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南希的話,顧思珊沒說話,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沈南希,大眼睛里的笑意隨著她的打量,愈來愈深。
顧思珊穿了一雙尖頭平底鞋,沈南希盯著她的鞋尖,同樣笑了,唇角越咧越開。
她輕聲細(xì)語,說:“不過,我以為,你們顧家人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再也不要回來了呢……”
顧思珊有剎那迷惑,在反應(yīng)過來,沈南希說的什么時,她看到沈南希正拿著紙巾擦手——仔仔細(xì)細(xì)地擦那只碰了她的手。
看到這里,顧思珊哪里還不明白沈南希從見面開始,就耍著她玩了?
“沈南希,你耍我?”
耍她什么,兩個人都清楚。
顧思珊也不虛與委蛇地和沈南希演戲了,現(xiàn)在的她很生氣,出道三年,她對自己的演技非常自信,倒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打獵的竟會被鳥啄了眼。
“你說呢?”沈南希低笑反問,把紙巾揉成團,隨手就拋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出道幾年,顧思珊已經(jīng)習(xí)慣演戲了,見人就喜歡立她白蓮花的人設(shè),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跟她有過節(jié)的人。
不過,顧思珊要演,沈南希也不會阻止她。
甚至,如果不是時間著急,擔(dān)心沈芊羽離開,不好繼續(xù)下一場戲,她還真想陪顧思珊再多演一會兒。
原因無他,僅僅是她無聊的想知道這三年來,這個影后級別的女孩,是否真的擔(dān)得起影后榮譽。
事實證明,顧思珊是有兩把刷子的,情緒轉(zhuǎn)換自如,眼淚說來就來。
怪不得她被采訪時,敢說:“想當(dāng)白蓮花,也不容易,她不僅要長得好看,還得會演戲。有些人,沒有本錢和能力,就算想立白蓮花的人設(shè),吃瓜群眾也不會給她機會!”
當(dāng)時,沈南希正在國外小鎮(zhèn)一間食館里,她看著手機里的八卦視頻,眼睛一眨不眨,似是十分專注,可眼里無光,分明在出神。
好一會兒后,她退出視頻,切換進顧橋的社交平臺里,寫上:你的妹妹從一朵小白蓮長成大白蓮了……
“沈南希,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你說你,你回來干什么呢?你難道不知道,會護著你的人已經(jīng)死了嗎?!”
顧思珊口出惡言,可那張娃娃臉依舊維持著她的清純,仿若不經(jīng)意落入凡間,不諳世事的可愛精靈。
沈南希的臉色愈來愈冷,她盯著顧思珊,兩秒后,卻忽地笑出聲,就好像突然聽見什么好笑的話似的,忍俊不禁,然后,越笑越大聲。
這一層樓是VIP客人專屬,比較少人走動,安靜的走廊里回蕩著沈南希的笑聲,顧思珊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沈南希,你瘋了嗎?我說的話,有什么好笑的?”
顧思珊皺眉,褪去清純后,娃娃臉上,每一個表情都是對沈南希的深深嫌惡。
“顧思珊,你說我笑什么?”
沈南希倏地收了笑容,精致的臉像覆了一層寒霜,右手食指點在顧思珊的胸口處,一下又一下地,仿佛要在她的心臟上生生戳出一個洞來。
“你嘴里口口聲聲死了的那個人,就算知道你的惡劣秉性,也一直對你心懷善意!此時此刻,你用這種態(tài)度說這種話,就不怕顧橋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