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宮婉兒
自從我來到玉女峰之后，師門便再也沒有從山下的樵夫手中買過木柴，平日里燒水做飯用的干柴都是我砍來的。我剛到山上的時候還好，那時山上只有師父和我們師兄弟幾個人，廚房里的灶臺除了燒水、做飯也用不了多少干柴，不忙時在山里隨隨便便撿一些便足夠兩日用的了，經(jīng)常還能預(yù)留出一些來給師父師兄們燒洗澡水使用?？扇缃耖T中弟子漸多，小灶臺先是換成了大灶臺，由原來的一個也變成了如今的三個，后來師父收了一名女弟子名叫做南宮婉兒，這南宮婉兒出身大戶人家，每天都要洗澡還必須是要用燙手的那種熱水洗，師妹說那樣才洗的舒服，她舒服了可木柴和清水都不夠用了，沒辦法為了給她燒洗澡水我只好每天天不亮就出門砍柴去，砍到一半時還要回來煮早飯，吃過早飯后還要出去接著砍，每天背不回八簍干燥的柴火，第二天便燒不開熱水做不了飯，玉女峰上上下下都要挨餓。
砍柴還算小事，挑水才是重活。以前我只需要挑兩缸水，一缸用來燒水做飯浣洗衣物，另外一缸用來給師父和師兄弟們清潔身體，每日尚能有一些剩余?？墒亲詮膸熋脕砹酥?，她要泡澡自己就要用去了一缸水，新進(jìn)弟子有多，我每日需要打足三缸水方能維持山上日常生活的正常運(yùn)轉(zhuǎn)。但是挑水一事對于我這位年僅十五歲的少年來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玉女峰只有在半山腰上有一條小河，而劍宗眾人卻又都住在山頂上，山上只有一條扁擔(dān)和幾個算不上的大的木桶，我每日上山下山來來回回要跑上許多趟才勉強(qiáng)能夠?qū)⑺魸M，維持師父及諸位師兄弟的日常生活。好在諸位師兄見我年紀(jì)尚輕打水甚是艱難，閑暇時總會相助于我，盡管杯水車薪，我仍是十分感謝他們。
雖然我很不喜歡師妹，不過我不得不承認(rèn)，我這師妹確實(shí)非同一般。和宋玉不同，她上山不到半年的時間便以和眾位師兄弟們打成了一片。師妹出身名門望族，其父是南宮家族之后南陽大俠南宮一方，其母不是江湖中人乃是南陽富商沈三的獨(dú)女沈鑫，這沈鑫對女兒最是嬌慣，不管女兒闖了多大的禍，沈鑫總是處處護(hù)著女兒，生怕她受了一丁點(diǎn)的委屈，南宮一方愛屋及烏對女兒也是有求必應(yīng)，因此就是她的兩位親哥哥也管不住她。然而自從師妹上山以后卻從未耍過大小姐脾氣，活潑開朗的她言談舉止不僅落落大方而且十分幽默，對待諸位同門也是有求必應(yīng)，因此她很快便成了玉女峰上人人喜歡的寶貝疙瘩了。
其實(shí)南宮一方將婉兒送上山來實(shí)屬無奈之舉，南宮家族家傳武學(xué)乃是《純陽點(diǎn)穴手》，一般點(diǎn)穴手法都以輕巧靈活見長，但這門武功卻另辟蹊徑以勇猛剛強(qiáng)見長，這門武學(xué)威力巨大但是不適合女子修煉，尤其是像南宮婉兒這樣的嬌生慣養(yǎng)的女孩修習(xí)。身為江湖兒女沒有一技防身，做父母的心里總不踏實(shí)。家傳武學(xué)既然不適合她學(xué)南宮大俠只好為她另找一位師父了。好在年輕時南宮一方曾和師父唐楓曾攜手同游大唐王朝，那時師父還只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毛頭小子，南宮一方卻已是小有名氣的俠客了，兩人一見如故相互欣賞，于是相約同闖江湖在江南一帶闖出了不小的名堂，只是師父一心追求劍道的最高境界無暇旁顧，南陽大俠一心想要重振南宮家族，兩人志向不同在師父離開江南之后兩人便分道揚(yáng)鑣了。兩人雖分別多年但友情仍在，一封書信傳入玉女峰，師父不僅將她收入門下，更請能工巧匠為她新建了一座兩居室的宅院，還特地為她采購了刺花的枕頭，緞面的被褥，桌椅板凳床帳妝臺無一不是師父親手置辦，生怕稍有疏忽怠慢了故人之女損了兩人情誼。
師妹長相甜美人緣又好，但卻沒有人敢對她有非分之想，一來有師父替她撐腰，眾人皆不敢惹怒師父，自然對其望而生畏，二來南宮家族自從與沈家聯(lián)姻之后，江湖地位僅在四大家族之下，眾人即便有心卻也是高攀不起?？烧l知偏這宋玉動了歪心思，有事沒事總要到師妹面前表現(xiàn)一番，師妹心思機(jī)敏為此沒少給他教訓(xùn)，有一次不知這宋玉從哪里弄來了梨花綠玉發(fā)簪，死皮賴臉的非要獻(xiàn)給師妹，師妹不耐其煩，便開玩笑道：“師兄執(zhí)意相贈，小妹又不好總是拒絕，想要收下可又怕戴上之后損了容顏污了師兄眼睛，不如師兄代我一試，師兄若帶著好看師妹方敢收下?！边@本是婉兒要他知難而退的話，哪知這宋玉真的就將這女兒之物戴在了頭上，還不忘夸贊自己戴著好看。師妹強(qiáng)忍惡心故作笑臉拍手笑道：“此物戴在師兄頭上果然好看，但師妹是女兒身眼光不比眾師兄弟們，師兄何不戴著此物在山上游走幾圈，若眾人說好看方才是真的好看，師妹才敢收下?！贝藭r這宋玉鬼迷心竅不辨是非，真的就戴著玉簪在山上走了起來，引得眾人哈哈大笑，他卻不以為然，還在師兄弟面前直夸好看，氣的師妹不怒反笑。此事傳到了師父的耳朵里，這宋玉自然被師父劈頭蓋臉的痛罵了一番，從此之后宋玉雖然收斂了一些，奈何賊心依舊不死。
