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摟得過于緊了些,蕭子玉都快被勒得喘不過氣。
蕭子玉太陽穴位騰跳了兩下,心覺尷尬。
“小兄弟別害怕,你放松心情無事的,快些松手,在下~~在下怕癢!”。
謫仙似的人雖然武功高、法力強,但有一個不被外人熟知的弱點就是怕癢。
被環(huán)腰的雙手不小心撓到癢癢肉,蕭子玉御起劍來開始越發(fā)不穩(wěn)當。
就這樣一個怕高,一個怕癢的捉妖少年二人組,在半空中的久戰(zhàn)劍上搖搖晃晃,“醉酒駕駛”。
眼看著就要撞到前方的大樹上!
“蕭兄你快轉彎!!…撞…要撞上了!我滴個親娘,救命…?。 ?p> 身后忽地一聲尖叫,蕭子玉趕緊凝神捻決。
發(fā)著青光的劍身就這么擦著大樹粗糙的樹皮向上堪堪滑動,巨大的摩擦將樹皮給掀了一溜,露出光光的樹干。
劍身避開大樹的同時,因為慣性使然,將上面的人全甩了出去。
“臥槽,救命!”
終究避免不了地球的萬有引力,兩人一同往下墜落。
只聽“嘶啦”一聲,蕭子玉的外衫后擺少了一大截。
好在蕭子玉應變能力快,身手夠敏捷,幾個旋身腳尖勾住一顆樹桿上停在半空。
可憐某個沒有靈力的倒霉鬼,眼看著即將摔成肉泥。
耳邊飛聲呼嘯,袁浩慫得緊閉雙眼,點手劃了一個十字在胸前,為自己默哀三秒鐘。
“小兄弟!”
蕭子玉一聲急呼,心下一驚也不遲疑,御起劍便往下墜的人影,星移電掣而去,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將人來了一個公主抱穩(wěn)穩(wěn)接住。
此情此景…
額…要是懷里的是一名絕美女子,這畫風便堪稱經(jīng)典。
可惜是個糙漢子…就…平添了怪異。
蕭子玉微愣,劍眉蹙起。
袁浩緊摟著別人的脖頸,嚇得縮在有些溫暖的懷里。
不敢松手的他,幾秒后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那種突然失重的感覺已經(jīng)消失。
蕭子玉不得不干咳了兩聲:“小兄弟已經(jīng)無事了,你快下來?!?p> 某人被剛才的場景嚇得心嘭嘭亂跳,在確定自己沒被摔得稀巴爛,這才幽幽睜開眼睛。
“額…臥槽,我嘞個去?!?p> 四目相對時,瞬間被雷得外焦里嫩。
這…這…啥情況?!
袁浩滿臉黑線,驀地彈簧精上身,一下蹦出老遠,尷尬的笑著抓著頭發(fā)四處張望個不停。
本人鋼鐵直男被一個男的公主抱著,還好沒人看見,不然簡直丟死人了好嗎。
蕭子玉習慣性的整了整凌亂的衣衫,發(fā)現(xiàn)屁股后有些涼意,扭頭一看臉有些掛不住。
自己的衣服壞了!清風閣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最注重形象,無語凝噎的嘴角抽了抽。
因為罪魁禍首,正拿著從他身上扯下的衣服布料擦額上的冷汗。
蕭子玉無法,只得面不改色的將壞掉的外衫脫了拿在手里,他凝視著周圍漆黑的夜色。
轉過身面向前方:“想來那柳小姐應該就在不遠處了,我們還是走過去吧。”
陰冷的空氣帶著潮濕的風,驀然吹來,忽地感覺到了一陣寒氣侵體。
“嘖!這里怎么這么冷??!”
袁浩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雙手環(huán)抱住胳膊搓著。
“額!”
