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光陰歲月,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還是日復(fù)一日的枯燥無味,早晨的打卡集合上班,接著工作,中午吃飯,然后繼續(xù)工作,下午吃飯,接下來開始加班,加到八九點才能下班。
天亮進車間,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一個月,甚至幾個月下來,都不一定能夠見到太陽的,一個月按四個星期算,每周休息一天,休息的那一天多半還都窩在宿舍,宿舍樓都不想出去。
“下課了嗎?”
回到宿舍樓,張延回了宿舍,簡單的整理過后就直接鉆進了被窩,而高名揚有些網(wǎng)癮,直接去了宿舍樓附近的一個網(wǎng)吧,哪怕每天都沒多長時間,他都非要去網(wǎng)吧坐兩個小時,說他沒網(wǎng)癮,張延反正是不信的。
而他躺到床上以后,就打開了微信,對一個網(wǎng)名叫做“阿真吶”的“網(wǎng)友”發(fā)了一條消息。
“沒呢,現(xiàn)在是晚自習,你那邊下班了嗎?”
大約五分鐘的時間,那邊就回復(fù)了一條信息。
“阿真吶”的真名叫做任夢真,也是張延的初中同學,老家附近的人,和張延一樣的年齡,比他小兩個月吧,現(xiàn)在還在上學,大四,學的建筑設(shè)計。
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稍微有些復(fù)雜,說是在交往吧,勉強也算,但如果說不是吧,卻還不算說錯。因為雙方都沒有明確表示過這段關(guān)系。只是從相識,到慢慢熟悉,后來在一起認識的時間久了,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比起來其他人來說要多,異性方面的情況更為親密一些,所以就算是在談吧,但像情侶之間的什么在一起看電影啊,什么坐在公園里聊天啊之類的,他們都沒有做過,只是保持著聯(lián)系不斷,最最“親密”的一次,也不過是兩人在一塊兒逛街,但連手拉手都不曾有。
“嗯,剛下班?!?p> 張延回了一句,在床上換了個姿勢,然后就盯著手機屏幕,腦海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有些麻木了一樣,也沒說特別的興奮什么的,僅有的,好像感覺心安了幾分吧。
“累嗎?”
任夢真回復(fù)了兩個字,加了一個問號,還有一個微笑的表情。
“還行吧。”
張延緊跟著回過去了一條信息,后面跟了一個雙手攤開,有些無奈的表情。之后,不等任夢真回話,他便又加了一句。
“不過只要想到你,就感覺一點都不累了?!?p> 有些作怪的心理,結(jié)尾他加了一個賤笑的表情,發(fā)過去的時候,他本人也有些忍俊不禁。而很快,對面便發(fā)來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好了好了,不貧了,講正經(jīng)的,你們今年放假什么時候?沒多久就快過年了,現(xiàn)在也差不多可以在網(wǎng)上訂票了吧,過年人好多的,要不要你說個日期,我先幫你訂個票?”
“得了吧,急什么呀,我們老師都還沒通知具體日期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真是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p> 后面一個吐舌頭的表情,頗有幾分俏皮的可愛。張延輕輕一笑,然后輸入了一行字。
“因為我太想你了啊?!?p> 一行字打完,手放在“發(fā)送”上面,剛要點,卻又猶豫了一下,想了想,他又把字都刪掉了,改成了別的東西。
“畢竟也這么長時間沒見,說實話,我還挺想看看你現(xiàn)在有沒有變得更好看了。都說女大十八變,依照往年你變好看的速度,我怕時間再久一些,見面我都認不出你來了?!?p> 一個流汗的表情回復(fù)過來,緊跟著附加過來一句話。
“小伙子會說話,哈哈哈?!?p> “沒辦法,誰讓咱是那種老實巴交的人呢,誠實善良是咱的本性。”
“略略略……”
交流到此告一段落,張延看著任夢真的回復(fù),臉上還帶著些許笑意,正想著接下來該說些什么,那邊任夢真卻已經(jīng)又發(fā)過來了一條訊息。
“咳咳,有點情況,先不說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沒事兒早點休息吧?!?p> 點開的鍵盤被他隱退,然后又被點開,臉上的笑意退散,他看了一會兒,手指放在手機屏幕上面半空,約莫半分鐘吧,才回復(fù)了一個字。
“嗯。”
也許是她那邊的晚自習,監(jiān)管老師回教室了吧,他沒上過大學,所以大學里的學習模式他也不是很清楚,倒是高中的時候,他經(jīng)歷的是這樣。所以他也姑且認為大學也是這樣吧。
說起上學這件事,其實到了現(xiàn)在張延還有些小遺憾,說句不吹牛的話,上學期間,張延的學習成績還算是可以的。只是他的學習經(jīng)歷倒是有些“奇葩”。
他小時候愛玩,幼兒園就不說了,學習是什么?根本就不知道那玩意兒是啥。每天打彈珠,扮演警察抓小偷,這些現(xiàn)在看似幼稚的游戲,那個時候就是他童年里三分之一的時光。
