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霓裳的師父是衛(wèi)國出名的拳腳師父,尤擅長擒拿手,而展霓裳盡得真?zhèn)鳎笥星喑鲇谒{(lán)而勝于藍(lán)的勢頭,若不是鬼迷心竅被呂不韋勾搭了去,又生下了阿七,展霓裳還真有可能成為一代俠女。
就算是如此,這幾年來展霓裳一直沒有將自己的功夫落下,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反而愈發(fā)的精進(jìn)了。
跟著師傅耳濡目染之下,在看人練武的根骨上,展霓裳也算個半吊子老師傅。
但是眼前的姜柯也是讓她開了眼,甚至連資質(zhì)都談不上。
人有奇經(jīng)八脈,是為任脈、督脈、沖脈、帶脈、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陽維脈,其作用是溝通人體內(nèi)五臟六腑與脈絡(luò)的節(jié)點(diǎn)橋梁,練武本身就是通過日積月累的修煉來打開八脈之門,從而將身體發(fā)揮出更大的潛力。
武者八脈通之四五就是難得的高手,就算是普通人也會有一脈順暢,但是展霓裳探了又探,這姜柯居然無一脈平滑,艱澀晦暗,感覺不到一絲流動的活力。
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情況非癡即傻,但是這小姜柯還是那么的古靈精怪,根本不可能是傻子。
高漸離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怔怔的展霓裳,他嘆了口氣,負(fù)筑離開。
姜柯是什么情況,高漸離一早便知,他開始和展霓裳一樣驚了,為此專門去找了荊大壯夫婦,這才知道姜柯小時候的事情。
三個人都不得不承認(rèn),姜柯在練武方面是廢材一根,所以才有了高漸離擊筑,阿七打沙包的一幕,雖然在武學(xué)上不能精進(jìn),但是把身體練的強(qiáng)壯一些也不是什么壞事。
對于荊大壯夫婦來說,他們倒是希望姜柯不會武的,只盼的他能在這亂世平平安安度過一生,要不然荊大壯也不會答應(yīng)姜柯出來避禍的請求。
阿七看到娘親呆呆的樣子,她走過抓住展霓裳的衣袖道:“娘親,慶卿哥哥好厲害的,昨日我打到他一百一十九拳,而今天半日才打到他二十幾拳而已,進(jìn)步很快的呢”
姜柯聽的差點(diǎn)吐血,這兩日來阿七跟攆兔子似的追著自己上躥下跳,打的他鼻青臉腫,他也只不過是挨打挨的多了,逐漸掌握了一些阿七出拳的規(guī)律而已,但是就這也將姜柯驚呆了,原本以為阿七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而已,哪料到比他在跆拳道館的教練都厲害幾分,要知道這丫頭比自己歲數(shù)還小些,姜柯在抱頭鼠竄的時候內(nèi)心哀嚎自己這二十年是白活了,居然被一個頂多是幼兒園大班的小姑娘給打的沒地兒鉆。
展霓裳摸摸阿七的頭沒說話,她起身便要離開小竹林。
阿七奇怪的問:“娘親你要去哪,你不是要教慶卿哥哥的么?”
展霓裳苦笑一聲道:“給高老大去沏杯茶啊”
阿七:“那里來的高老大?”
姜柯頓時明白過來了,展霓裳的這個表情他在高漸離的臉上也見過,希望而來失望而去。
自從見了高漸離的那驚艷一擊后,姜柯才相信了這個世界真有功夫這一說,自覺躲不過荊軻悲情英雄的命運(yùn),想著干脆就學(xué)學(xué)武功,稍微的向命運(yùn)做個小掙扎,哪料還是徒勞而已。
姜柯覺得自己是一個有思想的木偶一般,被那看不見的人在提線操控著,進(jìn)退皆在一步步的算計之中。
前世有一句廣告語說:人生沒有彩排,每一天都是現(xiàn)場直播,而姜柯的這一世仿佛是有劇本的,老天爺即編劇,演員再怎么自由發(fā)揮都得被框在那個設(shè)定好的框框內(nèi),你可以自由即興發(fā)揮,導(dǎo)演也會忍不住喊好,但是最終還是擺脫不了掛掉的結(jié)局。
姜柯忍不住向著天空豎起了中指,怒喊一聲草泥馬!
阿七看著奇怪的姜柯道:“慶卿哥哥,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在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
姜柯尷尬道:“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別瞎問”
阿七:“噢,那草泥馬是個什么馬?是泥捏的么?”
姜柯:“呃.......草泥馬是羊駝,長脖子,萌萌噠的一個神獸而已.......”
阿七:“馬就是馬,怎么會是羊,不過神獸我知道,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胸口.......”
姜柯:“這都什么跟什么啊,牛頭不對馬嘴的,就此打住啊,不能再討論這個話題了啊,要不有的人該說我水了”
阿七果然不再追問,她一看高漸離和娘親都不在了,一臉神秘,悄悄對姜柯說:“慶卿哥哥,既然不用練武了,那我?guī)闳€好地方”
姜柯雖然郁悶,但是在阿七一頓亂說之后倒也煙消云散了,二世為人,能讓姜柯想不開的事太少了。
阿七抓著姜柯的手,感知著那滑膩的溫暖,姜柯居然有一絲心動,他趕緊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壓制下去,暗罵自己是禽獸。
穿過了小竹林,跨過一條小河,越過一個小山坳,豁然開朗!
居然是一處峭壁,如刀削了一般齊整。
登高望遠(yuǎn),站在絕壁頂端向下瞅,姜柯有一種止不住想往下跳的沖動。
感覺著耳邊那呼呼的風(fēng)聲,姜柯在想,如果自己真的這么跳下去了,那這個世界里的荊軻會怎么樣?教科書上會沒有了荊軻這號人物么?
那樊於期也不會死,秦舞陽也不會死,高漸離更不會死.......
“但是你會死!“
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姜柯的耳邊響起!
姜柯急忙回頭,看見的是一個邋遢的道人,跛著足,污著臉,只露出一雙閃著亮光的眼睛,他拄著一根榆樹枝,要多落魄有多落魄的那種,而本來應(yīng)該站在姜柯身后的阿七卻是躺在了草地上,仿佛睡著了一般!
“你把她怎么樣了?”
姜柯一邊問,一邊悄悄的將一把短匕首攥在了右手之中。
跛道人此時卻是怔怔的盯著姜柯,一動也不動。
“你應(yīng)該早就死了!”,跛子咧開嘴笑了,露出了一口白凈的牙齒!
姜柯心中一驚,如果確切的來說,自己在那一世也應(yīng)該是掛了,在這一世那個雨夜,那個叫做姜柯的小男孩也應(yīng)該不在了,這么說來,他應(yīng)該早死了。
姜柯突然笑道:“您是黑無常還是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