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京斜躺在沙發(fā)上,陸其聲看著她手里的保溫杯和藥品,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對著瓶瓶罐罐,陸其聲一頭霧水,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著徐書京的樣子,還是蹲下來湊到人跟前,問她:“吃什么?”
徐書京仰著頭看他擺在她面前的瓶瓶罐罐,搖搖頭說不用。此時此刻,她肚子也沒有在門口那么疼了,徐書京正支撐著坐起來,陸其聲反而一胳膊直接壓著她。
“你干嘛?”徐書京皺著眉。
陸其聲:“我看你不舒服,還是躺著?!?p> 肚子已經(jīng)緩過勁來,徐書京看出陸其聲是好意,放軟了語氣:“我是陣痛,這會好一些了。”
陸其聲重新泡了溫度適宜的紅糖水來,遞給她,他發(fā)現(xiàn)口袋里的瓶瓶罐罐都是沒拆封的。
“干嘛不吃藥?”
徐書京沒好氣地說:“我以前也沒痛成這個樣子。”
許是身體太疲勞了,她現(xiàn)在工作強度太大,今天本來就痛,還強撐著完成了不少工作。
“非要這么拼?”
陸其聲背過身去,給她理著毯子,低聲說。
徐書京聽得一清二楚,她有些不習慣這樣溫情的場面和話,索性沒有回答。
陸其聲要走的時候,徐書京突然轉過身來。
兩人都背對著背,徐書京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啊?”
以前她會覺得時運不濟,總遇見陸其聲處處和自己作對。
但是徐書京不蠢,也不是傻白甜女主,她拎得清陸其聲的真意。
節(jié)目里的嚴苛,甚至像是故意針對,反而鞭策著她不斷提高實力,站在第三名的位子出道,心里能夠踏實。
還有在這個公寓里的許多日子,陸其聲和她的交集細節(jié)里,徐書京的心能感受到許多東西。
走藝術的人,多少都有一顆敏感的心。
陸其聲腳步一頓,他一時之間的確不知道怎么回答。
畢竟他對許多人的態(tài)度都很冷淡,如果說這是正常的,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以后告訴你,好好休息,別多想。”
他不說,徐書京也不愿意想了,因為想的太多,徐書京怕自己會設防。
等門再碰緊的聲音后,徐書京才轉過身來,看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玻璃杯,捂在手上暖暖的。
還有毯子里的熱水袋。
后面幾天都沒有陸其聲的消息,這個人像是突然之間不存在自己的身邊,公寓里再沒有見過一次。
所有的消息都是手機上和電視上得來的,原來一個人有意要避著你,是這樣的。
尋常的一個日子,徐書京在車里休息的時候,姜寶把手機遞給她。
“書京,你家里的電話?!?p> 徐書京面色沉靜,她接過手機,并沒急著回過去。
等到公寓里一個人的時候,看著徐聞歌的未接電話,徐書京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直到屏幕熄滅。
徐聞歌很少找她,小事基本是微信解決,打電話應該是說比較重要的事。
重新劃開屏幕,點進徐聞歌的號碼。
十來秒之后被接起。
徐聞歌:“怎么這么晚才結束?”
徐書京:“有事嗎?”
避過這個問題,徐書京躺下來,手指纏著自己的頭發(fā)玩。
徐聞歌:“你不會忘了馬上就是奶奶的生日了吧?”
徐聞歌的話里帶著一絲譴責的意味,從小她這個哥哥就總是以長輩自居。徐書京壓抑下心里的不耐煩:“沒。”
他給她打點好行程,說會和安拉溝通,讓她回來。
徐書京一言不發(fā),聽他半是威脅半是詢問。上一次她生病時,徐聞歌的偶然溫情仿佛是一次錯覺。
徐聞歌不說,她也會回去,從小她被奶奶養(yǎng)著長大,同老人家更親近些。
奶奶也是最支持她事業(yè)的人。
她是一個人飛回的青城,落地的時候,熟悉的空氣濕度和場景,令她恍惚了一下。
這個城市,是徐書京的根。
從通道里走出來,徐書京聽見有人喊她,聲音十分熟悉。
轉過身去,她愣了一下,瞳孔里的興奮掩飾不住。是譚露露,她的發(fā)小,也是感情最好的玩伴。
譚露露穿著時尚,比徐書京還高一點,打扮很酷,但是表情卻有些收不住,取下墨鏡后直接撲了過來,差點給徐書京撲到地上去。
他們之間根本不存在分開太久的隔閡。
譚露露才回國,兩人17歲那年,譚家遷去加拿大。到后來徐書京出事時出國讀書,兩人仍然相隔很遠。
這一次真是隔著好幾年的相見。
“你哥讓我來接你。”
譚露露攬著徐書京,一路到車上,開車門的時候不忘給人擋一下頭。
“累不累?”譚露露系好安全帶,親自開車。
“還好,飛機上一直都在睡覺?!毙鞎┰捝?,譚露露見怪不怪。
“你這次待多久?”
兩人異口同聲問出這個問題,譚露露笑了一下,主動說:“我現(xiàn)在做原創(chuàng)品牌服飾,江市那開了個小公司。這次來青城談生意,順道給奶奶祝壽?!?p> 徐書京眼睛一亮,譚露露接著說:“到時候咱們在江市,還能常見面。就是不知道你現(xiàn)在這工作,能不能經(jīng)常見我?!?p> 她湊過臉來眨眼睛,徐書京手指戳上譚露露的額頭,頂回去:“好好開車。”
到徐家車庫下車,譚露露率先幫著徐書京拿箱子下來,徐書京要拿過來,譚露露迅速躲過去:“不用?!?p> 明明是同歲,但是譚露露平時對徐書京就多有照顧,更像是一個姐姐的身份。
徐聞歌親自開門,看著幾年都沒見的徐書京,變化倒是挺大,雖然平時網(wǎng)上經(jīng)常也會看到,看著真人還是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徐書京在門口看著徐聞歌,這幾年,徐聞歌當真是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稚氣,看起來就是商界的成功人士,雖然在家里,但眼神和氣質都還帶著貴氣。
旁邊的譚露露見兩兄妹面對面都不開口,氣喘吁吁地拿著箱子往里面走,擠了擠徐聞歌::“誒,你們倆楞著干嘛,進來啊?!?p> 徐聞歌按住箱子,示意譚露露松手,給徐書京提了進去。
屋子里的裝潢還是變得不大,從玄關換好鞋子進去,屋子里烏泱泱一堆人,全是親戚來祝壽的。三個年輕人一從玄關過來,眼睛齊刷刷地轉過來。
要不是正中間坐著徐書京日夜惦念的奶奶,她會選擇直接上樓去。
客套話說過一輪又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