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姐彈得真好!”立夏抱著冬至的胳膊,一臉陶醉,“真好聽。”
冬至看著樹下?lián)崆俚牧秩羲?,拍了拍倚著自己的小丫頭,笑道:“當(dāng)然了,京城可沒有哪家小姐彈琴能勝過我們小姐?!?p> 林若水身著一襲淺色紗衣,坐于院中的銀杏樹下,低眸撫琴。
琴音緩緩流出,不是世人崇尚的家國情懷,也不是女子向往的浪漫,更沒有孤寂抑或哀痛,是喜悅。
再簡單不過的喜悅。
一曲彈畢,林若水緩慢起身,立夏立刻跑過去,將她扶到石桌邊坐下。
因著扭了腳踝,她有一陣子沒出過院子了。
每天不是看書,就是和林若宸斗嘴,立夏和冬至來了興致,就會(huì)央求她彈琴,她也樂得滿足兩人,手沒事之后,每天晚上都在銀杏樹下彈上一兩首曲子。
實(shí)際上,她的腳踝幾日前也好得差不多了,話本也看得差不多了,無奈林若宸每日盯著她,她不是不出去,是出不去。
那日,夜凌珹抱著林若水踏進(jìn)將軍府,迎面撞上要出去尋人的林若宸。
后者處理完莊子上的事,急急忙忙趕回府上,一進(jìn)家門就往林若水院子去,沒見到人,一問才知道她帶著立夏出了門。
林若宸在府上等了半日,不見人影,正準(zhǔn)備出門去尋,夜凌珹抱著人回來了。
那時(shí)林若水耳垂紅得滴血,一直將臉埋在夜凌珹胸前,趴在他懷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沈然幾人和大夫緊跟其后,林若宸被這排場嚇個(gè)半死,伸手出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夜凌珹當(dāng)然沒將人遞給他,直接抱著進(jìn)了林若水屋里。
得知林若水只是崴了腳,并無大礙,手心的傷也不會(huì)留疤,林若宸心口懸著的大石才落下,但臉色更難看了。
礙于夜凌珹在場,林若宸一直忍著沒發(fā)作,大抵是憋急了,幾人前腳才出將軍府,他轉(zhuǎn)身對(duì)著林若水就發(fā)了一通脾氣,將林若水?dāng)?shù)落得嘴都不敢回。
換作往日,林若水定不會(huì)這般忍氣吞聲,由著林若宸罵,只是考慮到他正在氣頭上,讓他罵幾句也就過去,沒想到林若宸氣著了,直接不讓她出門。
就連立夏和冬至也受了牽連。
“這茶是二哥從莊子帶回來的那個(gè)?”林若水接過冬至遞過來的茶杯,嘗了一口。
“嗯。這是今年莊子上新采的茶葉,二少爺前幾日讓人送過來的?!倍翈土秩羲巡璞鍧M。
林若水頓了頓,道:“這茶真不錯(cuò),有機(jī)會(huì)給珹王送點(diǎn),順道感謝人家?guī)土宋覀?。?p> “小姐,你這是想王爺了?”立夏笑彎了眼睛。
“你這是在胡說什么?”林若水故作生氣,作勢(shì)擰了立夏的手臂一下。
立夏笑著往旁邊躲,正準(zhǔn)備反駁林若水,幾人身后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想我了?”
林若水猛然回頭,見來人,瞬間紅了臉。
冬至行了禮,急忙拉著立夏去沏茶,只留兩人在院中。
“王爺?!绷秩羲鹕恚ィ灰沽璎A握住手托起來,“不必,坐。”
“腳好了?”夜凌珹在她對(duì)面坐下。
“嗯,前幾日就好全了,手也沒事了。”林若水說這著抬起手,想給夜凌珹看,伸出去后她又后悔了,這樣子太像向大人討糖的小孩了。
她迅速握拳,將手往回縮,卻被夜凌珹握住了手腕。
夜凌珹翻開她的掌心,端詳了片刻,此前蹭破的地方已經(jīng)掉疤,相比其他地方微微泛紅,但已無礙。
林若水手被他握著,整個(gè)人很不自在,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兒看,只能低著頭問:“王爺,您怎么來了?”
“不是你想我了?”夜凌珹輕輕放下她的手,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我…”我不是,我沒有,是立夏瞎說。
林若水只敢在心里反駁,紅著臉把頭埋得更低。
夜凌珹看見她羞紅的耳垂,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明日是下聘的日子,我不能過來,按照慣例,下聘之后,大婚前新人不能相見,我今日是偷著來看看你。”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huì)那么想見眼前的小姑娘。
明明只是從好友的妹妹變成未來的妻子。
“那您也不用專程過來,太后娘娘的生辰宴能見到的?!绷秩羲活w心撲通撲通的,強(qiáng)裝著鎮(zhèn)定。
“是,能見?!钡业炔患傲恕?p> 夜凌珹無奈笑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眼神卻無比清明,說話時(shí)語氣恭敬有余,親近不足,這讓他生出一絲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