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機械體
“滴—答”，墻上的時鐘齒輪輕輕轉(zhuǎn)動。
“咕—嚕”，美酒入喉，血液涌動。
世界肉眼可見慢了下來，酒館里的一切細微變動被路加收于眼底。他取出一小管黑色液體倒入口中，補充強行提升大腦運算耗費的體能。
“喂，地上的那兩個人有點奇怪?！?p> 旁邊的大胡子酒客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疑惑對著同伴說道：“怎么僵直的跟個死人一樣?！?p> 他伸腿踢踹了兩下，發(fā)現(xiàn)兩個傭兵完全失去了活人的觸感，嚇得跌在沙發(fā)上。
“他娘的真死了！”
路加忽然站起身，手里多了一把格洛克手槍，食指習慣性抬起黑乎乎的槍口，在旁人看來與瘋狂的殺人惡徒無異，邪性凜然。
用每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這兩個家伙是沾滿鮮血的傭兵，死有余辜。
接下來是今天的重頭戲，大家最好不要隨便當觀眾，我可是要收費的?！?p> 酒館忽然陷入一陣騷動，大部分酒客選擇趕緊離開，小命重要！剩下一些膽子大的，遠遠躲在角落里，顯然打算看一出好戲，這種地方從不缺少尋求血腥刺激的。
唯有酒館正中間的一桌人始終不動，身上著裝與死去的傭兵一模一樣，他們盯著遠處挑釁的年輕男人，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仿佛是聽了天大的笑話。
“嘿，這小子沒瘋吧？”
“不會是哪個混蛋又把別人的姑娘給睡了吧？”
“特納和瓦倫兩個蠢貨酒鬼，早就說過他們遲早會栽在酒精上?！?p> “我記得他們身上還剩下不少存款?！?p> “那還真是一見幸事！”
傭兵們的正中央，占足了兩個位置的魁梧的男人飲盡酒杯中鮮紅酒液，黑色風衣垂落身后，他就是傭兵的首領阿奇爾。
“眼睛會在黑暗里發(fā)出淡淡的光，說明你曾很長一段時間活在外城?！?p> “既然好不容易進了內(nèi)城，就好好珍惜這美好的一切，那兩個廢物的命就當送給你了，現(xiàn)在滾吧，小子！”
男人聲音乍若驚雷，直接崩碎了幾支酒杯，桌椅也跟著微微抖動。
哼哼……
路加難得忍俊不禁，舉手之間，格洛克空中起舞，黑色槍口噴吐出金色火光，一瞬息子彈已經(jīng)打空。
酒客們瞪大眼睛，只看見了一晃虛影，眼力見差的甚至根本意識不到年輕人的動作。
一個個傭兵頭顱被洞穿，鮮血四濺！
路加動了起來，身影如一道黑色閃電，更似鬼魅。換彈，瞄準，射擊！迅速無情而冷酷，如死神般收割著傭兵們的生命。
他們甚至連舉起手中武器的機會都沒有，就永遠被釘死在紅椅之上。
“老天爺，這是什么怪物？”有人大叫一聲，慌忙往外逃去，生怕連累到自己。
阿奇爾也意識到眼前是個恐怖的殺人怪物，直接動用了大殺器，一支口徑奇大的短槍。
短槍噴涌出恐怖的能量，強大的后坐力將他震退數(shù)米遠，火力瞬間覆蓋面前的一切！
“破魔彈？”路加動作稍微停頓，然后變得更快！
剎那間，無數(shù)道幽藍的彈光沖破酒館的黑暗！直入天際，萬物俱籟。
天邊，一座鋼鐵大廈觸角斷折，火光四起。
