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要怎么辦……”弗里德仔細(xì)端詳著戒指。光線之下,寶石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轉(zhuǎn)動。
這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他心有所感。
所以弗里德找了個小盒,那是原本放茶葉的盒子,將戒指裝了進去?!斑@種東西,僅僅是用來通過一場測試也太過浪費了?!?p> “但是……”
弗里德靠著沙發(fā),唉聲嘆氣?!澳莻€女人還真是舍得。”
“還是說,她已經(jīng)不需要了呢?”
……
寶石的光澤映入眼簾,淡金有如穿透玻璃的陽光。而當(dāng)那份光澤映照在少女的眼睛上,便是集結(jié)了夢想與童話般的渴望。
店員早已注意到立于展覽柜外的少女。她很漂亮、也很可愛??伤砩系娜棺哟蜻^補丁,雖然能看出被細(xì)心整理過,但那從里到外泛白的色調(diào)充分訴說著其主人家境貧窮的事實。
少女沒有高跟鞋,而是穿了一雙便于活動的布鞋。她手腕處掛著一只花籃。被束起的麻花辮隨風(fēng)飄蕩。
她很漂亮,也很可愛。但她沒錢。
所以店員是不會為滿是夢想的少女開門的。
“想要嗎?”海柔爾問道。
愛麗絲回過神,微微搖頭?!拔抑皇怯X得它很漂亮。”
“這句話就是想要的意思。”海柔爾說道,她往店門的方向走著,“我雖然不像以前那樣,可一枚戒指還是買得起的?!?p> 而她前進的腳步被愛麗絲拉住,“不,不用了?!?p> 愛麗絲又重新望向展覽柜里的戒指,“因為得不到,我才會喜歡,才會渴望啊。”
“這就是你喜歡凱因斯的理由?”
愛麗絲有些窘迫,“有那么明顯嗎?”
“也不是。只是能讓一個女人遠離家鄉(xiāng),甘愿當(dāng)菟絲花的情況并不多見。我能看出來,你比較要強。”
“那為什么不是弗里德、不是澤萊斯?”
“他們不會令人產(chǎn)生得不到的感覺啊。雖然他們有些事會瞞著我,可我還是覺得他們是可以溝通的,他們是與我并無不同的普通人。但凱因斯就不太一樣了,他好像是比我們更高層次的存在。嗯……用什么比喻形容的話,大概就是神子吧。我們則為教徒都不是的圈外人。”
愛麗絲反而活潑地笑了,“有那么夸張嗎?”
“愛麗絲沒有感覺嗎?”
“是有一點的。不過……”她回想起自己與凱因斯初遇的那一幕?!拔矣幸娺^他作為人的那一面?!?p> “嗯?是什么樣子?”
“臉上還是沒有太多表情。但氣勢卻是與現(xiàn)在完全不同的柔和。簡直像被安撫過的狼一樣?!?p> “完全想象不到。”海柔爾說。
“是吧,后來他就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了。”
如果愛麗絲先遇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凱因斯,她或許還不會動心。但她偏偏見到了對方柔和的一幕。于是,在后來的相處中,越看到凱因斯冷漠的臉,愛麗絲就越是回憶起他的溫柔。
怎樣才能讓他朝自己微笑呢?怎樣才能被他捧在手心呢?
愛麗絲不禁如此想。她對于凱因斯的愛并不是單純的。正如海柔爾所說,愛麗絲是個要強的女人。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她就越渴望。
或許是神明聽到了她的愿望,愛麗絲一打開門,就見到許久未見的凱因斯。
他正對著店里的玫瑰花發(fā)呆。像他這樣的男人也會喜歡玫瑰這種嬌嫩的花嗎?不不,比起喜歡的花的種類,還是凱因斯會發(fā)呆這個事實更驚悚。
“凱因斯?!事情辦完了嗎?”愛麗絲只是不想氣氛尷尬而起了個話頭。她知道他的事情沒有完,因為弗里德并沒有回到咖啡廳。
貝蒂被帶來了花店,此時趴在自己的軟墊上睡得正香。
“沒有。”凱因斯回答。
海柔爾趁機也跟他打了聲招呼,“貴安?!?p> “貴安?!?p> 真是個不懂得讀氣氛的男人。海柔爾不明白凱因斯為何會有如此的女人緣,以她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凱因斯既無禮數(shù)、又很傲慢、更不體貼。渾身上下幾乎沒什么優(yōu)點。還是說,有人就喜歡這種耍帥的類型?
海柔爾將她們買來的物資整理好,對保持沉默的二人說道,“我先回去照顧威蘭德了。”
“他還是那個情況嗎?”愛麗絲問道。
“是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來?!?p> “一定很快?!?p> “但愿如此。那,晚上再見?!?p> “回見?!?p> 隨著門的一聲輕響,花店里就剩下兩個人和一只貓。
“凱因斯,你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嗎?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愛麗絲問。
沒想著得到回應(yīng)的愛麗絲居然真的得到了回應(yīng)。“玫瑰什么時候能開放?”
“哎?我也不敢說具體日期。這些玫瑰很奇怪。本來不是它們開放的季節(jié),我也沒有學(xué)過相關(guān)知識,可它們卻長得很好?!睈埯惤z感嘆。
“要是其他花草也像它一樣省心就好了?!?p> “我想它大概會在新年的時候開吧。如果運氣好,能趕上神降日?!敝笏謫枺皠P因斯想要玫瑰,是想送給誰嗎?”
“沒?!?p> 愛麗絲稍稍放下心,“那么,神降日的那天,你有時間嗎?”
“沒?!?p> “是嗎……”雖然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愛麗絲還是沮喪。神降日具有特殊含義,同樣的,在這一天表達出來的愛也意義非凡。就像婚禮上互相許下的誓約。
“啊,終于有一家冷清的花店了。”
門外傳來了客人的聲音,可惜這位客人似乎不懂得委婉。
“歡迎光臨?!睈埯惤z打起精神說道。
首先進來的是一位衣著奇怪的男性。之所以說他衣著奇怪,是因為那一身既非現(xiàn)下流行的牛仔服、也不是貴族們束縛自己的禮服西裝,還不是工人與流浪漢的布衣。
而是……長長的像是長袍一樣的衣服。寬大的衣袖隨主人的動作而擺動。一頭深棕的長發(fā)也被一根發(fā)繩隨意束起。
他看到了愛麗絲,微微笑了一下。
一位看上去就很隨意的客人。
“你好,我是來問一問,有沒有凡賽爾特有的植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