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認真道:“我現(xiàn)在和你是師姐弟,若來給你做造型師,你就是我的老板,平白無故地降了一級,我太吃虧了?!?p> 顏蓉愣了愣,笑道:“那我請你做我的合伙人,不就不是雇傭關系了?!?p> “好,一言為定!”王瑛舉起手中的礦泉水與顏蓉的碰杯:“合作愉快!”
看著王瑛一臉的興奮,顏蓉立即清醒過來。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開店談何容易。光鋪面房租就得好幾萬,再加上裝修,置辦家具,進貨,沒有十幾萬,根本倒騰不開。
話又說回來,新開的店哪里一開門就會有客人啊?萬一生意不好,有多少本錢賠的起。
她可是賺的起賠不起,還是踏踏實實撿破爛吧。
“希望有這樣的一天,愿我們夢想成真?!鳖伻嘏e起手中的牛奶碰了下王瑛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小口,將瓶蓋擰起來,裝進包里。
王瑛看著大半瓶的牛奶,詫異道:“怎么不喝完呢?”
“留給梅子明天早上喝?!鳖伻乜粗蹒种兄皇O乱豢诘牡V泉水道:“水喝完,瓶子給我?!?p> 王瑛知道顏蓉收集礦泉水瓶賣錢,一口喝完,裝到顏蓉包里:“合作的事,我不是開玩笑的。店名你取,其他的事我來跑?!?p> 顏蓉停住腳,轉到王瑛臉前,見他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急忙勸道:“傻小子,做生意有賺就有賠,而且我還是個學了半拉子的徒弟,萬一賠了……”
“我對師姐有信心,我相信你一定做的好。”王瑛眼神堅定,語氣鏗鏘有力:“賠了算我的,賺了我們平分?!?p> 顏蓉連忙做了一個敬謝不敏的表情。
她聽說王瑛家,也不是很富裕,母親下崗了,全家五口人全靠他爸爸一個人的收入生活。還聽說,王瑛學習特別好,就是因為家庭貧困才放棄高考,改學理發(fā)的。
“被信任的感覺真好,而且特別爽。但我不能一時腦熱沖動,拉你涉險?!?p> 就算她自己承擔風險,也絕不能讓王瑛來承擔不屬于他的風險。
顏蓉正琢磨著如何說服王瑛,既不傷他的自尊心,又能讓他放棄沖動投資的幻想,旁邊酒吧內的喧囂傳出來,一個人滾了出來。
準確的說,是被人踹了出來。
那人順著臺階滾下來,地上拉出一道血印。后面跟著沖出七八個穿著黑背心,手持酒瓶和鋼棍的年輕小伙子。
“快跑?!鳖伻乩鹜蹒团堋?p> 這種年輕小混混最可怕,讀書不多,心智又不成熟,只知山雞、浩南、包皮,哥們兒義氣,卻對法律毫無敬畏之心。
酒吧里,最能鬧事的就是這些小年輕愣頭青,一句‘老子看你不爽’,就敢把人往死了打。
顏蓉在酒吧里見過幾次,深知遇上這些人,一個字‘躲’就對了,能躲多遠躲多遠,能躲多快躲多快。
跑出兩百米,還能聽到背后被打之人的慘叫哀嚎聲。
這么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顏蓉猛然調頭,又要往回跑。
“干嘛去?”王瑛拼命拽住顏蓉胳膊,驚懼道:“姐姐,你不會是要去管閑事吧?那些人可都是流氓啊!”
“得管啊,不管他會被活活打死的?!鳖伻赜值溃骸澳阌惺謾C嗎?趕緊打110報警?!?p> “流氓都是不講道理的。酒吧里那么多人都不管,你一個女孩子過去,太危險了。”王瑛堅決不同意管閑事。
“你聽聽。”顏蓉指著前方道:“叫的如此尖吭凄慘,肯定是那群王八犢子往死里打他。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啊?!?p> “不是咱們見死不救,師姐?!蓖蹒鴪詻Q不同意,死拽著顏蓉胳膊不撒手:“這些個流氓,咱們惹不起,根本沒能力抗衡。師姐,你還有妹妹在家等著你呢。”
一說到梅子,顏蓉立馬慫了。
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拿什么去幫助別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少管閑事的好,萬一若有個三長兩短,梅子怎么辦?
