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沖坐在青銅王座上,后背一陣發(fā)涼。
他看得出來,在座的每個人,最起碼也是‘半神符詔’,極大可能都是‘圣祇符詔’。
汪沖有一種“小綿羊掉進獅虎巢”的感覺......
大佬級的聚會?
‘王牌’的作用就是參加大佬聚會?
這就是——‘天庭會’!
就在汪沖心慌,卻保持鎮(zhèn)定的時侯。
又一個聲音,嗓子粗重,像打雷一樣說道:
“新來的道友,修行地域是哪一國?已經(jīng)十年沒有‘王牌’接引新人入會,我很是好奇,你是哪個國朝的修士。”
汪沖抬頭看去,這個粗如雷音的身影,坐在斜向遠端,和其他人一樣,籠罩于迷霧之中。
但仍是可以看出,身軀雄壯魁梧,有若一座大山。
而在此人椅背上端,懸浮的圖騰,看起來就像一頭仰天咆哮的黑色熊羆。圖騰熊羆三頭六臂,猙獰可怖。
汪沖并沒有回答這個提問。
畢竟人在客場,說多錯多,沉默就是最佳選擇。
果然,另有一個柔和如春風,溫韻好聽的女性聲音說道:
“有熊,天庭會的成員,從不會揭露本命身份。你如此提問,就不怕新來的道友,對你映像不佳么?!?p> 汪沖再次看過去,這個說話的女性,籠罩在云煙霧繚之中,身姿窈窕婀娜,透著一股極富魅力的朦朧美感。
在她椅背上端,懸浮的圖騰,則是一個飛天仙女,周身霓裳彩帶,綸羽隱約縈繞,有神仙舞天之風韻。
被稱為‘有熊’的成員粗獷笑道:
“霓裳,他若不想說,那也須指定一個‘御眷’,指明方向。要不然有些交易,如何能送到他的手中,呵呵呵......”
原來這些大能,是以圖騰的形象相互稱呼......汪沖發(fā)覺到這個知識點,但同時心里又是疑惑:
‘御眷’是什么意思?
那個女性‘霓裳’還沒有說話,之前最先歡迎汪沖到來的人,接著說道:
“新來的這位道友,想必也是經(jīng)過‘天缺遁一’的指引,然后修行晉升,獲得‘王牌’認可之后,加入我們‘天庭會’。”
汪沖的目光立即看向此人,在他的椅背上端,懸浮的圖騰,是一只‘三足金烏’。無窮火焰升騰,神威凜凜。
“天庭會,是昊天之下,具備‘天王之姿’的修行者,經(jīng)過接引,組建的聚會?!?p> ‘金烏’耐心的對汪沖解釋,他的聲音洪亮而有磁性,極有個人魅力。
“誰若最先晉升‘天王符詔’,‘天庭會’便歸他統(tǒng)御?!?p> “想必這些知識,‘天缺遁一’已經(jīng)告訴你知曉了吧?!?p> 沒有......她走得太早,遺言不夠長......汪沖吐了個槽。
但同時汪沖也是暗暗吃驚。
這個‘天庭會’的底蘊如此強大,若被掌握,那將是影響天地的巨大勢力!
在座的都是‘天王之姿’級別的選手。
每一個單拎出來都很可怕。
若是集中組建‘天庭’,想想就刺激......
也不知初代建立者,是什么樣的人物......
‘金烏’繼續(xù)說道:
“目前我們‘天庭會’,連同你在內(nèi),共有十位成員。不知你的圖騰代稱是什么?可以演化出來,讓我們熟悉熟悉。”
汪沖頓時又是一臉懵逼。
他的實力完全拿不出手,什么演化,完全一無所知。
就在汪沖冒汗的時侯。
他的青銅王座椅背上端,轟隆震響,升起一個玄奧幻化繚繞的圖騰。
汪沖回頭望去。
這是一個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圖騰。披鱗抖擻地九爪張騰,背生有翼,青冥云霧洶涌繚繞,氣勢威不可言。
‘這......這是自動為我選定圖騰??......”
‘還是根據(jù)我的某個特點演化出來的呢??......’
