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高速之前,肖瑛說:
“我們?nèi)ノ夷锛铱纯窗?,你們家人都見了,我家人可一個沒見呢?!?p> “好,不過時間不能太長,明天還得跑車呢。”龍瑞國說。
龍瑞清這邊,盧氏在車上說:
“兒子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龍筱語就在車上跟奶奶說,誰說的?我爸這不天天陪著您嗎?”
“我是說你叔,也不說回家來看看。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怎么你爸這么老實?你小叔就跟個流氓似的呢?”
“媽,您可別這么說他了,你說瑞清老實,你看他有什么本事。
您再看瑞國,現(xiàn)在給石灣鎮(zhèn)談成生意了,這在咱們龍家寨也是一個大新聞了。”劉愛彤說。
“那是他的功勞嗎?你們別看我老了,我也不傻,那是麗語的功勞。
這麗語呀,不上學(xué)就別上了,看看在社會上多吃的開,這樣下去,大了可了不得呢?!?p> “她可以上社會大學(xué)?!饼報阏Z說:
“我給她寄了幾本書,她要關(guān)于商業(yè)類的書?!?p> “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她想學(xué)的時候,給他報一個夜校什么的。”劉愛彤說:
“我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p> 此時龍江在車上睡的很香,大家也都累了,開始打盹。
龍瑞國和肖瑛,帶著龍麗語到了于家。
看到女兒越來越胖的樣子,岳氏心里一陣難受。
于成奇把龍麗語拉了過去,說:”
“你這姑娘將來不簡單?。 ?p> “爺爺好,早就聽我小嬸說您會相面,給我看看?!饼堺愓Z站在于成奇身邊,高興地說。
“嗯,你這面相吧,上學(xué)學(xué)習(xí)不行,對嗎?”
“對,是我小嬸告訴您了吧?”
于成奇嘿嘿一樂:
“你小嬸結(jié)了婚才回來幾次啊,光她們娘倆都說不完的話,哪有空給我說你?”
“也是?!饼堺愓Z想了想說:
“您真厲害,爺爺。
我上學(xué)可笨了,經(jīng)常不及格,而且我也不學(xué),都是我姐姐給我寫作業(yè)。
后來我姐姐不給我寫了,我就上不下去了。”
“跟著你小叔跑車,你感覺好嗎?”于成奇問。
“好啊,現(xiàn)在我們都和石灣鎮(zhèn)做上生意了?!?p> “我都聽說了?!?p> “啊,傳的這么快啊?”
“這還用傳嗎?你小嬸一個電話就行了。”
“那倒是,爺爺,您再給我看看啊,我將來怎么樣?
能掙多少錢呀?”龍麗語俏皮問到。
于成奇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小丫頭面前,竟然收起了平時嚴肅的面孔,改了一副和顏悅色:
“你要掙錢干嘛?我給你看看手相。”
“男左女右。”龍麗語說著就把右手伸給于成奇。
“你大了,不缺錢花,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保證的是你將來的錢,最少是你父輩的三倍。”
“那才有多少?”龍瑞國走過來說:
“他爹就是個窮教學(xué)的,還是個代課老師。”
龍麗語瞪了小叔一眼:
“你沒聽剛才爺爺說嗎?最少三倍,“最少”什么意思?明白嗎?
還有我爸怎么是窮教學(xué)的了?要不是把廠子活讓給你,我爸不就是工人了?!?p> 于成奇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這小丫頭嘴皮子厲害啊,你小叔有人治他了?!?p> “那是,爺爺您放心吧,有我在,我小嬸肯定受不了委屈?!?p> 龍瑞國低頭喝茶,不說話。
肖瑛走了過來問于成奇:
“爸,最近見過豐兒嗎?”
“豐兒,我最近見過他一次,他周末都不在家?!?p> “那是不是去學(xué)校了呀?他們學(xué)校興趣小組挺多的,豐兒說每個小組都他都參加了?!?p> “沒有去學(xué)校,他肯定有事瞞著我們,瞞著所有人呢?!?p> “您懷疑風(fēng)兒干壞事了嗎?”
“相反。
他干的不是壞事,是好事。”于成奇胸有成竹的說。
“您怎么知道,爸?”
“從他的面相上就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那些浮夸氣越來越少了?!?p> “行了,別聽你爸在這瞎忽悠了,來吧,都去廚房吃點水果去。
讓你們吃飯,你們又不吃?!痹朗线^來說。
“謝謝奶奶,我們在石灣鎮(zhèn)真的吃的挺飽了?!饼堺愓Z走到廚房拿起一塊西瓜,就吃了起來。
看點龍麗語活潑漂亮的樣子,岳氏打心眼里高興。
她走過去說:
“麗語啊,你就跟著你小叔小嬸唄。”
“是啊,我現(xiàn)在不就跟著他們了嗎?”
岳氏還想說什么,肖瑛突然走過來說:
“西瓜甜嗎?”
岳氏就不再往下說了,改口說:“可甜了,你嘗一個?!?p> 肖瑛吃了一塊西瓜:
“我給豐兒打個電話,好久不見了,還怪想他的。”
于肖瑛比于建豐大七八歲,兩個人性格特別合得來,于肖瑛開汽修店的時候,于建豐經(jīng)常過去幫忙。
電話打了過去,于建豐說:
“姐,您回來了?”
