樣子。

　　幸好也知道今天日子不同，秦妍低眉順眼的，并沒有惹人不快。一大家子一起圍坐吃飯，席間，獨(dú)孤宛若在王氏身后立規(guī)矩，剛夾了一筷子，王氏便讓人坐下來：“快坐吧，今后一家人，以后你照顧好逸哥兒我最喜歡。”

　　卓冰沁小口吃著，前世她與涉國人不熟，這鳳鸞公主據(jù)說是一生未嫁，不過從今早敬茶看來，與她是沒有影響的。這一世定寧王府與涉國和親聯(lián)姻，那么，前世的抄家滅門應(yīng)該很難發(fā)生。

　　這一次的聚集勉強(qiáng)賓主盡歡，也能算得上比較圓滿。一頓飯之后，卓冰沁借口身子不適，帶著人離開了。臨出門前的一瞥，秦錫眼中的算計與秦箏強(qiáng)壓下的不滿映入眼底。

　　“凌姐兒，以后要小心了，估計這次又是要在王府里住好久。他們跟三姐走得很近，總是死乞白賴要東西，不給就在外面亂傳話?！鼻貗硣@著氣。要說侯府不如王府，可那幫人在外面得派頭擺的比她們這些正經(jīng)王府出身都大，可每次過來，總是找機(jī)會要這要那，說什么邊疆苦寒之類的。

　　“怎么？他們，還敢闖進(jìn)我的園子里面？”看起來，卓冰沁猜的沒錯。

　　秦嫵眼睛一亮：“對哦！你記著，不要理他們，不然會把你氣死?！?p>　　秦姝輕輕拉了妹妹一把，但也還是有些不安：“凌姐兒你還是小心一點(diǎn)，這幾個姐妹們實(shí)在是……”她不好說什么壞話，但這也從側(cè)面反應(yīng)，那幾個小姐確實(shí)不好惹。

　　“呵呵，放心吧。我說過的，我想給的，不喜歡被拒絕，可我要不想給，誰敢伸手，就剁爪子?！弊勘卟]有放在心上，“至于毀我名聲，我可是精女的人，三從四德跟我沒關(guān)系。名聲？傳出我謙讓溫婉的名聲對我才是侮辱。”注定成為女帝的人，可不需要那些深閨女兒的賢名。

　　之后，秦錫帶著孩子們回去了。果然，在回去之前，他很委婉的希望，留幾個孩子在王府。秦箏這次卻并沒有同意。秦錫話里話外總是提到卓冰沁，雖然很隱晦，秦箏還是聽得出來什么意思。況且，往年不過留一二個適齡女兒，蹭一蹭王府的名頭，只希望找個好人家罷了。這樣的事情眾親戚做的多了，只要不過分，秦箏向來可以容忍?？蛇@一次，竟然張口就要送兩個與卓冰沁年歲相當(dāng)?shù)哪泻⒆舆M(jìn)來，還希望能在離雪園近一些的院子，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要按照東陵的說法，他們與卓冰沁確實(shí)可以算作表親，可這樣算計自己這個女兒，秦箏沒有當(dāng)場翻臉已經(jīng)是很克制自己脾氣了。

　　事后，卓冰沁知道，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沒動怒。人之常情罷了。她看得出來，秦錫的兒子資質(zhì)平庸，并不是能擔(dān)起侯府的。而這個侯爵之位之后就只能是降等襲爵的，如果兩代人里面沒有出眾的，爵位也就沒有了，秦錫動了這樣的心思無可厚非。雖然就這么堂而皇之的算計她，叫她心里不大痛快，但這樣的人前程本來就能一眼望到頭，還真用不著她多費(fèi)心思。

　　這件事，最高興的是秦嫵，她嘰嘰咕咕跟卓冰沁說了三四天才安靜下來，不過還是千萬叮囑小心那邊府里的人過來。

　　當(dāng)然，也不是只有這兩家親戚，還有一些秦箏卻是不允許他們無事過來。其實(shí)，秦家人還是很多的，他這一輩的男丁現(xiàn)在都嗨有八個在世。但其中大部分都是無為之輩，也有一些紈绔子弟，王府每年會接濟(jì)一部分。

　　王氏也是時常嘆息，王府每年開支最少一半都是給了這群人，除了年節(jié)打秋風(fēng)，要不就是私下來求人辦事要銀子，平時休想見到人。要不是因?yàn)橐B(yǎng)著他們，王府這些年也不會過得這樣緊吧。

　　好在秦箏也不是無下限養(yǎng)著，誰敢打著王府的旗號犯事，他從來不會放過。

　　時間匆匆而過，甚少出門的卓冰沁因?yàn)榭桃舛惚?，再加上楚宸不動聲色的阻止，楚嘯根本沒有任何機(jī)會見到她。

　　秦逸成婚之后，夫妻兩人相處還算甜蜜，只是，三個月過去，他們一直沒有孩子，這讓王氏有些著急了。不過，兩人身體健康，秦箏本來也是很大才有子嗣的，他并不擔(dān)心，而且也不過就算三個月罷了，又不是過了紀(jì)年。他還曾經(jīng)開解過秦逸，孩子的事情隨緣就好，不需要有太大壓力，只是要保證嫡長子安穩(wěn)出生。

　　說到孩子，秦如如今過得并不好。當(dāng)初被趕出王府，她們母女不是沒有回來鬧，可秦箏親自將人趕了出去。京中世家沒幾個覺得她們可憐，聯(lián)合外人掃自家面子，在誰家都不會喜歡。而且，因?yàn)樽尰始襾G了面子，王家也被圣上不喜，他們不敢對皇家和王府有怨，便怎么看那兩母女都不順眼。可事到如今，王家也不能完全不管她們，便只好將劉氏安排到了城外一座莊子上。秦如因?yàn)闆]有嫁妝，沒人幫忙操持，更是沒有了王府大小姐的身份，便被以妾禮納了進(jìn)去。原本好好的正妻，現(xiàn)在只能當(dāng)一個賤妾，身后更沒有了娘家出頭，秦如后悔萬分，卻是悔之晚矣。

　　很快，卓冰沁在霞國的第一個年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