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阮丘禾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轉(zhuǎn)過頭去。
羅四錫抿唇,抬眼望著樓上。
阮丘禾用余光瞟著身旁高大的男人,愣了一會,又突然放下碗筷,站起身,噌噌噌跑到廚房。
再出來時,她手里多了份碗筷。
她講碗筷遞給了羅四錫。
“羅先生,你中午跑過來,一定沒吃午飯吧,我表哥和小嫂子,他們...在睡覺,要不你坐下來陪我吃一點吧。”
“......”
他知道他們在“睡覺”,不用你提醒謝謝。
羅四錫太陽穴猛的跳了兩下,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卻只有阮丘禾自己一個不大點的小姑娘在享受,他不禁同情她,每天吃著熱乎的狗糧不夠,有時還要獨自承受一桌子的美食。
秉著杜絕浪費的原則,羅四錫拿著碗筷堂而皇之的坐在了阮丘禾對面的位置。
哼,不吃白不吃。
宋卜寧無所事事的被牧文弋綁在家里半個月。
祁家早就送來了婚禮的請?zhí)?p> 祁家老爺子格外同意這門婚事,就連請?zhí)系男吕尚履锩?,以及被邀請賓客的名字,都是老爺子親力親為。
遒勁有力的毛筆字甚是賞心悅目。
宋卜寧從未覺得自己的名字竟然會被人寫的這么好看。
她還激動的拿著請?zhí)屑毜目戳税胩欤瑵M眼都是笑盈盈的。
牧文弋覺得,他越來越搞不懂他的小妻子清奇的腦回路了。
婚禮在定在周六,周五晚上,帶著音書去環(huán)繞世界的鹿元風塵仆仆的趕回來。
這一天風和日麗,是一個大吉大利的日子。
可牧文弋心中卻涌起了隱隱約約的不安。
也許對別人來說,是大吉大利,但是對于他來說卻是未必。
他看著在自己身旁安分守己的小女人,摟著她的手臂不自覺的收緊了些。
宋卜寧吃痛,疑惑的抬起頭看他,“怎么了?”
“沒事。”
宋卜寧愣了兩秒,又低下頭,將自己整個嬌小的身子都靠在牧文弋寬大的懷里。
眾人又稍等了片刻,祁百合的父親祁玉和母親白柳,在祁老爺子的帶領(lǐng)下,款款走出。
隨后便是陸家的人。
陸冬升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眾眼中,他一身條紋西裝,擦锃亮的皮鞋,發(fā)型一絲不茍。
絲毫不能看出他已經(jīng)是一個快要年過六旬的花甲老人。
他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朝著賓客們微笑點頭。
跟在他身后的,是今天的主角之一——陸氏的太子爺,陸其琛。
眾人分分鐘沸騰起來。
“哇,這就是陸太子爺啊,好帥??!”
“是啊是啊,以前他都是低調(diào)的不能再低調(diào),現(xiàn)在結(jié)了婚,可不能就這么輕易的低調(diào)了。”
“哎,上個月K.Y的牧總訂婚,這個月陸太子爺結(jié)婚,這怎么喜事都趕一塊了呢?”
“還有閑心管這個?趕緊物色到一個自己的如意郎君才是正經(jīng)事!”
說到底,今天在場的各位非富即貴,有些千金小姐也是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在出席一些重要的場合里去結(jié)交一些富家公子,從而攀上關(guān)系,讓自己家的企業(yè)更上一層樓。
想著想著,一位穿著白色修身短裙的女人,扭著楊柳細腰向牧文弋和宋卜寧走來。
耀眼的金發(fā)在陽光下更顯得閃閃發(fā)光。
她舉著酒杯,笑容款款,舉手投足間都是優(yōu)雅大方。
“你好,牧先生,我是裴衣,我可以和您認識一下嗎?”
牧文弋依舊一臉淡然的目視前方,放在宋卜寧腰間的長臂絲毫要沒有松開的意思。
他沒出聲。
裴衣卻不感到尷尬,將手中的酒杯遞到嘴邊,仰頭,一飲而盡。
“看來牧總并不打算和我認識?!?p> “但我這個人就是喜歡知難而進,你覺得,牧太太?”
她又將目光移到宋卜寧身上,在這一張漂亮又看起來善良可人的臉上,真的看不出任何問題。
但宋卜寧分明從裴衣那雙笑瞇瞇的藍色眼睛中看出了來者不善。
她的眼睛是水藍色,仿佛能從中一眼望到遼闊無垠的大海一般。
宋卜寧抖了抖身子,伸出胳膊僅僅環(huán)住牧文弋精干的細腰。
裴衣見狀,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濃,“牧太太,我不是壞人,你不用怕我,只是在牧總那里總是不好搭話,所以才會問您?!?p> 簡單的一句話,裴衣將自己的目的說的清清楚楚。
宋卜寧遲疑了一下,依舊不放心,“誰知道你是不是沖著我老公的美色來的?!?p> “......”
“......”
跟在牧文弋身后的時數(shù)強忍著把笑憋回到自己肚子里。
夫人對老板的美色的認可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可是這么護犢子的舉動是認真的嗎?
不過,老板是夫人的“犢子”,感覺怪怪的,但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
裴衣尷尬笑道,“牧太太,可真是幽默?!?p> 宋卜寧抿著嘴唇,默不作聲,本能的又收緊手臂。
裴衣伸手撩了一下頭發(fā),臉上依舊掛著笑,“既然牡總與牧太太不是很歡迎我,那么我就先失陪了?!?p>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踩著細高跟鞋揚長而去。
裴衣走后,宋卜寧松了口氣。
她仰起腦袋露出一個甜甜的笑,“牧文弋,我給你當擋了爛桃花,我是不是很棒?”