我和師妹同住山上，我知道如此優(yōu)秀的師妹自然瞧不上我這個一無是處師兄，是以與她碰面時就像陌生人一樣視而不見。師妹初到山上念及我是師兄她是師妹尚不敢對我指手畫腳，漸漸地時間長了與師兄弟們熟絡(luò)了便開始對我指手畫腳，除了她的貼身衣物不讓我來浣洗之外其他雜物都要我來做，劍要我來擦地要我來掃，稍有不滿意就對我大聲斥責(zé)，渾然不將我這個師兄放在眼里。其實(shí)不止師妹這樣，其他師兄弟對我也這般無禮，但我又能怎樣，師父不僅不肯傳我劍法，更漠視他們對我的百般不敬，如今宋玉就連找我麻煩都覺得是高抬我了，我在門中的地位越來越低。
七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你七八十歲之后在回顧你的少年時光，你會覺得時光荏苒轉(zhuǎn)瞬之間歲月便奪取了你的雄心壯志年少輕狂，大部分人都在追悔當(dāng)初不曾努力，致使生命將終空留遺憾?？赡晟贂r的我只覺得時光無限，熟不知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當(dāng)我一身劍宗華服褪去換成粗布短衣之時，當(dāng)我求劍之心日漸褪去換成逆來順受之心之時，當(dāng)我的棱角被繁重的雜務(wù)磨去，我竟然未能發(fā)現(xiàn)我已非我。七年前，因宋玉對我不客氣我一直對他懷恨在心，七年后師妹又何嘗稱呼過我一句“師兄”，我竟不以為然甚至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她引來無盡麻煩；七年前，師父傳授宋玉劍法獨(dú)不傳我，我尚有勇氣直面師父，七年后，師父對諸位師弟教導(dǎo)最是用心對我卻不聞不問，我竟然一心只想躲著師父，生怕被他看見我一無是處將我逐下山去，漸漸地學(xué)不學(xué)劍對我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反正我做得再好他也不會教我一招半式，劍心已死鋒芒不再就是學(xué)到再好的劍法又有何用。
夜晚我做完了一天的勞務(wù)，回到房里后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靜靜地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今天大師兄回來的比平時晚了一些，以前的這個時辰大師兄早已呼呼睡去。師兄進(jìn)門之后見我尚未睡著，高興地對我說道：“師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想不想聽？”
此時的我只想睡覺哪里有心情去聽什么好消息，我回答道：“不想聽，反正也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
師兄道：“誰說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不是想學(xué)習(xí)劍術(shù)么，如今機(jī)會來了，不過你不想聽那就當(dāng)做我沒說吧，你睡吧我走了?！睅熜终f罷，我趕忙轉(zhuǎn)頭向他看去，卻見他沒有半點(diǎn)想走的意思。
我道：“師兄少來騙我，師父哪里還記得他的這個五徒弟，我還是找周公習(xí)武去吧！”
師兄笑道：“瞧你說的，師父那能忘了你。閑話少說，先說正事，玄武峰上有一名弟子名叫韓天琴，昨天被二長老冷峻收做了入室弟子，如今劍宗九峰除了九長老李信年紀(jì)尚輕暫不適合招收弟子之外，就剩下咱師父尚未覓得傳人，今日掌門特來請師父到林劍峰上一會，親自下令要他在一個月內(nèi)招收入室弟子。傍晚時分師父回來后便將我叫了過去正為此事。師父說再收新弟子已然來不及，為今之計唯有在我們師兄弟中選取一位收入門內(nèi)方才放心，你想你若能做了入室弟子師尊必定傾囊相授，何愁不能學(xué)的上乘劍法?！?p> 我聽完之后心里已涼了半截，以我的身世背景、資質(zhì)底蘊(yùn)哪能擔(dān)此重任，我苦笑道：“師兄說笑了，師父選誰都不會選我，不過入室弟子一事向來是各峰自理，為何掌門會突然出手干預(yù)？”
