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風(fēng)一樣的男子(第二更,求推薦求收藏)
當(dāng)趙羨再一次踏上平整的土地后,本來又小又矮現(xiàn)在再加上又瘦又累的他,忍不住熱淚盈眶。
當(dāng)初在出武關(guān)時,一個武關(guān)的守卒對趙羨一個十幾歲還沒加冠的孩子想要穿越秦嶺群山的想法大加嘲諷:
“小郎,聽某家一句勸,從哪來回哪去吧。就憑你一個人,某家敢拿胯下毬貨作擔(dān)保,不出三天你就得被山里的猛獸吃了。”
雖然趙羨知道這人也是好心,但他可不想就這么容易被別人看輕。
于是當(dāng)時趙羨回答道:“放心吧公公,三天后小子拿條虎鞭回來給您接上。”
豪言壯語說的爽,進(jìn)山如進(jìn)火葬場。
在山里的這一個月,趙羨隨時隨地都在擔(dān)心路邊林子里,會不會突然竄出來一頭斑斕猛虎把自己啃得只剩下一根人鞭。
他一沒有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二也不會滑鏟,真要出來只老虎應(yīng)了他的flag,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盤膝坐下雙手合十,在安詳?shù)臓顟B(tài)下死得比較有尊嚴(yán)一點。
除了老虎,在這一個月的山路里,最能威脅到趙羨的還是交通和食物問題。
事實上,告別了上雒的崔家之后,還沒到武關(guān),路就很是難走了。
官道自然是有官道的,但和關(guān)中那平坦規(guī)整、不用走光是看就覺得賞心悅目的寬闊大道不同,這里的官道依山而建,兩邊要么是山崖,要么是深谷。
路況之險要,這么說吧,光是一線天,趙羨就見了仨。
等出了武關(guān),離了關(guān)中地界,那路況就更差了。
雖說商道也是有,能行車能過馬,沿途也有些行人商旅。但真正的豪商巨賈誰會走這種破路,來往的基本都是單人單車單馬,遇上好路能安穩(wěn)走一段,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得拽著馬推著車,艱難跋涉在上坡和下坡之中。
趙羨沒走過蜀道,但他覺得,蜀道再難,也不過是如這般一樣吧?
而路況之所以這么差,一部分是因為過的人少,過的人少路就沒人維護(hù),沒人維護(hù)路就越來越差,路越差過得人就越少,這么一個死循環(huán)。
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這里太荒僻,沒法形成大的聚居地。出了武關(guān),最近的下一個縣城是南陽郡的博山,是故太師、博山侯孔光的封邑。從武關(guān)到博山的距離,差不多能有兩三百里。
要是算上在山上的彎彎繞繞,恐怕實際距離得有五百里不止,走起來沒有十幾天別想走出去。
一個人不可能帶得下十幾天的食物,所以趙羨為了不再像遇見崔雯那次餓得走不動,不光帶足了食物,在把食物吃完之后,他這個《荒野求生》的忠實粉絲,身體力行地致敬了一次貝爺。
其間種種辛酸不必再提,當(dāng)年少的趙羨歷盡艱險,最終活著走出來的那一瞬間,趙羨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困難能讓他退縮了。
“前面修橋呢過不去,你退回去從那邊走可以繞過去。”一個老大爺攔住了趙羨。
“哦,多謝長者?!壁w羨有禮貌地退了回去。
這里是博山縣,南陽郡的最西端。趙羨要回的是舂陵,在南陽的南端。即使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趙羨的腳步還是輕快了許多。
劉歆給他的那塊假身份的驗傳還被他保管的好好的,順利通過檢查進(jìn)了縣城后,趙羨用身上丟剩下的最后幾個錢,買了身干凈衣服,吃了頓熱飯,找了家客棧好好洗了個熱水澡,安心地睡了一覺后,第二天,他哼著歌,準(zhǔn)備往舂陵走去。
剛出了客棧,他就發(fā)現(xiàn)外面好多人都在往同一個方向圍攏過去。
可能是那邊有什么事吧,趙羨猜道,但他一點過去湊熱鬧的想法都沒有。
眾所周知,越瞎摻和事兒越多。這個道理就跟前世那些網(wǎng)文作者碼字一樣,本來好好地碼字什么事沒有,偏要玩手機(jī),一玩手機(jī)就想看視頻,一看視頻就心癢手癢想打游戲,一打游戲就要被家里人說,一被說就得去干家務(wù)討好她……
一天下來干的事兒倒是挺多的,但重新打開文檔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一個字沒碼。
所以為了好好碼字還債,呃不是,為了好好趕路早日回到舂陵,趙羨連看都沒往那個方向瞥一眼,扭頭就要往城外走去。
但他不找事,事偏要來找他。還沒邁出去幾步,身后忽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叫住他:“小兄弟請留步!”
趙羨聽到的第一時間先確定了那人喊的是“小兄弟”而不是“道友”,松了一口氣后他迅速捏著嗓子“嬌聲”回道:“我不是小兄弟你認(rèn)錯人了告辭?!?p> 十二歲的他還沒到變聲期,稚嫩的童音乍聽起來和女子的聲音差不太多。
他這么侮辱人智商的蒙混手段自然是不能騙到身后那人的,趙羨只覺得身后一陣疾風(fēng)閃過,一個長得還算英俊,但和趙羨一比就顯得相貌平平的男子擋在了他身前,表情帶有幾分微慍:
“這位郎君不愿幫忙也就算了,為何還要以謊話誑我,莫非有意欺我?”
是福不是禍,趙羨只好道歉:“不是我故意欺瞞兄長,實在是有要事在身,不想多生事端而已,望兄長見諒?!?p> 說罷,他又朝這個相貌平平的男子拱了拱手,想要繞過去。
然后又是一陣疾風(fēng)刮過,男子瞬息間又?jǐn)r在了趙羨面前,臉上已經(jīng)滿是慍色:“閣下這么心虛想要溜走,想必一定和我縣衙內(nèi)官印失竊有關(guān)系吧?既然如此,那今日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左右,與我圍住此人!”
看著不知道從哪鉆出來將自己圍成一圈的衙役差人,趙羨心里充滿了無奈。
這個風(fēng)一樣的男子這么討厭,想必名字一定是叫亞索吧?
“敢問尊駕是?”
“哼!”風(fēng)一樣的男子冷哼一聲,鼻孔都快翻到了天上去,“吾乃博山縣令,姓牙,名所,字子健。你又是何人?看著如此面生,定是從外地來的賊人吧!”
還真叫亞索,趙羨對某位作者的惡趣味實在是無力吐槽。
估計是沒少因為這個奇怪的姓被人議論,這位牙縣令見趙羨面有異色,立刻覺得這個小賊是在腹誹自己的姓氏,于是高聲為自己正名:
“吾乃齊國公族公子牙之后,舉族居于京兆,乃是名門正姓!你一小賊,安敢非議本縣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