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入殮師,是一個特殊的職業(yè),主要是為死者進行最后的妝容處理,確保死者在追悼會上保持原有的音容相貌,一般很少有人愿意干這個,特別是女孩。在我們這個火葬場里,有一個女性入殮師,叫李梅,年齡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半長的頭發(fā),經常遮著半邊臉,聽說遮著的那半邊臉上有一大片紅斑,特別嚇人,因為平時基本在夜間和上午室內工作,我們主要巡邏外圍,并沒有接觸過,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家里都有誰,這些都需要靠外圍的公安同志去調查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跟吳老頭繼續(xù)著日常的工作,因為發(fā)現了李梅的異常,我們在每天上午決定先不睡覺,而是有意識的盯著她,看她在跟誰接觸,在火葬場里還有沒有同伙??墒牵瑤滋煜聛?,李梅早晨四五點鐘就到了,忙完不到十點就走了,來回都背著一個大箱子,不知道里面是化妝用品還是其他東西,我們也不敢輕易地上前檢查她的物品,怕引起她的警惕。
在三天后的下午,吳老頭高興的回到了宿舍,說:“外面的同志已經基本掌握了她的情況,買家也鎖定了,是一個冀省來的混子,據說是為自己的侄子買個腎,我看就是倒賣人體器官?,F在已經開始制定抓捕方案了,我的任務快要完成了?!笨粗吲d的樣子,我也覺得很是竊喜,自己也算是參與了案件的過程,大小都有點功勞,可是后來發(fā)生的事,又讓我們的興奮戛然而止。
約定的交易地點在永定河畔,就在外圍的公安民警抓捕那個入殮師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那個女入殮師就在打開隨身攜帶的盒子時,突然一陣火光涌現,隨即將她整個人籠罩進去,雖然離河比較近,可是等把水打來,澆上去,已經為時已晚,整個人都成了焦炭狀,所有的證據都湮滅了。在對與其交易的冀省混子進行突審時,其表現出了頑固的態(tài)度,表示自己并不是來做器官交易生意,只是聽人介紹有在醫(yī)務方面工作的熟人,來拖關系走路子,看有沒有醫(yī)院有正規(guī)匹配的腎源。后續(xù)的調查頓時陷入了死循環(huán),在扣押了24小時后,不得不將他放走了。
消息傳到吳老頭那里,他的臉色由白到青,再由青到黑,轉換了好幾次,手里的煙就沒有停下,一根接著一根。對于案件最后發(fā)展成這樣,他的內心也是十分惱火,可是他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隨后的幾天里,他沉默了許多,每天的巡邏只是做做樣子,無精打采,只有偶爾路過停尸房時,他才精神緊張,側耳聽聽里面的動靜,有時偷偷溜進去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可是一切都是徒勞,沒有再有類似的切割器官案件發(fā)生,整個停尸房里只有冰冷的空氣,和那默默的沉寂。
最終,他在月底到來前,離開了火葬場,因為沒有干完整月,只拿到了半個月的工資,他也沒有精神去爭辯什么,收拾好行李,與我告別后,走出了火葬場。我并沒有送他出門,因為他在我手里塞了一張紙條,并且告訴我,以后有機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