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閃，沈南?；厣瘢c秦衍頷首問早安。
“早好！”
秦衍溫潤一笑，正準(zhǔn)備說什么時，目光凝聚在她的右邊臉頰處，那里，白皙的肌膚上有一道半指長的細(xì)細(xì)紅痕。
“阿繡，你的臉……”
他皺眉上前，伸手想去碰她右邊臉頰，沈南希下意識側(cè)開臉，避開了他的碰觸。
她抬手隨意摸了下右臉，有點兒疼，應(yīng)該是剛才老爺子丟文件的時候被紙張刮到的，不過不提起，也不會有痛覺。
沈南希放下手，不在意道：“不小心弄到的，沒事?！?p> 秦衍放在空中的手僵了僵，然后，自然收回，語含無奈：“女孩子，還是要多愛護(hù)自己的臉蛋?！?p> 沈南希似不經(jīng)意般掃了眼他垂下的手，抿了抿唇，然后，挑眉：“不愛護(hù)，就不是女孩子了？”
她不是一個常說玩笑話的人，尤其是三年后再遇，她更加沉靜了。
此刻，她突然用一種揶揄的口氣調(diào)侃他，秦衍剎那的感受用受寵若驚來形容也不為過。
激動之下，在心里的盤踞多日的疑問脫口而出：“阿繡，你會不會怨我們？”怨他們?yōu)榱俗屗貋?，不惜破壞她的平靜。
秦衍知道，沈南希會選擇回來，是因為她記起了那一天。
對此，秦衍心情復(fù)雜。
他希望她記起，只有如此，她才愿意回來；可他也不希望她記起，因為，回憶太過悲傷，而他，不愿讓她痛苦。
此言一出，沈南希一怔。
她抬眸看向秦衍，他正專注地凝視她。
和他的人一樣，他的目光從來都是溫和的，隔著厚鏡片，沈南?？催M(jìn)他的眼底，那里，仿佛藏有無處訴說的千言萬語。
迎向他的視線，沈南希不避不讓：“秦衍，就算我心里有怨，也怨不到你身上，幾個月前，在S市公安局門口，我就說過，你不變，我就不變，我不會怨你，也沒有理由怨你?！?p> “至于我回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們?nèi)魏稳硕紵o關(guān)?！?p> 說完，她不等秦衍回應(yīng)，就指了指身后書房：“他在里面，你進(jìn)去吧！”
這番話，秦衍能感覺到她的真誠，但他也知道，她避開了沈老爺子。
她終究還是怨老爺子了……
秦衍嘴唇動了動，想勸些什么，最后，卻只說了一句：“阿繡，老爺子脾氣倔，你不要怪他。”
“嗯，我知道?！?p> 沈南希先離開。
秦衍站在欄桿前，望著她一步一步下樓的背影，鏡片后的眼睛里流露出滿滿的憐惜。
……
進(jìn)了書房，秦衍看到老人站在窗前，晨光灑在老人的白發(fā)上，折射出點點銀光。
“這孩子比以前……更狠了！”
驀地，沈老爺子似嘆息般呢喃一句。
站在他左后側(cè)的秦衍聽到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樓下右邊游廊的身影，天青色亞麻套裝，長發(fā)飄飄，款步慢行時，盡是悠然灑脫。
沈老爺子也在看那個女孩，直到她走過長廊轉(zhuǎn)角消失后，他才收回視線。
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良久后，沈老爺子忽問：“阿衍，你還記得阿繡10歲落水的事情？”
秦衍一怔，看向老人，隔了兩秒后，才應(yīng)道：“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