一陣一陣的風刮過臉頰,撩起發(fā)絲不停翻飛。
“這里確實有點古怪,小兄弟你跟在我身后,小心點?!?p> 蕭子玉在風中嗅到了一股血腥氣息,神色戒備的將手悄然放在了劍柄上。
夜色像一塊幕布,天空繁星滿天月色熠熠。
林子里卻伸手不見五指,清亮的月色根本透不過層層疊疊的杉樹暗影。
四周并不靜寂,不知明的鳥叫蟲鳴不停在悠深的林子響起,無人之地尤其清晰入耳。
氛圍說不出的恐怖,袁浩疑神疑鬼的發(fā)現(xiàn),黑暗中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出現(xiàn)了,幾雙發(fā)著陰鷙綠眼忽閃忽滅,他們像一塊肥肉被盯上了。
袁浩不知這是掉到了哪兒?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還在擁督城的地界,只是已經(jīng)在郊外。
就在這時…
也不知道是什么鳥在林子里鬼叫,叫聲顯然蓋過了其它。
傳入耳中是那么凄厲慘絕人寰,沁入骨髓的恐怖叫聲好像在如泣如訴。
細細聽來,有點像在說:我死得好慘??!我死得好慘啊!
一聲又一聲尖銳的回蕩在靈魂深處。
袁浩條件反射到心驚膽寒,毛孔跟著收縮。
“蕭…蕭兄,你等等我啊!”
此叫聲可比老窊可怕百倍。
而且好像就在他們身邊很近的位置。
袁浩聽得背脊發(fā)涼,頭皮發(fā)麻,幾步湊到蕭大俠身邊,牙齒打顫的發(fā)問:“蕭兄你快聽~是什么東西在叫啊,好可怕!”
不能怪他膽小,這陰風陣陣的樹林子里,叫聲實在是媲美恐怖片音效,還是3D立體環(huán)繞音響全方位給你感觀最刺激的體驗。
長這么大,他自認為從來沒聽過這樣的鳥叫聲。
“這是冤魂鳥的叫聲!只要它出現(xiàn)在哪兒,哪里肯定就有人無辜枉死?!?p> 蕭子玉忽地出口講解,此話無疑又將恐怖氣氛增添了更加神秘的色彩。
袁浩一陣驚愕,心肝不停亂顫,當下特別后悔來這一趟,簡直腸子都悔青了,暗叫:這什么捉妖師真他奶奶不是人干的行當,這要是心理素質不好的,不得活活給嚇死??!”
“小兄弟不要害怕,我們跟著它的叫聲尋去,就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p> 蕭子玉不得不寬慰某個又拉住自己衣袖躲在身后的少年郎,就如一個萬事為他人著想的兄長。
他仙氣超然,霍地將劍出鞘。
“久戰(zhàn)”的劍身發(fā)出如藍寶石一般的碧藍盈光,霍得照亮了四周一尺來寬的地方。
袁浩雖然害怕,卻只得拽住對方的衣袖,壯著膽子同蕭大俠一同前行。
他可不敢一個人在這鬼地方呆著。
出奇詭秘的夜,不時清晰的傳出踩在枯枝敗葉上的咔嚓窸窸窣窣,以及,過于緊張的急促呼吸。
尋著那嗚嗚哇哇一會兒如女子哭哭啼啼,一會兒又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悲悲切切的鳥叫。
兩個少年郎不多時穿過杉樹林,來到了樹外空著的一個小坡地。
眼到之處,到處都是墳包墓冢,草席虛掩著幾具森森白骨,白骨很顯然被野獸叼得七零八落到處都是。
見此情景,倒吸一口涼氣,這明明就是一個亂葬崗嘛,難怪這里陰氣逼人,恐怖驚悚。
“小兄弟你快看那兒?!?p> “?。∈裁??!”
蕭子玉突得出聲,將本就神經(jīng)緊繃到崩潰邊緣的少年嚇得跳腳,差點就不爭氣給嚇尿了。
小腿肚子抖了抖,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朝蕭子玉久戰(zhàn)劍所指的方向看去。
“霍!那就是冤魂鳥嗎?好漂亮??!”
只見,一個幾經(jīng)風吹日曬、殘缺不堪的歪斜石碑上,驀然站著一只好看的鳥兒。
借著久戰(zhàn)劍發(fā)出的碧藍盈光,好奇的細細打量那只冤魂鳥。
此魂鳥全身通體發(fā)光,身體長著雪白色的羽毛,尾巴細長卻是描金的黑色,隨著蹦跳翹起比身體長出三倍不止,頭頂上生著一縷金黃色長須,順垂在雪白的背上。
讓人害怕的是那雙滴血的紅色小眼睛,眼神里透著滲人的哀恨怨懟,血淚不時從眼眶里滑落。
它在哭?!
