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 凌向吃痛,猛地用力推開顏蓉,整個(gè)人蹦了起來。
他捂著被掐的地方,臉上滿是痛苦。
“顏蓉,救我,Mary要?dú)⑽?!?p> 顏蓉靠在洗臉臺(tái)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全是細(xì)密的汗珠。
她一邊抬手擦汗,一邊警惕地盯著凌向,生怕他再撲過來打人。
凌向蹦了一會(huì),疼痛慢慢減緩,人又像斷電似的,眼神變得空洞,呆呆地站在原地。
顏蓉靠在洗臉臺(tái)上,邊擦臉上的汗,邊警惕著凌向,怕他撲過來打人。
“不許發(fā)瘋了,不然我還掐你!”
顏蓉惡狠狠地警告。
她重新打開花灑,小心翼翼地為凌向沖洗。
這次凌向特別安靜,像個(gè)木偶一樣,不叫不喊也不折騰,任由顏蓉?cái)[布。
顏蓉見狀,暗暗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也終于放松了些。
她擰干毛巾,仔細(xì)地給他擦干身上的水漬,然后拉著他走出洗手間,把他摁坐在床上。
家里空空如也,顏蓉翻遍所有房間,連一套換洗的衣物都沒有,甚至連件內(nèi)褲都找不出來。
“這一天天的。你是從哪找來的螞蟥小三,連條底褲都不給你留?”
顏蓉很是服氣地嘆了口氣,打開自己的行李箱,翻找出自己的睡裙,給凌向套上。
隨后,抓起毛巾胡亂地給他擦了幾下頭發(fā),又馬不停蹄地去洗衣服。
等洗完衣服,收拾干凈屋子,再給西亞喂過奶粉,一看時(shí)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diǎn)多了。
顏蓉嘴角扯出苦澀的笑容,心臟很是難受。
她從未想過凌向會(huì)這么堂而皇之地出軌。
十年時(shí)間,就像一場夢,一場自欺欺人的夢。
顏蓉突然覺得很累,追逐了凌向這么多年,她以為自己拼了命的努力,就能和他旗鼓相當(dāng),可以擁有更多的選擇權(quán)。
十年婚姻,早已給出答案。
恩情不等于愛情,強(qiáng)求來的感情是索命的毒藥。
顏蓉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隨便沖了個(gè)澡,上床躺下。
擔(dān)心凌向半夜再鬧幺蛾子,影響睡眠,她下意識(shí)地往床邊挪了挪,盡量和凌向拉開距離,睡在最邊上。
躺下沒多久,顏蓉便沉沉睡去。
可能是太累了,這一夜,竟沒有夢到那些可怕的畫面。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顏蓉的臉上。
她一睜眼,就對上了凌向直勾勾的眼眸。
凌向的眼睛很大,眼珠卻不黑,還有點(diǎn)泛黃。
此刻,這雙眼睛深邃而神秘,就那么靜靜地看著顏蓉,仿佛藏著無數(shù)秘密。
顏蓉被他望的臉紅心跳,身上發(fā)燙。
“看什么呀,你!”
她有些慌亂,一把推開凌向,跳下床,站在離床三米以外的安全地帶。
凌向被她這一推,身子晃了晃,卻還是怔怔地看著顏蓉。
又看了好一會(huì),他才坐起來,仰靠在床頭上。
顏蓉心中一驚,又急忙爬上床,湊到凌向臉前,眼睛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仔細(xì)瞧著。
凌向回看了看她,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像是有話要說,卻又憋了回去,眼神里滿是委屈與無奈。
“凌向,你醒啦?”
顏蓉心中一驚,又爬上床,湊到凌向臉前,盯著他的眼睛看。
“太好了,終于正常了?!?p> 顏蓉激動(dòng)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可以見女兒了,可以回家了?!?p> 顏蓉興奮地在床上打了個(gè)滾,伸手找到手機(jī),開始翻電話。
她迫不及待地要給凌母打電話,她太想見女兒了。
可凌向卻突然坐起來,動(dòng)作迅速地劈手從顏蓉手里搶走手機(jī)。
“Mary,你不能給顏蓉打電話,我是不會(huì)離婚的?!?p> “……”
顏蓉一下子懵了,張著嘴,愣在那兒好一會(huì)兒。
她緩緩爬起來,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地問道:“凌向,我是誰?”
“Mary,別鬧了!我還要去上班?!?p> 凌向拿著顏蓉的手機(jī),下床,徑直拉開門就出去了。
“額的天神老天爺呀!”