汪沖默默思索,也不知如何解釋。
但有了這個圖騰,他再才覺得坐在這里,稍微有些底氣。
汪沖的圖騰演化出來之后,在場的所有‘天庭會’成員,都是注目而來。
“我的圖騰代稱是——龍蛇?!蓖魶_平靜說道。
是龍是蛇,一念間!
可甜可咸,人前可顯圣,背后可偷雞......
汪沖覺得非常滿意。
親眼見證‘龍蛇’圖騰演化而出,‘金烏’點頭道:
“由于我們天各一方,互不熟悉,所以必須要一個‘御眷’,來代替你自己進行交易?!?p> “龍蛇,你不必擔心泄漏行蹤或身份,‘御眷’隨時可以更替?!?p> ‘金烏’指著下方的山河海岳朦朧幻景:
“此乃小千世界堪輿圖,你隨時可指定一個國朝的州府之地,告知‘御眷’,將來方便進行交易?!?p> 汪沖已經(jīng)明白‘御眷’是什么意思,大約相當于臨時代言人,或侍從替身之類的角色。
“好,若有交易,我再指定‘御眷’。”汪沖留了個心思,并沒有當場就說。
在座的‘天庭會’成員們,也不以為意。
畢竟大多數(shù)人,都會謹慎起見。而且在座成員也是時常更換‘御眷’,有交易再指定。
‘金烏’說完之后,又看向?qū)γ娴囊蝗?,問道?p> “溟鯤,你先前所說的提議,還打算繼續(xù)說么?”
汪沖順著看過去,那個被稱為‘溟鯤’的成員,身上籠罩的云霧比其他人更濃郁,模糊不清。圖騰是一個漆黑的巨鯤形象,潮汐縈繞,神秘莫測。
“算了,待我細想之后,再重新定奪?!薄轹H’低沉的聲音說道。
汪沖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此刻在座的成員,不滿十位。
除了‘金烏’、‘有熊’、‘霓裳’、‘溟鯤’這四位,再加他自己,只有五位在場。還有一半沒來,座席空缺。
‘看來不是強制開會,想來就來......’汪沖暗暗琢磨。
‘金烏剛才說,誰最先晉升天王符詔,誰就是天庭之主。那看來這個天庭會,目前還沒有首腦人物,地位平等。’
汪沖發(fā)散著思緒,適應著環(huán)境。
其他成員閑扯幾句之后,漸漸無聲無息地消失。
等到汪沖回過神來,整個寬廣空間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擦,下線也不通知一聲,真不地道......
汪沖吐了個槽,伸出左掌心,一指點在‘王牌’黑點上。
瞬息間,眼前光影交錯,宛若時光流轉(zhuǎn)。
汪沖已經(jīng)返回現(xiàn)實中,但卻躺在車廂里。窗外車輪轆轆有聲,左右兩側(cè)依稀可見周通和公孫智,并綹隨行。
“汪先生,你醒了!”
周通一眼瞥見車廂錦榻上的汪沖,頓時驚喜道:
“某家還擔心汪先生醉后難醒,正準備派兩個仆役照顧汪先生回房休息?!?p> 汪沖深吸一口氣,舒緩著疲乏坐起身,望向車窗外,果然是到了城隍廟不遠。
片刻后,馬車停下。
周通和公孫智,立即上前殷勤地扶下汪沖。
“好了,我沒事,你們?nèi)グ?。”汪沖擺擺手微笑道。
周通和公孫智再才恭敬地施禮告辭。
汪沖踏上城隍廟的臺階,守門的廟丁,立即也是俯首致禮。
郝嵐被廢黜,如今這城隍廟,又是汪沖一人之地。
回到從前老汪的臥室后。
汪沖關上房門,點起室內(nèi)所有燈盞。然后坐在榻上,隆重地取出那本筆記。
之前一直忙碌,又不在意。直到此刻,才有閑心瞧一瞧這本老汪的日記。
這是一本外觀普通書籍般大,硬灰色漆皮封裝,略有塵灰的舊式筆記。汪沖帶著期盼,翻開第一頁。
迎面就是一排小字:
“吾心吾血,覆印啟之?!?p> 薄薄的第一頁上,色澤淺黃,呈現(xiàn)出一個巴掌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