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將軍是朵奇葩(完)
婚禮當天,謝家這邊并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這讓謝瑩相當意外。特別是在隔天得知,頭天小妹婚禮這日鎮(zhèn)國公被抄了的時候。
猶記得上一世,直至她死的那日,鎮(zhèn)國公都還好好的來著。
?。ㄓ梦涞浒褑⒒蕩旆克幉那蹇眨蟠笤黾踊适伊α康奈腻P偷偷飄過。深藏功與名。)
之后好些時日,她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跟世界隔了一層一樣。有種這世界相當不真實的感覺。
直到鎮(zhèn)國公嫡系,被拉到菜市口,當那些她前世畏懼憎恨的頭顱,一顆一顆,掉落地面之時,她都還有些不敢相信,她心里謝氏最大的威脅,今世便就這么不經(jīng)意的被干掉了。
也是到了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前世種種,因小妹的強力與謝氏的蒸蒸日上而看似放下,其實她心里還是一直防備著,有著那么一個結的。
又過了些時日,當打聽到那庶孽因聽聞張定授首,而在牢獄中觸柱殉情而亡時,謝瑩突然就感覺到心中仿佛某個深藏的枷鎖被打開,前所未有的輕松起來。
而在這時,她發(fā)現(xiàn)經(jīng)常神出鬼沒的小妹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神色有些怪異的看著她。
都在她以為自己哪里的神異讓自家小妹發(fā)現(xiàn)了之時,卻見她家小妹罕見的伸出手,哄小孩那樣輕拍著她的手背,認真無比的說道,“都過去了。別怕?!?p> 短短的一句話,讓她感覺自己好像就要溺斃的人,被人拯救后,看見自己的恩人一般。情緒瞬間崩潰,抱著小妹哭的昏天暗地。
她向往美好的愛情。也曾天真的羨慕過那庶孽和張定的愛情。就是重生之后,她也有這樣安慰過自己,前世自家滿門被滅,其罪魁禍首是朝堂政治斗爭,張定只是順水推舟而已。但她心里那關,就是過不去。三族包括出嫁女在內(nèi)百余人口啊!就是在張定的順水推舟之下,盡數(shù)被斬。其原因只是想要隱藏好那庶孽生母為奴的事實。
再甜美的愛情,只要沾上鮮血,便會惡臭無比。她憎恨那樣的愛情,也怕了愛情。所以,或許是懺悔曾有過的羨慕,在見到張小將軍的第一時間,她便把自己當做了為謝氏拉攏勢力的籌碼,謀算了兩人的婚姻。要知道那時的她,對他并無半點男女之情,滿心防備忌憚的。
莫名的,嚎啕大哭之后,謝瑩突然就想回去看看那個,在面對她時有些憨憨的,還以為是他算計了她而對她無比內(nèi)疚,夫綱不振任她各種作的夫君。
于是這人就真的當時便收拾行李,不待用膳,便又帶著人馬往邊關趕去。
“姐姐這是怎么了?”
她聽到新出爐妹夫這樣問著自家小妹。
“窮到了。”
她扭頭看去,正好看到她家小妹一本正經(jīng)的這樣回答她家妹夫。
“你想想看,給家里所有人禮物。然后我們成婚還給大禮。在邊關不用給錢,還可以去周國收集資源……”
住口!家里有你這么一個理解奇異的就夠了。別再教歪別人了啊喂!
“這樣嗎?我見姐姐今日容光煥發(fā)的……你別這樣。姐姐比我們老那么多……你漂亮,你在我心中最漂亮……”
老¥%……#我還是真謝謝你們倆了哈!要不是她打不過她家變態(tài)小妹的話!!謝瑩頭也不回,控制馬兒跑得再快些。
文錚看著她‘妹妹’背影泛著粉紅色的光芒,飛速離開,也沒有多說什么。
雖然她來這奇葩世界,得多虧了這位。
那日她正與自家美人新婚燕爾花前月下來著。猛地,就感覺世界源力洶涌而至,世界升格,世界本源向她敞開懷抱。莫名其妙的?。?p> 這原本是她在上個世界時,貼了老本努力的方向。
這奇葩的世界?。?p> 它的本源根基居然是本書你敢信?。?p> 小書本各種投懷送抱,她都完全沒敢動手的。由書本進化成真實世界還被她升格成初級武道世界。底蘊太弱雞,進化成這樣,動它根基它都會分分鐘分解掉世界給你看的。毀掉一個世界什么的,那業(yè)力會多成啥樣,完全無法想象好嗎。再加上小書本還超懂事的各種給她天道功德和世界源力。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沒打算帶走小書本,看看倒是沒有妨礙。
然后文錚就看到了兩個故事。一個是她最初看到的世界線,另一個就是重生女大戰(zhàn)穿越女。最后結局,重生女雖然成功保住了謝氏,但她的孩子在爭斗中犧牲了,她的丈夫和婆家完全不理解她。最后她合離回了謝家。雖然被謝家人各種尊敬,但她后不后悔什么的,故事也沒交代。
嗯,走政治路線的,相當燒腦的那么一個故事。
不過就文錚隨手一撕就出現(xiàn)在這么個奇葩世界,和重生女因果線腦袋那么粗的,想來,也不是不后悔。
雖然覺著這種召喚方式有些不怎么友好,值得一日切磋三次的。但想想,‘妹妹’原本軌跡那么慘,而且說不定人家也是無意識的召喚。
于是文錚退出世界本源空間后,很有愛心的找到靈魂早衰的‘妹妹’,安慰了那么一二。
先前就說,這世界是個相當奇葩的世界,遇著文錚后,一直順風順水的瑾言就遇著奇葩際遇了。
晨風微涼,透入床幔。
瑾言下意識的往被褥深處縮了縮。
不知道哪里來的厚被子,壓得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他家早就不用這么厚……等等,他家沒用了?。?p> 瑾言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喚道:“阿錚?”