顏蓉望了望酒吧的方向,在心底說了句:“對不起?!?p> “這些小流氓的情況很復雜的,一旦惹上了他們,我們很難安生的?!币婎伻厮枷胗兴蓜樱蹒睦锇底运闪丝跉?,連忙接著勸道:“話又說回來,混跡酒吧的也都不是什么善類。師姐,心里實在過意不去,那我們打個電話,讓警察來處理好嗎?”
顏蓉點點頭,又道:“可是我們沒有電話啊。”
“有呢!”王瑛松開顏蓉,從褲兜里掏出一部翻蓋手機。
銀白色的,彩色雙屏,手機上還掛著機器貓掛件。
“三星手機。”顏蓉很是驚訝。
“師姐認識這個型號?”王瑛頗為詫異。
對于連小靈通都買不起的顏蓉,什么摩托羅拉、諾基亞8210,她都不認識。之所以認識這部官方售價3680的三星s308,是師傅白云香給師母買了一部。
那天跟著師傅去提貨,路過商場,看到了這部手機,師傅喜歡的不行,買了一部。
當時,顏蓉就被這部手機的售價驚到了。
只是……
王瑛家不是很貧苦嗎?
他哪來的錢買這么昂貴的手機?
顏蓉剛想問王瑛,突然身后又傳來凄厲的嚎叫聲。
聲音刺耳如受電擊,顏蓉渾身一震。
這得打的有多狠,才能發(fā)出這么凄厲的叫聲?
顏蓉“咯嘣”一咬牙,看一眼在旁邊打電話的王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
轉過一道巷子,顏蓉已經(jīng)看清了十幾米外的一番景象。
一人拽著那人的頭發(fā),往旁邊一處偏僻的地方拖,其余人則是踹肚子的踹肚子,跺頭的跺頭。
那人身下已經(jīng)淌了一攤的血。
“住手?!鳖伻毓淖阌職?,喊了一聲。
不知是她的聲音太小,還是那些人打斗的動作幅度太大,她的喝聲絲毫沒起到作用。
顏蓉靈機一動,慌里慌張地大喝一聲道:“警察來了,快跑啊?!?p> 那些小流氓頓時亂成一團,停下手,四處觀望,發(fā)覺沒有警察,罵罵咧咧,朝她走過來。
“你誰???哪來的小野雞?”
“條子在哪兒?敢狂老子?!?p> “哥兒幾個,修理修理她?!?p> 顏蓉嚇的小腿肚都抖了起來,想往后退,腳都拿不起來。她舔舔有些發(fā)干嘴唇,顫聲道:“你,你們聽,真的有警察。”
這些人全都豎起耳朵,果然遠處傳來警笛聲。
“大哥,真的是條子,快跑?!?p> 轟的一下,一群流氓四下逃開。
那個揪頭發(fā)的小流氓,在從顏蓉身邊逃開的時候,還對她說了句:“小妞仗義,這份恩情,我們兄弟記下了。”
等到那些人逃之夭夭,顏蓉腿軟的幾乎站立不住。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挪到那人身邊,磕磕巴巴:“你-怎樣?還能-站-起-來嗎?”
那人臉朝下,一動不動。
“你得趕緊走啊?!鳖伻鼐o張地看了看四周:“那些流氓只是暫時被我騙走了,等他們返回來就麻煩了?!?p> 那人掙扎著爬了一下,起不來。
顏蓉鼓足勇氣,扶他起來。
手才碰到他身體,那人便是一陣哀嚎:“痛,痛,痛?!?p> 顏蓉楞了一下。
聲音怎么聽著有些耳熟呢?
撩起頭發(fā),湊近臉一看——
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