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縱橫拍拍她的手道:“你現(xiàn)在什么都別亂想,乖乖地養(yǎng)著,兩日后,我們便去九龍山找人給你治病?!?p> 這時,有人敲門,葉縱橫放開胡梅,打開門一看,卻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年輕女子,穿著厚厚的藍(lán)色對襟棉襖,梳著一條油亮的大辮子。
“你是……”葉縱橫問道。
“我是蕓妹,我爹叫我來陪著梅姐?!蹦桥有邼卣f道。
“好啊,那就辛苦你了,蕓妹。有事及時通知我。”葉縱橫道,他正擔(dān)心這事——胡梅精神狀態(tài)不好,不宜一人獨處。鄧春華便安排人過來了。
胡梅依戀地看著葉縱橫,這種眼神是以前很少有的。他知道對她的概念植入已經(jīng)有效果了。他對她道:“我去軍營那邊處理下軍務(wù),回頭再來看你?!?p> 他出了門,心里卻猛然一沉,不知該不該植入這個想法給她。眼前的效果是比較明顯,她安靜聽話了許多,但或許是給自己套上了一個枷鎖……
到了晚上,葉縱橫才有時間來看胡梅。蕓妹識趣地退了出去。
胡梅就像剛墮入愛河中的少女,癡癡地等著心上人回來。葉縱橫忍不住愛憐地吻了她。他真不敢想象,之前動不動扇他耳光的野蠻女子,居然變成了這個模樣。這樣的劇變,讓他不禁有幾分惶恐。
不過,只要確信葉縱橫還愛著自己,胡梅的言行就表現(xiàn)得很正常。她靠在他肩頭問道:“你說我們回去了做什么好呢?要是公職沒了,我就跟你回鄉(xiāng)下,包幾畝魚塘,養(yǎng)些魚蝦……”
葉縱橫一怔,他在這個時空責(zé)任重大,哪能放下一切說走就走?但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和她說這些的,要哄著她接受治療才行。
艾西婭跟著沈雷的先行隊伍,第二天下午來到了下橋圩。葉縱橫見到她時,第一件事,便是讓她為胡梅做大腦檢查。兩人一邊走,他一邊給她講發(fā)生的事。
突然,葉縱橫停了下來,對艾西婭道:“真不好意思,我都沒問你累不累,便勞煩你做事。”
“我們之間還客氣?”艾西婭笑道,“定是事情緊急,你才急成這個樣子?!?p> “艾西婭,你有沒覺得,人生很多事,都是事與愿違,身不由己?”葉縱橫忽然感悟道。
“那是自然了,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簡單的因果關(guān)系?!卑鲖I答道。
“小梅被天龍植入了一種思想,我又植入了另一種,雖然暫時覆蓋了他的,我怕會出事……”葉縱橫憂心地說道。
艾西婭卻憂慮地看著他,然后將兩手放在他的太陽穴,閉上眼睛感受著。半晌,她才睜開眼道:“你先擔(dān)心下自己吧,那一個意識在你大腦里又壯大了……不過有點奇怪,他目前還沒有吞噬或覆蓋你的記憶,不知是敵是友……”
葉縱橫苦笑道:“我現(xiàn)在沒空管他,就當(dāng)賭一把了。目前他對我是有幫助的,沒有他,我的能力會弱很多?!?p> 兩人說著,來到胡梅房間,她正在午睡。艾西婭輕輕走過去,將手放在她頭上,讓她進(jìn)入深度睡眠,然后檢查她的大腦情況。
“天龍不是植入,而是放大她的某種思想,讓她做出極端之事。你植入的念頭目前克制了這種極端。但如果被天龍再次做手腳的話,植入的思想會被摧毀的。”艾西婭道。
“你能鑒定出她身體和思想是否恢復(fù)原狀嗎?”葉縱橫問道。
“這個不難,就算我測不出,從言行上也可觀察到的?!卑鲖I道。
“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卑鲖I拿出兩個個貝殼盒子,一黑一白。打開之后,里面各有一個藍(lán)色的小光圈,“穿過去就能去2020?”她疑惑地問道。
這時,胡梅微微一動。葉縱橫趕緊對艾西婭道:“快收起來吧,讓她看到不好。”
艾西婭貼身收起光圈,對葉縱橫道:“你去忙吧,我看著她就行。”
葉縱橫來到軍營與沈雷等人見面。這一次,謝爾蓋、楊康勇、楊康力等越獨立團(tuán)也一起過來了。他幾個人帶著一百多名騎兵先到,步兵還在后面步行前進(jìn)。
另有一個團(tuán)則是由梁華、李直仔、李明仔、劉沂山帶隊的,以炮兵為主,內(nèi)有機(jī)槍連和一個狙擊隊。這個團(tuán)由于有輜重隊伍,有一個大型馬車隊,行進(jìn)速度較慢。
謝爾蓋與葉縱橫見面,不顧上下級之禮,熱情地與他擁抱了一下。楊康勇、楊康力兩兄弟則拘謹(jǐn)?shù)枚?,行禮后略為羞澀地笑了一下,廣東人的情感要含蓄些。
梁華、李直仔、李明仔、劉沂山也在一旁,正拿著一張明細(xì)表與何昌福商量安置事務(wù)。見葉縱橫進(jìn)來,他幾人馬上立正行禮。
“一下增加八百多人,還有諸多輜重,能安排下嗎?”葉縱橫問何昌福。
“還好,我們一直在征兵和新建軍營,鄧家的幾塊地都征用了,規(guī)劃的是五千人的營地,完全夠用?!焙尾R報道。
沈雷道:“這次攻打九龍山,前期的偵察任務(wù)很難,恐怕我們的情報隊伍完成不了,之前進(jìn)入九龍山的情報人員或死或失蹤的有十二人之多,現(xiàn)不敢派人前往……”
“不用派人,我明日與胡梅前往九龍山,偵察任務(wù)交給我可以了?!比~縱橫道。
“你們?nèi)ゾ琵埳阶鍪裁??”沈雷驚道。
葉縱橫欲言又止。沈雷看了看室內(nèi)人多口雜,對葉縱橫做了個引導(dǎo)的手勢:“到這邊來說?!?p> 兩人來到一間小辦公室,關(guān)上了門。沈雷與葉縱橫在一張圓桌邊坐下。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和小梅二人去九龍山!”沈雷緊張地問道。幾次出生入死,葉縱橫和胡梅都成了他生命中重要的摯友,不得不擔(dān)心受怕。
胡梅被害受辱的事,葉縱橫真的不想拿出來一遍遍地講,每講一次,都是揭開傷疤又痛一次。但面對沈雷,他又不得不道出真相。
沈雷聽完,愣了半天,葉縱橫拿出駱駝牌香煙給他時,他竟渾然不覺。
葉縱橫用手碰碰他,他才回過神來,接過煙點燃后,深吸了一口道:“若不是我自己也著了道兒,打死我也不相信有這樣的事!”
葉縱橫默然不語,只是抽著悶煙。
沈雷知道他因胡小菊和胡梅的事而難過,勸道:“不要過于自責(zé),你沒做錯什么,在這個荒唐的時空,只能盡人事,聽天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