“我回家了,你在家嗎?過來找我玩會兒,還是我去你家找你去?”
“我不在家,姐,我在外面跟同學(xué)一起呢?!?p> “跟同學(xué)一起,怎么這么安靜?”
“我們在學(xué)習(xí),當然安靜了?!庇诮ㄘS放小聲音說。
“那好吧,咱們有時間再見,聽你大爺說你最近變得可乖了?!?p> “還行吧。”于建豐說:
“再見,姐,再回來提前告訴我,我在家等著你?!?p> 于建豐掛了電話,看著手里剛雕刻出的一朵牡丹,拿過去問師父:
“師傅,您看這個牡丹怎么樣?”
“只有三分精神,好像被雨打過一樣?!壁w老爺子說。
“???我已經(jīng)很用心了呀,才三分精神。”
“慢慢你就知道了,真正的十分精神,就像開著的一朵牡丹一樣,你看不出來是雕刻的?!?p> “可它是木頭,怎么也不會跟真的牡丹一樣。”
“我說的是精神,不是它的材質(zhì)?!壁w老爺子說:
“不過你最近進步很快了,師傅我真的很高興。
你來看看我雕刻的茉莉?!?p> 趙老爺子說著往屋里走,一會兒拿出了一朵雕刻的花,于建豐以為是一朵真的白色茉莉花:
“師傅,您怎么做到的?”
“心無旁騖,一心一意?!壁w老爺子說。
“這是什么木頭?這么香?!?p> “白蘭木。
前一段時間,南方一位戰(zhàn)友寄給我的。
我還給你留了些,等你……”
”謝謝師父,我知道了?!庇诮ㄘS又坐在院子里拿起一塊木頭,拿起刀開始了自己的雕刻。
趙老爺子走了過來問他:
“豐兒,這段時間你感覺枯燥嗎?”
“雕刻不就是很枯燥的嘛?”
“開始是的,可當你喜歡上它的時候,你就不感覺枯燥了,它會變成一種樂趣。”
“樂趣?”于建豐不解地看著趙老爺子。
“是啊,我一天不雕刻,我這手就癢癢,雕刻已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所以我不從來不會感覺它枯燥。
這就像你們上學(xué)一樣,那什么都會的同學(xué),就愛學(xué)習(xí),因為他/她能鉆進去。
而那些看著試卷就像天書一樣的孩子,就學(xué)不進去,所以他/她就感覺枯燥。
天下任何職業(yè)都是一樣的。
如果你雕刻干久了,你還不能喜歡上它,不感覺是一種樂趣的話,為師也不會勉強你了?!?p> “我知道了師父?!庇诮ㄘS有所悟的說:
“雖然現(xiàn)在我感覺枯燥,但是我還沒有——不想學(xué)。”
“那就好。
要不下周給你放一天假,你給同學(xué)玩玩去?”
于建豐想了想說:“”那我就去看看我姐去?!?p> “好?!?p> 看著趙老爺子精神挺好,余建豐說:
”師父,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什么事???說吧!”
“您和我大爺是戰(zhàn)友,為什么他退伍以后住的是別墅?您還是回到這個房子來呢?”
趙老爺子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表情,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悲傷,不過他很快恢復(fù)了平靜。
說:
“我從小生活在這里,長在這里,而且我的雕刻離不開這里。
所以我還愿意在這個小院子里,讓這些木頭陪著我走完下半生。”
“那您的意思就是說分給您別墅了,您沒去是嗎?”
趙老爺子笑了笑,站了起來說:
“要想下周好好休息一天,就要把下周的功課先補上,趕緊吧,你下面準備雕刻什么?”
于建豐看著師傅不想說,他也就不問了,就說:
“雕刻一個牡丹的葉子吧?!?p> “好,把紋路都雕刻出來?!壁w老爺子起身回屋了,于建豐低頭繼續(xù)。
晚上肖瑛躺在床上給龍瑞國說:
”我媽有意讓麗語過繼到咱們這來,你看怎么樣?”
“我無所謂,你說呢?”
“我就怕咱們這廟小,留不住這尊神?!?p> “那就順其自然吧,現(xiàn)在她不是跟咱們在一起了嗎?對她好點。
即使沒有過繼過來,她大了也不會忘了咱們。
快睡覺吧,明天還得早起呢?!?p> 關(guān)上燈后,肖瑛眼里流出兩行只有自己知道的淚。
龍瑞國心里也不是滋味:
最近在車站一個哥們找他,給他商量了一件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
那司機說:
“兄弟跟你說點私事,我說的不對的話,你可不能惱啊?!?p> 龍瑞國說:“說吧。”
“你——你家那口子是不是——是不是生不——”
“是的,切除子宮了,當時宮外孕,沒有辦法?!饼埲饑f。
“哦,這樣的兄弟,我求你一件事吧,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p> “你求我一件事,什么事啊?”
龍瑞國想不明白,他求的這件事和他媳婦不能生育有什么關(guān)系?
“就是——就是,我那方面不行,借你一個種給我媳婦,就是你倆生個孩子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