瑪格麗特酒館的一大半化為了灰燼，連塵屑都沒有留下，空氣中余留難聞的味道——湮滅的氣息。
被波及的倒霉酒客們痛苦地嘶吼，卻好像被消音了一般，陷入了無聲的瘋狂，血液自耳鼻口中流出。
“都說了看戲是要付錢的，世界上可沒有免費的演出?！?p> 路加從十米遠的廢墟中落下，臉上沾染了幾抹黑灰，齊整的西裝也被撕扯地不成樣子。
他緩緩從腰間摸出了一柄短刃，笑容陰冷地盯著一臉不敢置信的阿奇爾。
“你到底是誰？外城有名的殺手我都認得，不可能沒見過你！”阿奇爾突然嘶聲吼道。
路加沒有回答，身形飄忽，消失在黑暗中。
阿奇爾也不甘示弱，拔出長刀，身形如一頭發(fā)狂的犀牛，迅猛如風，一刀斬向?qū)κ盅g！
路加輕飄一步后退，完美閃避，又突刺向前，對著大塊頭一式三刀！
“哧!——“，火星四濺！
利刃輕松切開了阿奇爾的衣物，露出他裸露的上半身，卻止在了皮膚之外，留下淺淺劃痕，不見一絲血流。
阿奇爾扭動粗實的脖子，表情變得殘忍而暴虐：“如果只是這種兒童玩具，你注定會輸?shù)暮軕K，無知的可憐蟲！”
揮動長刀，阿奇爾主動發(fā)起了攻勢。
路加笑容玩味，撕去了妨礙戰(zhàn)斗的破損衣物，開始了外掛般的無限閃避。
空隙之間，他的短刃再次刺入了對方胸膛。這次，附加了恐怖力量的刀刃終于撕破了那層堅硬無比的外皮，露出了里面的真正面目。
機械，銀白色的機械之軀！
“出乎我的意料，你似乎并不驚訝，面對人類最偉大的造物科技——機械改造！”男人粗獷的聲音響起。
阿奇爾居高臨下俯視著路加，笑容猙獰而自負：“你很強，不可思議的強大！但是憑一把小刀能耐老子如何？在幫老子紋身嗎？”
路加任他自說自話，刀刃在指尖飛舞。
“首先是腕?！彼睦锬睢?p> 刃尖歷嘯，精準挑入機械體的腕部，切斷了連接處脆弱的神經(jīng)線。
“然后是肘。”
“接著是腰?！?p> “腿……”
不給喘息的機會，數(shù)秒之間，阿奇爾從一個靈活機械體被無情地拆成了癱瘓機器。他只能恐懼地揮舞拳腳，卻發(fā)現(xiàn)無濟于事，眼睜睜看著對方收割自己的生命。
“最后是膝。”他說道。
一刀落下，龐大的機械體轟然倒塌！跪倒在廢墟上。
唯一還算完整的頭顱仰望著勝利者瘦身軀，恐懼中帶著無數(shù)疑問。
“請問……您到底是誰？認識我嗎？”
路加捏住機械體的頭顱和身軀，俯近他耳邊，輕輕低語：“阿奇爾，還記得嗎？當年改造成機械體的時候你痛哭流涕的模樣?！?p> 機械體似乎回憶起了什么，眼里只剩下絕望，緩緩垂下了頭顱……
同一時間，手機里的游戲APP發(fā)來信息：懸賞目標阿奇爾已經(jīng)死亡，獎勵可以隨時結(jié)算。
夜風徐徐，高潮過后，空虛饑餓，路加光著膀子被冷風吹的一身雞皮疙瘩。
還好他的座駕特意停在一處偏僻的角落，免受了戰(zhàn)火的摧殘。
路加四處確認了一下，J那混蛋果然早就跑路了。天際出現(xiàn)了幾顆光點，想著自己也該滾了，城衛(wèi)軍就在路上。
呂呂夢居然偷偷溜到了他身后，胸前的大領結(jié)黑亮美麗，她笑嘻嘻說道：“先生，你還沒結(jié)賬呢，一共是100元?！?p> 路加凝視了奇怪的女孩一會兒，乖乖掏出了一張褶皺殘缺的鈔票。
夜色中，一輛黑色轎車飛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