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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來匡扶大漢的

第26章 密謀

我真是來匡扶大漢的 月下風(fēng)前 1181 2020-07-15 23:30:00

  “我呸!”聽到“老賊同黨”這個稱呼,劉歆當(dāng)即笑著唾了一口。

  馬宮得理不饒人,嘴上繼續(xù)輸出:

  “身為劉氏子弟,卻反助王莽,整日為阿諛讒附之事,在長安你的名聲早就臭了,這聲‘老賊同黨’,老夫叫你叫得叫不得?”

  劉歆嘿嘿一笑:“你也別五十步笑百步,‘安漢公德比周公,宜告之于宗廟’的奏章是誰上的?你說老夫名聲臭,老夫還說你的名聲臭呢?!?p>  老友見面一頓懟,誰先認輸誰閉嘴。劉歆家傳淵遠,讀的多見識的也多,最終還是馬宮先招架不住,舉手認輸:“說不過你說不過你行了吧,老夫不跟口舌之徒一番見識?!?p>  得了勝的劉歆志得意滿,也不再乘勝追擊,兩人各自喝了一口茶潤過嗓子,這才想起來還有正事。

  “啪!”“啪!”兩人同步地拍了一下大腿。

  “對了!”“對了!”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開始話題。

  “我先說!”“老夫先……說……行吧你快你先說?!?p>  只說了三個字的劉歆比說了四個字的馬宮快了一個字,再次搶到了先機:

  “在老夫看來,雖然尚不知道具體原因,但這個趙羨一定對王莽將來的篡位有著莫大的助力,《詩》云:‘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牗戶’,我等須得早做準備?!?p>  馬宮沉吟了一下,補充道:“你說的對?!?p>  劉歆繼續(xù)說著自己的想法:“昔日王莽初為大司馬,就令天下各郡國在城門口顯眼處張貼告示,重金懸賞能對出讖語之人。當(dāng)日你我就斷定,其人其舉必有圖謀?!?p>  馬宮拈著花白的長須,再次補充道:“老夫覺得在理?!?p>  劉歆白了他一眼,接著分析:“十幾年來,各郡國陸續(xù)有千余人應(yīng)征被召見。雖然這千余利欲熏心之徒皆因所對不合王莽心意而遭烹殺,但如今不出則已,一出便是兩人,且都被王莽留下。這豈不是說明,此二子所言,頗合王莽之野心?”

  馬宮伸了個懶腰,又鄭重地補充了一點:“穎叔所言不虛。”

  “你這老貨!”劉歆終于忍不住開噴,“明明是你昏時遣人報信于我,說有‘門前讖言’之事要與老夫相商。怎么老夫在這說了半天,你倒是神游物外去了。須是無禮!無德!”

  “無恥之極!”馬宮替他把最后四個字說了出來,劉歆冷不防地被搶了臺詞,差點沒嗆到。

  幫劉歆拍了拍背,見劉歆把氣喘勻了些,馬宮才作委屈狀甩鍋道:“還不是因為穎叔你,每回我與你說話時,你都仗著嘴比老夫快搶老夫的話。久而久之,我干脆聽你說話便是?!?p>  劉歆當(dāng)即被面前這個糟老頭子惡意賣萌扮委屈給惡心到了,又是一口唾在地上:

  “一把年紀了,你這又是跟哪房妾室學(xué)來的兒女之態(tài)!也就是老夫和你熟,在老夫面前你才敢如此,要是被旁人看去了,不怕丟了你大儒的臉面!”

  明明你隨地吐口水才更丟大儒的臉面啊!

  見劉歆都嚴正地提出抗議了,馬宮也不好意思再搞怪,只好接著方才的話題真的補充道:“今日朝會,你因故未去,但老夫在場。朝會一開,王莽就下令有司重新制定攝皇帝儀仗。穎叔你說,這是不是說明,篡位之舉已不遠了?”

  “你們公羊喜歡神神叨叨,我記得你解釋過王莽那句‘奇變偶不變’的讖語是何意,怎么說來著?”劉歆忽然問道。

  “你們左傳神神叨叨的還少了?”懟回去之后,馬宮畢竟是公羊大儒,這種理論知識想都不用想,張口就來:

  “‘奇’者,不正也,不以王道?!肌撸娨?,王道方能得眾。這句讖語之意,大概是說,他王莽只有不干好事,才能讓天下有變。”

  正伏案挑燈工作的王莽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摸了摸鼻子,覺得十有八九是趙羨在背后嗶嗶叨叨,于是從門外喊來一個內(nèi)侍:“傳令下去,將前些日子予軟禁之人,三餐飯食減半,以示懲戒。”

  內(nèi)侍奉命正要下去,王莽又瞇起眼,補了一句:“他若問起憑什么,你就對他說‘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記得,語氣要兇狠些?!?p>  “不知道這倒霉孩子怎么惹到陛下了。”內(nèi)侍離開時同情地想。

  ……

  “憑什么!”趙羨很是委屈。

  睡得正香著呢,忽然半夜被人喊了起來。

  這還不算完,來人把趙羨吵醒之后,還不等他清醒過來,就通知他今后的三餐飯食全部減半。

  “憑什么?”來通知他的內(nèi)侍一臉陰狠,“汝究竟做了何事,自己難道不知道嗎?某來告訴你,你的事發(fā)了!”

  惡狠狠地甩下這句話后,內(nèi)侍就趾高氣揚地轉(zhuǎn)身回宮了。只留下滿頭霧水又滿心悲憤的趙羨,和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郎衛(wèi)。

  郎衛(wèi)們還以為趙羨在被軟禁的時候又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而他們卻集體失職沒有及時覺察到,這才被人捅到攝皇帝面前。

  趙羨沒心情去理會這些郎衛(wèi)怎么想,他默默的回到屋里,盤腿坐在床上,也沒多少困意,就坐在那仔細回想自己又怎么惹到王莽老師了。

  想來想去也沒什么結(jié)果,因為他確實什么也沒干啊。

  墻壁上干干凈凈的,沒有寫一句反詩。

  院里掃得干干凈凈的,沒辦法不給自己找點活干真的無聊到要瘋。

  和郎衛(wèi)們隔著墻聊的天也干干凈凈的,保證沒有講帶顏色的段子丟穿越者的臉。

  每天送來的飯食也都吃得干干凈凈的,沒有一絲抗拒的意思。

  等等,想到這趙羨更覺悲憤,不會是王莽嫌棄他每天吃得太多了,這才專門派人當(dāng)面通知他飯食減量吧?

  王莽前輩是從饑荒年代穿越過來的吧!堂堂大漢攝皇帝,不會連口飯都這么摳吧!

  再或者王莽前輩其實是某農(nóng)兄弟?拿養(yǎng)竹鼠的思維來養(yǎng)自己,稍微吃的多點就準備拉到河邊烤掉?

  也可能?不,沒可能,這位前輩就是摳門!不僅摳門,還摳窗戶!不僅摳窗戶,還準備再摳出來一個文景之治來。

  趙羨吐槽著吐槽著就慢慢睡了過去,而伏案工作到凌晨的王莽鼻子十分安靜,再也沒打過一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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