師兄笑道：“你看無知了不是，此事我只說給你一人知道，切記不許傳了出去，九位入室弟子不僅是九位長老未來的繼承人，其中一位更將是未來的掌門人選！”
我聽完笑道：“師兄又說笑了，九長老剛過三旬，大長老德高望重，師父閱歷豐富劍法絕倫，即便其他六位長老也各有所長，掌門之位定然要在九位長老之中選出，哪里輪得到我們這些后輩！”
師兄道：“這你就孤陋寡聞了，九位長老同是掌門高徒感情深厚關(guān)系密切，雖然九人性格迥異卻都是自由自在慣了的，對于掌門之位根本不上心，于是為了能讓劍宗后繼有人，掌門特地與九位長老商議，選取一位入室弟子做未來掌門。自三十多年前血魔教之亂后，江湖武林便以佛、道、劍、仙、械五宗和林、王、史、石四家為首，若有朝一日你能做了劍宗掌門那是何等威風(fēng)！打起精神來，眼前的這些磨煉算得了什么，日后你自會明白師父對你的良苦用心，只要你肯不斷攀登不停留在原地，總有一天你能登上頂峰。你的努力師父都看在眼里，黃天不負(fù)苦心人，師父的良苦用心日后你就會明白了。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安心睡吧，記住今天晚上的話不要和別人提起，以免旁生枝節(jié)。”說罷大師兄對我笑了笑轉(zhuǎn)身出去了。此條消息的確很是重要，但我自知不能入選，自然也不會將它放在心上。
第二天上午，大師兄向眾人宣布了師父招收入室弟子一事，話音剛落人群中立刻沸騰了起來，一個個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尤其是李天一和宋玉兩位師弟最是興奮，擺出了一副非我莫屬的樣子，畢竟在玉女峰上沒有幾個人的天賦可與他二人并駕齊驅(qū)。四十名弟子當(dāng)中只有婉兒師妹最是平靜，似乎入室弟子一事與她無關(guān)一般。當(dāng)天下午除了四位師兄，眾師兄弟們便一改往日頹廢作風(fēng)突然刻苦用功了起來，晚上我回房休息的時候路過習(xí)武殿，只見在平日里幽暗寧靜的大殿前，眾師弟們點(diǎn)滿了蠟燭練起了武功，這樣的場景自我上山之后便不曾有過?？粗麄兣Φ臉幼?，我心里暗笑，諸位同門平日里不思進(jìn)取懶惰懈怠，如今就算通宵用功臨陣磨槍又能有多大進(jìn)步，不成器的依舊不成器，該落選的依舊會落選。其實(shí)師父心中入室弟子人選不過六個人，謝、譚、趙、孟四師兄追隨師父時間最長，用功也最勤他們四人自然是首選，李天一李師弟品行端正過目不忘，深得師父喜愛師父若是選他這倒也不意外，而且他本人似乎也對入室弟子的身份充滿了期待，南宮師妹帶藝上山學(xué)識較之眾人最為淵博不說，他所修煉的《蛇元劍法》更是出其不意靈活多變，若在配上家傳武學(xué)，實(shí)力定然非同凡響，師父自會考慮收她為入室弟子，原本宋玉天生劍骨是最佳人選，可惜其為人劣跡斑斑心術(shù)不正到頭來難免落得自毀前程的下場，可憐殿前的這些人自以為機(jī)會難得，其實(shí)前途早已注定，可這又怪得了誰呢。
無論誰當(dāng)選，反正我這位資質(zhì)平庸人人視來如糞土的五師兄是不可能入選了，想到這里我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眼前這些人好歹還能有個念想，而我卻連想都不敢想。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勞碌了一天此時我感到很是疲倦，我只想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覺，他們愛爭便爭吧，至少此刻他們懷揣希望為了心里的目標(biāo)努力了，即便美夢破碎也不會一無所獲。
我剛要轉(zhuǎn)身離去，只聽身后師妹喊道：“師兄留步！”我下意識的回過頭來，看到眾師兄第無人應(yīng)答，我摸了摸自己腦袋，然后用食指指著自己說道：“你是在叫我么？”
師妹白了我一眼說道：“當(dāng)然是你啊，難道還有別人應(yīng)答么？”說罷，師妹便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轉(zhuǎn)過身來說道：“可是你從來沒有稱呼過我為師兄啊?！蔽艺f完師妹已經(jīng)來到了我的面前，這是她第一次離我這么近，近距離看去師妹比平時要更加美麗可愛，尤其是她身上散發(fā)的淡淡幽香令我心馳神往，這一刻我的心臟似乎要跳出來了。
