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耳飾換簪
困意襲來,汐禾打了個哈欠,便走向了寢殿。宗慶殿里早已換了所有汐禾習慣的風格。
風雅的屏風,清雅脫俗的瓷瓶,繁花似錦的春桃映襯著春日的氣息。唯獨汐禾的那身衣服與這魔族的氣息較為吻合。
她一把掀開錦被,里頭卻露出了一封信和一個熟悉的耳飾,這不就是棠遙的耳飾?
汐禾一把抓起那封信與眼熟的耳飾,右手拿起這耳飾朝著光源處一看,明晃晃的擺動著。
隨后素手拿起信件拆開來看:“吾愛阿汐,見此信件時,我一定被你發(fā)現了,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看不見你的三十八日里有三十日我夜夜在你屋里。我曉得此次一別下次見面定是拔刀相見了,待我解決妖界之事,定能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阿汐,信我!阿遙親筆?!?p> 汐禾看著一行行熟悉的字,“夜夜在我屋內?”她低喃道,心中有些不可思議,看完了信件以后又看了看熟悉的耳飾,汐禾探手撫摸了一翻,又抬手放置在燭火光下細細查看,“汐?”
那銀飾的尾部寫了一個汐字,汐禾心中一跳,信中的夜夜在她屋中與此相連讓汐禾心中生了根,“棠遙他……為何對我情根深種?”
汐禾有些不相信,兩人雖說出生入死過,可棠遙的情誼深得嚇人,汐禾倒是心中沒有他這般的深情,此刻更多的是仇恨。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將耳飾放在桌案上,提筆開始作畫,一筆一劃,勾勒出一個人的模樣出來,她的丹青畫的還可以,以前帶兵之余常常窩在云啟澤里給璟妧畫畫,她愿意畫團團的原因大概是團團總是一動不動的就能研究醫(yī)術整整一個下午,有時候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她與周圍融合在一起,就是一副畫。
外頭的天色愈加清明了一些,估摸著應該是太陽升起之時了,大殿下元暉仙逝之后,日神便落在了一個新上任的小神仙上,沒什么背景,很好掌控,不過也是兢兢業(yè)業(yè)??傊虒Υ瞬⒉桓信d趣,她此刻最重要的是任務便是救活凌恒,再者便是殺了姒菏,最后便是問問棠遙,為何對她娘親下手。
汐禾伸了個懶腰,隨手放下畫丹青的狼毫毛筆,將桌案上的紙豎了起來看,越看汐禾的眉頭皺的越緊,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清冷的笑,這畫的人兒不就是棠遙?
發(fā)現自己心思以后汐禾立馬揉了那張宣紙,隨手丟棄到一旁,心中鄙夷著自己,明明兩人之間都隔著血海深仇了,怎么心中還會時不時地相起棠遙來?
汐禾覺得自己不爭氣,是個無情無心之人,他都害了自己的娘親,為何還要心中想著他,念著他!
想到此處想起來他曾經送給自己的一支白花簪子,自己收的很好,就那樣貼身放著。領兵打仗不能戴這種女兒家的事物,她便好好的收了起來。
她在腰間摸索了一陣,卻怎么都找不到,“我的簪子呢?”
汐禾開始著急起來了,從書桌上頭翻找,床上、地上、書架上,沒有一處是她的簪子,她的棠遙送給她的簪子。
翻亂了整個寢殿,汐禾無力的坐在床上,頭發(fā)亂糟糟的,平滑的衣服上的怠慢了褶皺,她心中慌得很,大約是十分寶貝那根簪子的緣故。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朝陽透過窗戶灑射在她的左臉,纖長的睫毛忽閃著,映在地上的影子活脫脫是把扇子的模樣。
弋天在外頭輕輕的敲起了門,汐禾并未理會,外頭看里面的人沒有聲音便開始著急了,一腳踹開了門。
寢殿里頭的汐禾還是一動不動的坐著,看到汐禾安靜的坐在床上,心中松了口氣,臉上換了一個輕松的表情。
他站在一旁等待,汐禾一言不發(fā),弋天當是自家主子發(fā)了起床氣,心情不好,此刻正在醞釀怒氣要懲罰他呢,便低下頭等著發(fā)落。
只是他等了很久也沒有聽到汐禾要罰他,大著膽子抬起頭來,睜了一只眼瞧著汐禾,她一動不動,呆呆傻傻的坐著,他終于發(fā)現不對勁了,走出去關上了門又走回來。
“神君,你怎么了?”弋天的雙眼凝聚在汐禾雜亂的頭發(fā)后的那雙丹鳳眼上。
“沒了……”汐禾嘟囔了一句。
“什么?”弋天有些不明所以。
“簪子……沒了……”汐禾開口重復了一下想說的話。
“?。渴裁呆⒆??”
一句簪子給弋天整蒙了,疑惑的繼續(xù)開口問。卻沒想到坐著的人開始掉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也落在弋天的心里。
主子難受,他也難受,嘴上開口安慰道,“什么簪子,神君,我現在就給你去買,你喜歡什么樣的?我給你買,嗷!你別哭!”
聽了話的汐禾哭的更兇了,“棠遙!棠遙送我的簪子丟了!”
汐禾抽噎著,原先還想不通棠遙對她的情誼為何這樣深厚,直到簪子沒了她才意識到自己對他也是情根深種,不過是因為她常常告訴自己不要像父母那般承受著沒有人的祝福的愛情,忘記了所有棠遙吸引著她的地方。
他強大又溫柔,嘴上不饒人,唯獨對她卻是耐心的哄著,別人都將她當做工具使用,從來沒有將她當做一個怕疼的小仙女,只有棠遙當她是掌中寶,捧著怕摔,送她女兒家用的簪子。
除了娘親,她是第一次感受到被照顧的溫暖,被偏愛的滋味。這一刻失去的那種滋味讓她慌了神,竟像個小孩子一般對著眼前這個未成年的仙倌哭哭啼啼。
“丟了?那,那我去找,神君莫要傷心了,快些止住眼淚,眼睛都哭腫了!”弋天有些焦頭爛額,他自小生活在男人堆里,云竺殿的小仙娥一般不同他說話,接觸的女孩子也只汐禾一個,她從來都是要強的,不曾見她落過淚,更別提她撒潑般的哭了。
弋天落荒而逃,關上了門就派人去找了那簪子,咬著手指思考,“神君確實是個女孩子,哭起來委實叫人受不住,那簪子到底去哪了?。俊?p> 就在弋天發(fā)問時,天空中突然飄落一封信,信上寫著“汐禾親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