袁浩震驚不已,站在石碑上的鳥要不是那雙嚇死人的滴血眼睛和全身散開的暈冷白光,這冤魂鳥真得用世間僅有來形容它的獨一無二。
冤魂鳥蹦蹦跳跳的站起墓碑上,叫聲各種尖厲刺耳慘絕人寰。
見了他們二人也不逃走,反而叫聲越來越高,眼睛流出的血淚也越來越多。
“這冤魂鳥到底是什么鬼東西?。亢孟癫]有實體!”
“小兄弟快看!”
蕭子玉又一次提醒,將照亮冤魂鳥的劍身往右偏移了幾寸。
借著久戰(zhàn)劍碧藍的盈光的照耀下,不遠處的墓碑錯落之處隱隱有一雙布鞋露了出來。
就那大尺寸的鞋碼子,一看就知道是一雙男人的腳。
蕭子玉先人一步走上前去察看。
袁浩心道這人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明明就比自己年長不了兩歲的樣子。
“我可是未來的捉妖師,可不能被他比下去?!痹诤脧娦牡尿屖瓜滤糙s緊跟了上去。
“他~他怎么死的?”
只看了那死尸一眼袁浩就驚叫一聲躍開,他連忙別開眼不敢在多看。
可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當真是嚇死個人。
尸體臉的眼睛突起,扭曲變形的五官無不在訴說死前遭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那樣一張嘴巴大張的螞蟻爬進爬出的臉,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印進了腦海里揮散不去。
蕭子玉蹲下身體,用劍尖輕挑起男尸胸前被血浸得濕透的衣物,看了看。
男尸魁梧的胸口處一個斗大的血窟窿,里面的心臟早被誰掏了去,血流從胸腔流到慘白的肚皮上。
濃烈的血腥氣味令人作嘔。
蕭子玉面色凝重的站起身,四處張望了一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妖氣:“此人是被人挖心至死的,應該沒死多久”。
血窟窿被久戰(zhàn)劍光映照下,還冒著些許熱氣。
袁浩的追魂鈴也沒有異常響動,他緊張得一直看著那還在苽(gua)苽嗚咽的冤魂鳥。
蕭子玉竟直走到那站在墓碑上的鳥跟前。
它卻并沒有害怕的逃走,只是看起來很焦灼地蹦蹦跳跳個不停,看著來人叫聲又凄涼了幾分。
袁浩見他莫名其妙的對著墓碑上那只詭異的冤魂鳥,開始抱拳拱手有禮:“在下清風閣蕭子玉,不知兄臺是有何冤情,請給出指引。為民除害乃我本派職責所在,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忍不住拉了拉他袖口不明所以的問:“蕭兄~這鳥它聽得懂嗎?”
“能的,這鳥便是那尸體的靈魂,心有不甘便化成了這鳥,也就是說這鳥便是那人,只要幫他了(liao)了心愿,它自會消失。”
袁浩懂了,恍然大悟的看著那只鳥忽地飛將起來,在他們面前盤旋了兩圈便兀自朝前飛去。
蕭子玉抬腿就走:“我們跟著它。”
“哦,好?!?p> 只走了兩步蕭子玉就轉頭朝一旁的袁浩遞了一個眼神,袁浩本來疑惑他怎么不走了。
但見自己像個害怕的小姑娘緊張的還拉著別人的衣服袖子,本來害怕失了血色的臉刷的紅了。
不要誤會,這他大爺是被臊紅的好咩。
連忙撒手:“不好意思啊蕭兄,你的衣服皺了。呵呵?!?p> 某人現(xiàn)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細算下來自己歲數(shù)可比這蕭子玉大了一輪,膽子怎么反倒還不如人家。
“小兄弟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的。”蕭子玉此話一出,袁浩更加無地自容。
冤魂鳥見兩人還沒有跟上,鳴叫著在一丈之處呼扇著翅膀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