顏蓉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從床上跳起來,扯起床單就追了出去。
凌向身上套著她的睡裙,那睡裙本就不長,套在他身上,短得不像話,甚至還不如不穿。
就這么走出去,那畫面實(shí)在太美,滑稽的讓人不忍直視。
“凌向,回來!”
追出一百多米,顏蓉才好不容易追上。
“Mary,你再這樣胡鬧,我們就分手吧!”
凌向轉(zhuǎn)過身,眉頭緊皺,一臉嚴(yán)肅地說。
“Mary你妹呀!”
顏蓉又氣又急,沖過去把手中的床單裹在凌向身上,用力將他往回拽。
“丟人也別在米國丟,你不要臉,我還要呢,萬一給人拍了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我女兒還要不要見人吶!”
“Mary是我妹?!?p> “對,Mary是我妹,親妹妹?!?p> 凌向傻乎乎地樂了起來。
那模樣,就像個(gè)心智未開的孩子。
“顏小姐,需要我?guī)兔???p> 顏蓉回過頭,只見身后一輛白色寶馬車打著雙閃。
原少儒坐在駕駛座上,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只胳膊搭在車窗上,臉從車窗內(nèi)伸出來,掛著溫和的笑容。
“早上好,原先生!”
顏蓉一手抓著床單,一手慌亂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尷尬地笑了笑。
作為造型師,個(gè)人形象就是活名片,可昨晚干活時(shí),顏蓉嫌麻煩,把頭發(fā)隨意扎了起來,睡覺又忘了解開。
好好的一款時(shí)下最流行的精美造型,現(xiàn)在成了一頭蓬亂的雞窩頭,再配上她手中拽著的凌向,一個(gè)裹著床單的光腳男人——
這場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饒是在包容性特別強(qiáng)的米國城市,還是吸引了不少路人駐足觀望。
“這是我先生,凌向?!?p> “我們先回去了,再見。”
顏蓉恨不得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紅著臉,拽著床單,使勁想把凌向拉回去。
奈何凌向根本不配合。
“王總來找我簽合同了,你能不能不要鬧?!?p> 他用力掙開顏蓉,伸著右手,嚷嚷著朝原少儒走過去。
顏蓉被他拽得踉蹌幾步,險(xiǎn)些摔倒。
“真是要了命了?!?p> 顏蓉真的不想管了,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松開了抓床單的手。
眼看床單就要脫落,原少儒拉開車門,快步迎了上來。
他左手接替顏蓉抓住床單,右手很自然地與凌向的右手握在一起。
“你好,凌先生。我們到你辦公室談?wù)労贤?!?p> “好啊,好??!王總,里邊請。”
凌向握著原少儒的手,轉(zhuǎn)身往回走。
在經(jīng)過顏蓉身旁時(shí),凌向還對她法號(hào)司令。
“Mary,去給王先生倒咖啡?!?p> 而原少儒則是朝顏蓉眨了下眼睛。
顏蓉頓時(shí)一怔。
那種戲謔的眼神,讓她感到既陌生,又似曾相識(shí)。
似乎帶有關(guān)切,又好像含有責(zé)備,好像在哪兒見過。
這突如其來的熟悉感,讓顏蓉心里泛起一陣茫然。
自己是第一次來米國,原少儒也是第一次遇上,又怎會(huì)見過?
等她回過神,原少儒和凌向已經(jīng)走到了家門口。
顏蓉趕緊追上去,為他們開門。
一進(jìn)家,凌向就開始發(fā)脾氣。
“沙發(fā)呢,茶幾呢,我的會(huì)客廳呢?”
他一邊喊,一邊在屋子里亂轉(zhuǎn),眼睛里滿是憤怒與不滿。
面對家徒四壁的房子,原少儒也是明顯一愣,但他反應(yīng)極快,馬上就恢復(fù)了自然神態(tài)。
“不是不讓你亂動(dòng)我的東西嗎?”
凌向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就拉著原少儒在家里一溜狂轉(zhuǎn)。
最后轉(zhuǎn)到顏蓉面前,朝她怒吼。
“去把我的會(huì)議室門打開。Mary,你這樣真的很讓我失望?!?p> “是,我道歉?!?p> 顏蓉等他吼完,淡然一笑。
“Mary有罪,Mary無恥,Mary不要臉,Mary…”
Mary這個(gè)詞,顏蓉說得很是嘲諷。
“行了,你去忙吧,別打擾我們談生意?!?p> 凌向不耐煩地?fù)]揮手,像驅(qū)趕一只蒼蠅似的。
顏蓉在心底重重地“切”了一聲。
死渣男,要不是為了見女兒,姑奶奶多看你一眼,都覺得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