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菊、滿天星、康乃馨……嗯……怎么沒有玫瑰呢?”
弗里德一朵一朵數(shù)著花店里的花,喪氣地宣布這里沒有他最想要的花的事實。
花店老板當即就不樂意了,揪著弗里德說玫瑰是多么珍貴的花卉,整個凡賽爾敢售賣的商店不超過一個。
……那不就是只有一家嗎?!
弗里德內(nèi)心咆哮著,正準備詢問那家花店在哪里,就聽見艾斯蒂娜說。
“為什么一定要用玫瑰?”
弗里德愣了一下,“因為玫瑰象征著愛情啊。”
“凡賽爾的婚禮,都會準備玫瑰嗎?”
“這倒不是?!?p> 只是弗里德想給艾斯蒂娜最好的。
艾斯蒂娜踏著小碎步在花店里繞了幾圈,指著其中一束花道:“就它吧?!?p> “可是,艾斯蒂娜……那是海芙草……”
生長在凡賽爾的海邊,只能隨波逐流的一種鮮花。
艾斯蒂娜聽后,反倒笑道,“不是剛剛好?我喜歡凡賽爾,婚禮用象征著凡賽爾的花朵最合適不過?!?p>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謝謝,弗里德。”
艾斯蒂娜開心地在弗里德臉上親了一口,霎時間,弗里德臉就紅了。
“請將店里的海芙草都送到——”弗里德報出咖啡廳的地址。
然后繼續(xù)與艾斯蒂娜的采購大業(yè)。
“艾斯蒂娜,婚禮需要邀請哪些朋友?”
“嗯……”艾斯蒂娜撐著手裝作思考的模樣,她的右手無名指上,戒指熠熠生輝。
“如果不想邀請的話就算了。正好,我也沒什么想請的人?!?p> “地下酒館的人也不邀請嗎?”
弗里德像被踩中了尾巴,“你怎么知道?”
隨后他又喪氣地低下頭,“又是你的特殊能力?”
艾斯蒂娜眨眨眼,“因為弗里德是不可能有結(jié)婚的錢的。所以我猜應該向誰借了錢?!?p> “唉,真是瞞不過你?!?p> “有規(guī)定還款的期限么?”
弗里德給了艾斯蒂娜一個擁抱,“現(xiàn)在不用考慮那些。我們必須度過一個開開心心的婚禮。我向你保證,絕對會在不久后還上的?!?p> “真的不向我借錢?”
“再提我就要生氣嘍?!?p> “好吧。”艾斯蒂娜突然踮起腳,也親了弗里德一口?!暗任乙粫骸!?p> 弗里德被她親蒙了,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她“噠噠噠”上樓的聲音。
旁邊一陣光亮顯現(xiàn),桌上忽然跳下一名藍發(fā)少女。
弗里德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水瓶,你說艾斯蒂娜上去做什么了?”
水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曖昧不清地揚起一個笑容。正如他們初見的那樣天真可愛。
“啊呀,水瓶也出來玩了嗎?”
伴隨她俏皮的話語,映入弗里德眼中的是一副神圣至極的情景。自己愛人穿著潔白的婚紗,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垂至腰后的頭紗恰如樹下垂落的紫藤花。
弗里德看呆了。
“好看嗎?”艾斯蒂娜問。
“好看!沒有比艾斯蒂娜更美的新娘了!”弗里德稱贊完后,又疑惑地說,“可婚紗是什么時候準備的?我還打算下午帶你去試穿?!?p> 艾斯蒂娜則說,“不用考慮那么多,期待一個完美婚禮的人不只有你。來,這是你的衣服。”
弗里德幾乎被塞進了房間里,直至此時,他才有了回到現(xiàn)實中的感覺。艾斯蒂娜身上的那份圣潔被她推搡的舉動破壞得一干二凈。
她不是圣女,而是將要與自己度過一生的愛人。
弗里德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啊,會不會沒整理好?衣服好緊,難道紐扣多扣上了?
他各種不適應,生怕被人看了笑話。但愛人怎么會笑話他呢?即使弗里德戴錯了胸花的位置,即使他的手套穿反了,即使他的領(lǐng)結(jié)沒有打?qū)Γ沟倌纫步^對不會笑話他的。
她只是笑著將弗里德身上的錯誤一一理好。
“星輪?!?p> 還在看熱鬧的水瓶頓時化成一道光。
艾斯蒂娜拿起星輪,將它戴到弗里德的頸上,然后滿意地看著一切。
剛剛還羞紅臉的弗里德躊躇一瞬,“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艾斯蒂娜認同地點頭,“所以弗里德要幫我保護好。”
弗里德沒有再多問什么。
“你的書完結(jié)了嗎?”
“還在序章……”
“不行啊,這樣怎么能成為大作家呢?”
“因為戀愛小說太難寫了啊?!?p> 他抱住艾斯蒂娜,“下筆前,我恨不得寫上百萬字。下筆后,卻總覺得自己寫的是個垃圾,于是又把手稿撕了。我的文字根本不能記錄我們的愛情。所以才一直停留在初遇的時刻?!?p> 艾斯蒂娜靜靜地聽著。
“不過,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等我們結(jié)婚后,艾斯蒂娜也來幫我寫吧?你比我有文化,寫出來的作品一定更好?”
艾斯蒂娜緊緊回抱了他,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次的擁抱是為了不讓弗里德看見眼睛里的淚。
“不行。女人和男人天生對愛情的理解就不一樣。如果我來寫,氛圍就會不同了。而且,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p> 他們又擁抱了一會兒,艾斯蒂娜才說,“弗里德?!?p> “嗯?”
“我們來為婚禮演習吧?!?p> “演習……這個詞……”
“所以我才不要幫你寫小說?!?p> 艾斯蒂娜松開手,神色平靜地看向愛人。她的表情像是即將與神訂下契約,而在教堂內(nèi)無聲祈禱的圣女。
“那么,弗里德先生。你愿意娶眼前的女人嗎?你愿意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都不改初心嗎?”
“我愿意?!?p> 弗里德也說道?!鞍沟倌扰?。你愿意嫁給眼前的男人嗎?你愿意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都不改初心嗎?”
“我愿意?!?p> 之后,相愛的二人相顧一笑,原地親吻。
根本不需要什么牧師,根本不需要什么婚禮。熱戀的二人還有什么惡魔能將他們分開嗎?互相承諾的誓言還有什么惡魔能將其撕毀嗎?
沒有!
弗里德啊,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不愛你。
弗里德啊,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