師妹在我胸口輕輕地捶了一下，笑道：“江湖兒女計較那么多干嘛，你也沒叫過我?guī)熋冒?，你要是樂意我以后天天叫你師兄。師兄！師兄！師兄！”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心里很溫暖很舒服。
我笑道：“你愛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師妹聞言低下了頭羞澀地說道：“哪個，其實(shí)我怕黑，你能送我回家么？其他師兄弟們都在努力練功，找不到別人了?！闭f到后邊聲音越來越小。
我笑道：“當(dāng)然可以了，其實(shí)只要你說一句，六師弟肯定很樂意送你回去的?！?p> 師妹聞言如受驚嚇，趕緊捂住我的嘴說：“小聲點(diǎn)，要是被他聽了去，他又要來煩我了，這人死皮賴臉的很是煩人。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對了，我的洗澡水燒好了么？”
我答道：“早就燒好了，不過現(xiàn)在水涼沒涼我就不知道了”。說罷我和師妹就肩并肩離開了。
我把她送家門口后相互客氣了幾句，我見她走進(jìn)了門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我剛走不上兩步，師妹卻趕了出來將我攔住，急促地說道：“師兄等一下，洗澡水涼了，師兄能幫我再燒一下么！”我本不想燒的，可我知道她的脾氣，若不幫她她定然又要嚷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幫她便了。想到這里，我為了早點(diǎn)回去，趕忙找來了木柴，三下五除二的便將火生了起來。師妹的浴盆上面的水盆很大有一米半之長用來盛放洗澡水，下面是火爐也很大很費(fèi)柴火用來加熱浴盆，中間雖然只有一層木板隔著，但是木板從來沒有被燒黑過，這樣方便物件也是師父為她置辦的，師妹畢竟是山上唯一的女孩兒，混跡在一群男人當(dāng)中有很多地方不方便，是以師父對她給外照顧生怕她受了委屈。哼，她委屈我才委屈呢，天天都得伺候這個活寶貝，我在這里替她燒水，她就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我哪里是她的師兄，簡直是她的傭人，不對是奴隸，因?yàn)樗龔奈唇o過我工錢，想到這里后不容易對她有的一點(diǎn)好感也蕩然無存了。
水還要燒一段時間，她或許是呆的無聊了，突然開口問道：“師兄，你想做入室弟子么？”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想啊，當(dāng)上入室弟子師父就能傳我武功了，可是師父不會選我的，自我上山的第一天起，師父就嫌我天資愚鈍體質(zhì)虛弱，不肯教我武學(xué)，只挑了些打雜的事兒來給我做，在他老人家心里或許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徒弟。”
師妹道：“不會吧，我聽二師兄說過，你出身山村父母都不會武功，師父若不肯教你，你這一身的內(nèi)力是從哪來的？你難道還有別的師父么？”
我答道：“內(nèi)力是什么？我沒有聽師兄說過！我只有這一個師父，這輩子也就只有這一個師父。早年入門時師父教過我一些呼吸吐納的功夫，起初我練的還很上心，如今卻只有在失眠的時候才會想起來練一練?！?p> 師妹答道：“哦，當(dāng)我沒有說過吧。師父不肯教你武功，難道你就不會偷學(xué)么，這里是武學(xué)圣地要偷學(xué)幾招應(yīng)該不難吧，而且以你和大師兄的關(guān)系，你要他教你師兄不會拒絕的吧！”
我笑道：“師妹說笑了，我尹洛川要學(xué)就要跟著師父光明正大的學(xué)，偷師學(xué)藝這種事我做不出來的，而且?guī)熜謧兿雭碜罹粗貛煾?，師父不肯教，師兄自然也不會叫我武功?！?p> 師妹聞言沉默了一會，笑道：“你說的對，咱是頂天里地的男子漢，不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我相信你你總有一天會展翅高飛名動江湖的，到了那時我要告訴全大唐的人，你大名鼎鼎的劍俠尹洛川，曾為我這小女子燒過洗澡水?！?p> 我笑道：“那恐怕要讓師妹失望了，那一天或許永遠(yuǎn)不會到來了。好了，水熱了，師妹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p> 師妹道：“謝謝，天黑路滑路上多加小心，師妹泡澡心切，來日方長便不送了。”說罷，我就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