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極度的黑。
方卿妍面無表情的在一片虛無中孤獨的走著,死后她就在這里了。
她不知道這是哪里,只是為了不無聊而一直往前走著。
這里沒有光,沒有水,沒有聲音,沒有一切能使生物活下去的東西,也,沒有時間和方向。
一直以來的空虛感伴隨著她,折磨著她。
她想死,卻找不到死的辦法。
時間久了,意識也開始混沌,偶爾的清醒,也只會陷入更大層次的瘋狂。
這里到底是哪里?為什么走不到盡頭?她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以及,她到底是誰?
方卿妍停下了,她伸出雙手展在面前,雖然一片黑暗,卻很意外的能看清楚手的形狀及顏色,一只,蔥白如玉指節(jié)纖細,一只形容枯槁狀似樹皮,這,是她的手嗎?不,不,這是怪物的手!
那她,是怪物嗎?!
眼見為實,卻又不敢相信,神級繃得太緊太久,終于斷了。
“啊————”
尖叫聲被虛無吞噬,甚至,都沒傳出多遠。
她開始奔跑起來,閉著眼,胡亂的甩著手臂,跑了很久,很久,直至手臂酸軟,直至喘不過氣,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她在這里待了萬年,每次都是重復以上畫面,可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癱軟的身子下面,虛無的空間邊緣處,灑進來了一點陽光,然后,方卿妍消失了。
靳國首都——乾清宮外
明明日未上三桿,底下卻跪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人,有侍衛(wèi),有太醫(yī),有當朝大官……不分職位,不分長幼,幾乎所有人都誠惶誠恐的跪在那里,彎腰躬身,企圖縮到地里。
若不是現在已入秋,體質差的都堅持不下去,但就算如此,額間的冷汗還是一滴滴的往下,不敢去擦。
宮內與外面也是差不多的氛圍,或者說,自打新皇上位,迎接皇后入宮之后,就一直如此了。
因為皇后病了,且一直昏睡不醒,查不清緣由。
新皇原本就是暴躁的性格,這下,就真的是如同點了炸藥桶,徹底爆了。
“她什么時候能醒?”這是靳君酌今天第十三次的問話,他原本以為自己成就帝位,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但現實是,一個月來連他的第一個請求都沒有得到回應——呼喚他最愛而且是青梅竹馬的存在——方卿妍醒來。
“這……”底下跪著的是又一個太醫(yī),他瑟瑟發(fā)抖,欲言又止,眼見低氣壓越來越強,不得不斟酌著開口,“微臣……恐技藝,不精,一時之間,看不出方姑娘的病況?!?p> “什么方姑娘?”靳君酌怒目而視,一字一句的強調著,“她是朕認定的唯一一位,皇!后!”
“皇上恕罪!”太醫(yī)連忙磕頭,汗如雨下。
這也怪不得他,靳君酌通告此消息的時候,他恰巧不在,剛回來才得知今日是他得班,匆匆拿了藥箱就來了,哪里管得了這么多,天都要亡他了啊。
好吵……
方卿妍迷迷糊糊,腦子似是要爆炸,太久太久沒有聽過聲音,這下倒是不適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