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決(二)
林京妙笑笑,眼里像是在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道:“下午,周景找我了,就是程楚一之前的那個助理。”
當(dāng)那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第一聲,是女人疲憊無奈又帶著懇求的聲音。
林京妙“嗯”了一聲,親自下樓去開門了。
在景禧區(qū),對方不敢胡作非為,而且她能感覺到,對方沉重的疲憊感。
外頭是一個看上去十分狼狽的女人,周景曾經(jīng)女強人的樣子不復(fù)存在,她看上去狼狽不堪,眼圈都有些凹陷,嘴唇輕顫。
“先進來吧?!绷志┟畎阉龓нM來,領(lǐng)到客廳。
周景坐在沙發(fā)上,看上去還有些惶惶不安,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
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遞給她一杯溫水,把神經(jīng)敏感緊繃的她嚇了一跳。
周景接過水杯,打量被精細(xì)養(yǎng)著的林京妙,眼圈紅了,如實說:“你的電話是我花錢找人查的,我跟了你們一段時間……”
她被程楚一拋棄了,扔掉了,四處流浪。沒了顯赫的身份也沒有強大的勢力保護,她在國外簡直就像是四處逃串的老鼠。
她走投無路了,跑去酒吧陪男人喝喝酒,賺來了一張來a城的機票。動用她最后一點微弱的關(guān)系,知道了曾經(jīng)她一直愛著的那個男人已經(jīng)被面臨最后的判決。
“程楚一會怎么樣?他會死嗎?”周景睜著大大的眼睛,本來就無神污濁的模樣看上去猙獰的可憐又可怕。
林京妙垂眸,她本就不當(dāng)圣人,更何況程楚一對她的對待讓她無法原諒,“正常來判,我不會添油加醋也不打算放過他。”
周景虛弱的癱在沙發(fā)上,好一會緩過來才癡癡的點頭,說:“我大概能猜到……罪不至死,但余鶴遷不會放過他,最多……無期徒刑?”
“我給你證據(jù),你把我……把我也關(guān)進去吧……”
林京妙不說話,她覺得周景真是瘋了,那種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狠心,自私,不擇手段。
“具體我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我做不了主。如果需要的話,我給你打電話,證據(jù)再發(fā)給我?!绷志┟畈换厮?,“這筆錢,給你?!?p> 一張卡被扔到周景膝蓋上。
“錢不多,但是讓你在a城住個兩三天沒問題?!绷志┟畋疽庖彩窍胱屗煤每紤],畢竟為了一個男人甘愿和他墜入黑暗,奉獻自己的一生,這樣的愛,廉價不值。
周景拿著卡離開了,她也不客氣,她在這活著確實也需要一筆錢。
有時候她真的會覺得世界真的很不公平,為什么有些人生出來就是鳳,而她生出來只能當(dāng)個像鳳的野雞。
她努力包裝自己,讓自己強勢,讓自己看上去優(yōu)秀與那些“鳳”相差無幾。但好像“鳳”總會更有吸引一點。
自己喜歡的人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她,深愛她的人在堅持不懈尋找她等待她,無數(shù)的人關(guān)心她,又有多少人愛慕她。
羨慕不來,人家是與生俱來的。還記得程楚一帶著溫柔的笑意劃過一張張應(yīng)聘簡介,停在了她的那一張上,聲音動聽:“周景,不錯,你的野心很適合干大事?!?p> “你做好準(zhǔn)備跟著我走了嗎?”
那時候,她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炙熱猛烈的震動。那一眼,是鐘情。
所以,當(dāng)程楚一對林京妙一見鐘情的時候,想要癡狂得到她的時候,她很清楚那種感受。像是心上懸了一把小錘子,一下一下的敲擊,上面還帶了小刺,每一次都能留下一個孔。
沒有血流出,現(xiàn)在估計,都已經(jīng)成了煤球了,千瘡百孔,連意識都變得簡單不想思考,最后只剩下個——想和他死一起。給自己野雞成不了鳳的人生最后一個能實現(xiàn)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