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出現(xiàn)徹底打亂送葬行程,百官慌亂之際紛紛以當朝趙丞相為首,一邊讓人送消息回皇宮,一邊派皇城禁衛(wèi)軍捉拿賊人。
送葬隊伍還沒有走出城門,那些黑衣人就敢在大街上手持弓弩擾后安寧,說是背后無人指使想來也沒有誰相信。只是不知是誰和趙皇后有深仇大恨?人死了也要其不得安生。
沈舒望不敢在大街上多待,便順著原路回去找翠鳴他們,誰知走在半路上就被人攔了下來。這人就跟他的主子一樣很不客氣,直接把劍架在沈舒望脖子上道:“郡主,我家公子有請?!?p> 沈舒望看著劍,沒好氣道:“這就是你們請客的方式?”
譚涯歪著頭想了想道:“公子說郡主不是個好拿捏的人,屬下就只能出此下策留住郡主,不然郡主找了個空子跑了屬下沒法跟公子交代?!?p> 沈舒望:“……”知道自己打不過譚涯,也只能乖乖跟著譚涯去見他的主子。她倒也是好奇,不過就是在皇宮外面和燕信然見了一面,怎會讓燕信然起了“請”自己的興致。
畢竟,記憶當中燕信然可是個獨來獨往、不近人情的主??!
譚涯引著沈舒望轉(zhuǎn)了個巷子,走進一家酒樓,把人帶到了地方才退下。沈舒望掀開珠簾走進屋,只見燕信然正靠在窗邊舉杯小飲,隨著他的目光看去,赫然將街道上送葬隊伍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她走過去,像故人一樣很自然在燕信然對面坐下,“湛世子把我“請”上來,就只是讓我知道你看了一場戲?”
燕信然懶懶掃了她一眼,勾起唇角玩味道:“沈小姐難道不覺得這場戲很好看嗎?”
沈舒望冷笑一聲,“趙皇后死后受人侮辱不得安寧,世子卻把這當做戲看?”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只是看到他這么淡然的模樣莫名有些憤怒。
然而燕信然像是沒察覺到她的不滿,只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為她另斟了一杯香茗推到她面前輕笑道:“趙丞相都不在意趙皇后是否受到侮辱,你又在意什么?”沈舒望心頭一緊,又聽他道:“若本公子記得不錯,順寧王府與趙府并無過多交情,沈小姐為何如此關(guān)心趙皇后?”
沈舒望接過香茗輕抿了一口,好掩飾眼底不安,“畢竟是一國之后,出殯之日受這番侮辱豈不是傷了我大燕的顏面?”
燕信然不置可否,沈舒望又問:“湛世子找我究竟是為了何事?難不成只是讓我上來喝一口茶、說幾句話?若真是這樣,恕我不奉陪?!?p> “都說沈小姐曾是大燕第一才女,性情溫婉、待人和善,怎么到了本公子這里,卻覺得沈小姐是個玉面羅剎呢?”無視掉沈舒望不悅的神色,燕信然自顧自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俯下身子道:“半年不見,沒想到沈小姐的病早已尋良醫(yī)治好了?!?p> 沈舒望又是一驚,她中毒這事不是只有王府里的人知道嗎?怎么燕信然一個外人也知道?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燕信然,心底再怎么驚訝面上也不敢顯露半分,只慢慢和他打著太極,“父王疼惜,遍尋良醫(yī)為我治病,這病不忍他老人家過于操心,自然就好了?!?p> 燕信然輕笑一聲,也不知是不是信了她的鬼話。沈舒望不想繼續(xù)跟他待在一個屋子里,起身稍稍與他拉開距離道:“湛世子,我的侍女還在外面等我,改日尋個時間再與世子暢聊一番如何?”
“看來還是本公子招待不周了,沈小姐慢走?!毖嘈湃秽咧σ?,一雙狹長的眼睛好似看透了沈舒望所有的偽裝,讓她無處遁形。
沈舒望逃也似地離開酒樓,生怕走慢了一步燕信然又對她問東問西的。
她也是想清楚了,能知道原身中毒的人必定與原身關(guān)系密切,再加上燕信然此人生性謹慎,若原身與他真的關(guān)系密切,怕是在皇宮那次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沈舒望”的不對勁兒了。不過,一個待在深閨三年不怎么出府門的郡主,又是如何在半年前同燕信然見面的?
沈舒望心里慌慌的,出了酒樓就急匆匆去找翠鳴。
王府的暗衛(wèi)一直暗中尋著沈舒望,一看她從一條小巷子里出來,忙跑去通知翠鳴,然后沈舒望剛一走出小巷子就迎來翠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擁抱……
“嗚嗚嗚郡主你剛剛跑哪兒去了!奴婢沒找到郡主人以為郡主被壞人擄走了嗚嗚嚇死奴婢了嗚嗚嗚……”翠鳴死死抱住沈舒望,力氣大得跟頭蠻牛差不多,勒得沈舒望有點喘不上氣。
等翠鳴哭夠了放開沈舒望,沈舒望才大口吸著氣,當下警告道:“翠鳴,下次不準抱我!”
翠鳴想起自己的力氣,有些心虛,“要不是郡主事先丟下翠鳴一人,翠鳴才不會這么失禮……”
沈舒望頓時哭笑不得,感情她被翠鳴勒還怪她咯?不過這次她的確是有些沖動了,暗中跟著送葬隊伍走到城門口卻還是被人認了出來,想來燕信然就是因為在那里看到了自己才讓譚涯來“請”她的。
一想到燕信然這小混蛋,沈舒望立馬收起和翠鳴打鬧的心思,抓住翠鳴的手小心翼翼問:“對了翠鳴,你認不認識燕信然這個人?”
翠鳴一愣,“是云安王府的湛世子嗎?奴婢當然認識啊?!?p> 沈舒望心中直打突突,“那……我也認識他?我跟他很熟悉?”
“郡主和湛世子豈止是認識熟悉幾個字就能描述的?!贝澍Q眉飛色舞說道:“要不是郡主擔心自己活不過今夕,如今早就是云安王府的世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