這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房間。
家具款式,擺放位置,都與他前十多年在李府中的擺設相同。但這個房間卻比那個房間大上很多。家具款式雖相同,但看起來材料是完全不同的,而且看著經(jīng)常有人很好保養(yǎng)的樣子。
為什么他會在這里?眼中剛醒的迷離迅速褪去,他起身,快步行至門口,打開房門,往外走去。
剛打開門,便是陌生的大大院子。
門口親隨打扮的人在看見他的那瞬間,眼瞳一縮,滿是恐懼的垂首跪下。
他迷茫的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兩人。見這兩人跪的端正,全身顫抖卻不發(fā)一言。雖然不明白這些人看見他后為何會恐懼,但被謝家的安逸養(yǎng)的不怎么喜歡猜忌,他并沒有多想的輕聲問道,“勞駕,請問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
這話一出口,對面的兩人抖得更厲害了。
良久,他聽到有人小聲的喚著他,“世子……”
這一聲世子,如同打開了某個開關。腦中記憶噴涌而出。
幼時的父母離世,同他一樣在李府時小心翼翼求生,少年時的被欺壓被侮辱,被生病,被奪走父母留下的東西,甚至連姓名身份也被謀劃著要奪走。一直伴在身邊阿寶因為破壞了那些人欲奪走身份的謀劃,在他眼前,他眼睜睜的看著阿寶被杖責至奄奄一息,最后毫無動靜。
高燒到快要死去,在病床上聽著下人毫不在意的說阿寶全尸都沒有留下,被拖去喂了野狗。還聽到那些人輕蔑的侮辱他,以及他的母親。
那一刻,他突然不想死了。他不想浪費阿寶用生命換來的機會。
他硬生生的扛了過去,活了過來。幸好,他長了一張可以被利用的臉。強忍著屈辱,引誘、暗殺、栽贓、挑撥……染黑了雙手,也一個一個的,將那些輕他辱他謗他奪他殺他的人全部送入地獄。
他對這污穢的世間,是沒有半點留戀的。但是,這可是阿寶用命換來。他不能讓阿寶的命丟的沒有任何價值。他得活著。活的長長久久的。活的越長,阿寶的命也就越有價值。
于是,他貪婪的學習著一切一切對他生存有幫助的。他巴結上了大人物,被過繼,被當作是大人物手中最好的刀……
不對!將軍哪里去了?將軍呢?瑾言慌亂極了。怎么可以沒有將軍?他拉起跪他面前的人,帶著哭腔,慌亂的問道,“將軍,謝將軍呢?”
“奴……奴……”
“青州謝氏的那個謝將軍!!”
“青州謝將軍年前便被抄家,夷了三族。”
瑾言猛的推開面前的人,抬步便往外面跑去。
昨日還無比興盛的將軍府,這時出現(xiàn)在瑾言眼前,卻掛著朱府牌匾。并且被改建的面目全非。
他沒有進去。勉強的學著這個和他有著相同身世際遇卻完全不同的人。他知道這人掌控著非比尋常的情報系統(tǒng)。喚了這人的手下,讓把有關謝寅將軍一家的消息,全部拿上來,拿了那些記錄,他便將自己獨自關進了房間。
這里沒有他的夫人。沒有天下武力第一的謝婉謝將軍,也沒有讓各種膽寒的謝家軍,更沒有啟國舉足輕重的棟梁青州謝氏。有的,只是二女早夭的簡短文字;被周打得半殘謝家軍殘部,被張棟收編的張家軍;被夷了三族青州謝氏嫡系。
太可怕了!怎么會有這樣可怕的世界!
瑾言將自己緊緊縮在房間角落,任由心中絕望將自己淹沒。
文錚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么一個畫面。
她家被她嬌養(yǎng)的美人可憐巴巴的蜷縮在墻角,臉色蒼白的幾乎快要透明,眼淚一粒接著一粒的,將環(huán)在胸口的膝蓋打濕好大一塊。
“阿錚?”
美人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恍惚。
“我來了!別怕!”
說完,文錚踹了一直小狗似的環(huán)著自己腳,撲打撲打書頁飛著的小書本一腳。
“真的是你?”瑾言試探著問著。
“是我是我。我是真的?!蔽腻P大步走近,伸手環(huán)住瑾言的腦袋,摸摸~~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會仙法啊~”
“那你怎么才來!”瑾言嘴巴一癟,眼淚落得更痛快了。
“我錯了我錯了啊!下次一定早些……啊不!下次一定不把你弄丟。哪兒都帶著你?!?p> “那,下輩子也帶著我嗎?沒你的世界,太可怕了!”
“只要你想,我就一直帶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