牧文弋看著她的星星眼,忍俊不禁。
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將她摁回到自己懷里。
“是,我們寧寧最棒了?!?p> 宋卜寧笑的瞇起眼睛,再次伸手摟住他精干的腰。
兩人甜甜蜜蜜,如膠似漆,時而一起咬耳朵,耳鬢私語,簡直羨煞旁人。
羅四錫自然是眾多羨慕嫉妒恨中的一個,他看著前方兩個無恥的人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秀恩愛,他突然理解他身側(cè)嬌小的,一臉淡然的阮丘禾了。
說不暴躁那是假的,只不過習以為常了而已。
不等他再多想,婚禮的主持人突然發(fā)話:“尊敬的各位來賓,大家上午好!”
主持人說完這一句,便放下話筒。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和一陣陣祝福的話語。
主持人等到掌聲稍稍褪去,又接著說到,“今天非常榮幸,可以來主持陸其琛先生與祁百合女士的婚禮。”
“作為今天的主持人,同時我也是新娘子的舅舅,在這里,我由衷的祝福我的外甥女與陸其琛先生喜結(jié)連理,下面讓我們掌聲請出今天的女王,祁百合!”
話音剛落,婉轉(zhuǎn)悠揚的鋼琴曲響起。
只見祁百合雙手捧著捧花,放在胸前。
潔白的婚紗襯托出此時此刻她臉上的紅潤。
祁百合走了幾步,定在那里,抬眼就是站在臺上,看著她笑意盈盈的陸其琛。
她將目光又放到離臺上不遠處的牧文弋身上,眸子里全是遺憾與不舍。
眾人見到祁百合停下來,都開始竊竊私語。
“怎么了這是,怎么停在這了?”
祁百合聽到這些,目光仍在牧文弋和宋卜寧身上停留了幾秒,便收回目光,與臺上深情款款看著自己的男人對視。
她抬起腳,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要嫁的男人面前。
陸其琛朝她伸出手,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祁百合咬著下唇,看著他不禁有些害羞,將自己的芊芊細手放到陸其琛寬厚的大掌中。
陸其琛立刻將手縮緊,緊緊握住在自己手中的,柔軟小巧的柔荑。
祁百合被他帶到臺上,站在他身側(cè)。
祁老爺子上千前,接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面向祁百合。
“今天,我最疼愛的寶貝孫女出嫁,作為爺爺,我自然是應(yīng)該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p> “因此,我也要在如此重大的場合,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祁老爺子一臉嚴肅。
眾人紛紛猜測。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要在婚禮上說?”
“誰知道呢,我們就看著好了。”
祁老爺子頓了一下,緩緩張口道:“我宣布,自今天起,祁氏正式由我的孫女,祁百合接手!”
此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牧文弋也挑眉,他是真的沒想到祁老爺子會在婚禮上將祁氏的繼承權(quán)交給祁百合,更沒有想到這竟會是祁百合出嫁的嫁妝!
婚禮現(xiàn)場瞬間像爆炸了般,所有人都在談?wù)撈罾蠣斪拥臎Q定。
祁百合自然也被嚇了一跳,她詫異的喊了聲“爺爺”。
祁老爺子搖頭,“百合,這是爺爺?shù)臎Q定,你只管接受便好?!?p> 祁百合抿唇,她沒有想過爺爺會在婚禮現(xiàn)場宣布這件事情,他著實是有被嚇到。
陸其琛全程都是笑的溫和謙遜,似乎這件事情根本不足以讓他掀起任何波瀾。
他松開握住柔荑的手,來到祁百合的腰間,將她整個人都拽進自己懷里。
“謝謝爺爺,我相信百合她,一定會不負眾望?!?p> 陸其琛風輕云淡的說出這句話,不管祁百合看著他驚愕的眼神。
既然他們現(xiàn)在是夫妻,那么有些話她不開口,他自然是要幫忙說出來的。
就比如,接過祁氏的繼承權(quán)。
話都已經(jīng)說出來了,祁百合也不能再猶猶豫豫,只能應(yīng)聲道:“我知道的,爺爺,你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p> 祁老爺子牽起祁百合的一只手,滿是皺紋蒼老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
“百合,爺爺不多說什么了?!?p> 說完,祁老爺子退回到一對新人身后。
主持人再次開口道:“婚禮儀式,現(xiàn)在開始!”
鬧哄哄的賓客們也都回復(fù)平靜。
繁瑣的儀式結(jié)束后,祁百合陸其琛兩人也要下來給在場的熟人敬酒。
坐著的時間有些長,宋卜寧感到腰間一陣陣悶痛。
她覺得這個時候她出去走一圈可能會好一點。
“老公,我想上廁所?!?p> 牧文弋聞言,低頭對上她的眼睛。
“我陪你?!?p> 宋卜寧立刻拒絕,“不用,你一個大男人,出現(xiàn)在女廁所不會尷尬嗎?我叫音書和阮阮陪我一起。”
牧文弋遲疑一下,隨后又答應(yīng)。
“好,快去快回?!?p> “嗯?!?p> 宋卜寧起身,叫上了正在秀恩愛的音書,和一直狂吃美食的阮丘禾,三個人一起去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