小學一到六年級,前三年,也就是小學一二三年級,不怕別人笑話,他從沒按時寫過作業(yè),當時一個班級里差不多也就三四十個人,只有他,三年內(nèi)幾乎每天都要到教室后門外邊報道。
搬著凳子,拿著教科書和本子,每天上的第一節(jié)課前,老師要檢查作業(yè),他就自覺的拿著這些東西去教室后門外蹲著,然后開始補作業(yè)。
如果前天晚上布置讓抄一篇課文,那么他就要補翻倍,如果課文長,通常就是兩到三遍,如果課文短,四遍,甚至八遍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年級的時候,差不多在校的每一天都是如此,而那個時候,農(nóng)村的學校沒那么多老師,通常好幾年都是一個老師一直在帶,比如二年級的數(shù)學老師,也教著一年級的數(shù)學,甚至也還教著三年級的數(shù)學。
而那個時候?qū)W校不大,一級標準的就兩個班里,一年級一班和二班,二年級一班和二班,以此類推,因為一直都是一個老師帶著,所以在升到二年級的時候,不用說,老師也知道他的情況,知道他不寫作業(yè),于是那個時候就想了個也許不是辦法的辦法。
冬天晝短夜長,也就罷了,不寫作業(yè)就第二天過來補,但夏天晝長夜短,老師就干脆把他留在學校里,蹲在老師在學校里的宿舍樓前,寫完作業(yè)才能走。
辦法也許不一定很管用,但老師是想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寫完作業(yè)才能走,寫完作業(yè)才能玩兒,有效不有效不敢說的太死,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這樣,教室后門外,老師宿舍樓前,這個兩個地方,張延蹲了差不多三年,也就是第四年,也就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他才有所改變。
具體是什么時候他也記不清了,但變化的初衷他好似還有幾分印象,因為小學的數(shù)學題不難,即使對于那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如只要想要去理解,就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課堂上老師肯定是不允許學生們說話什么的,所以對于不想學習的學生來說,上課就變得特別無聊。
也就是偶然心血來潮,他有一次半認真的聽了一節(jié)課,自然而然的理解了一些東西,而當時,也不知道是老師是不是心血來潮,還是老師看到了平日里不學習的他居然認真聽課,所以在黑板上寫題提問的時候,破天荒的居然叫了他的名字。
當時他是有點懵的,而因為要在班里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站起來答題,說實話他是有些緊張的,但好在問題真的不是很難,他很順理成章的就答了出來。
當時老師大概也是有些驚訝的,但也很高興,當著那么多小朋友的面夸了他幾句,說了一些什么只要認真聽課,就一定能學會的話。也就是因此,他突然覺得,好像這種感覺真的挺不錯的。
小孩子是需要夸的,而且小孩子的心性也比較純粹,當一堆同齡的小朋友因為你做了某一件事情而注視著你,大人們因為它夸你,這個時候,一種“虛榮心”的滿足感就會油然而生。他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如此,但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有些享受那種感覺,那種被人另眼看待的感覺。
所以他開始學習,倒也不算是刻苦用功,因為小學的知識真的不難,只要肯用心去學,大多數(shù)人都能學會的,所以僅僅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一個年級七八十個人,他就從五六十名排到了前三。
那個時候,他成為了別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他也曾高興過,并以學習為樂,倒不是真的覺得知識能夠讓他多么快樂,而是當別人一節(jié)課才能背會一篇課文,而他不到半節(jié)課就背會的時候,別人會覺得他厲害。
別人解不開的數(shù)學題,他解開了,老師會在全班同學面前提出來,會夸他,同學們同樣覺得他很厲害。
這種感覺應(yīng)該是被稱作為“虛榮心”吧,他只是覺得這種感覺很好,僅此而已,所以他才會用心去學。
但他從沒課下復(fù)習過,真的,課堂上教的,他都聽,老師布置的作業(yè),他都做,練習冊,試卷,學會什么知識點,他就把對應(yīng)的試題都做完。老師讓做的他都做,而老師沒要求的,他也不會多此一舉。
就以這樣的學習態(tài)度,小學一級七八十人里面,他以前三進入初中,初中一級四個班級,一個班四五十人,一級差不多二百人里,他同樣以前三的成績邁入了高中。
而到了高中之后……
因為一些事情,比如父母之間的矛盾,加上也有他自己的問題,他的學業(yè)開始慢慢下滑,直到最后……他選擇了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