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席卷黎明前的錦和區(qū),漸漸包裹著一棟棟房屋。
白雪早已覆蓋住一花一木,窗戶上朵朵冰花綻開潔白的骨朵,無論是何處都蓋上了厚厚的白色鋪蓋
空氣里也彌漫開冬日的氣息,寒冷驚醒小廈被從夢中拖回現(xiàn)實。從被子里不舍地探出頭來,睜了睜惺惺睡眼朝著窗外花白的世界看去
沒關(guān)緊的窗子,冷氣從縫隙中溜進來準備夏小廈一跳,感到寒冷的小廈哆嗦了下,連忙穿上拖鞋去把窗戶關(guān)緊,又坐回床沿看著雪天出了神。
雪不停地下,以為是哪位天上的女子為相思而哭泣,卻無人為她拭去眼淚,欲要苦等愛人歸來。
深藍色的寒夜中,月亮只是羞澀的躲在積云后邊露出半邊臉來。無需把臺燈點亮,這反而會驚嚇到害羞的月亮。月光灑到屋內(nèi),輕薄地照到小廈呆呆的臉龐上。
“這夏季怎么下起了大雪?”林廈納悶極了,不解卻不得不陶醉于這美景。
“喀嗒”房間門被輕輕打開“記得你被褥比較薄,我來給你送張?zhí)鹤印?p> “謝謝呂姨”起身接過毯子后又說“呂姨不覺得奇怪嗎”
“是指這下雪天吧?”
小廈點點頭
“嗯,當然了”呂姨邊說著一邊把淺色的擋光窗簾拉上了一半,看著窗外“雖然是在靠北的地帶,但這夏夜突然天降大雪真的十分奇怪”
說完呂姨又轉(zhuǎn)過身來說:“還很早,再睡一會兒吧,可別忘了今天依然要上課的”撫了撫小廈的頭待她躺好后,呂姨就離開了。
呂姨是個對工作很上心的人,在細節(jié)處也處處都能凸顯對工作的熱愛,對待林廈更是像待自己已逝的女兒
但在呂姨沒有任林家保姆這個職業(yè)之前,她一直處于低沉的墮落狀態(tài)。生活的苦、女兒的離開無不與她不作對的,這更是使一位慈愛兒女的母親失去了面對世界的五感。
轉(zhuǎn)折點就在認識林家,見到年幼天真可愛的小林廈之后。呂姨慢慢找回自己湛藍的天空,青翠的原野。小廈對呂姨很是重要,呂姨也成了小廈至親的“親人”
在呂姨離開小廈房間后,并沒有會自己房間睡
她徑直走到書房,仿佛是早已計劃好的。在書柜前看了看,從書柜最高層拿下一個木質(zhì)的禮盒。外有紅色精致的帶子封住。
順著帶子的一邊撕開往外繞兩圈后盒蓋的縫隙也就顯而易見了。
呂姨輕輕地拿起蓋子,再從盒里拿出一本厚重的書
其實光看上去書皮已經(jīng)很厚了,封面用蠟隨意地封了一束小巧的干花,其他的地方則是粗糙的樹皮,更顯這書的古老
翻開幾頁,書頁的邊沿不太整齊,但每一頁的厚度卻厚得如卡紙一般。
呂姨拿起這陳舊的書往陽臺走去,拉開木椅,打開桌上的臺燈,將書鋪在桌上翻看起來。
書上的字跡不是印刷出來的,而是純手寫,有的地方墨水明顯得更是被水跡暈開來。呂姨看得入迷
外面雪下得越來越大,好似止不住的瀑布流水,陽臺的燈一直明到早晨才被關(guān)上。
到了早上天已經(jīng)亮開,大雪也停了。
依然像往常一樣,呂姨做好早餐小廈吃完早餐就出門了。
打開門的一瞬間,抱著圍巾的小廈明顯停頓了一秒。屋外竟然一點雪也沒了,就算是雪一會兒就停了,那么大的雪也一時化不開,可這一切看起來像是根本沒有經(jīng)歷過雪夜。正收拾東西的呂姨也抬頭往門外看了一眼,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兩人奇怪地看了不一會兒,校車便急駛過來,小廈顧不得思考連忙抱著圍巾飛跑到車站才趕上了車
……
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后,氣喘吁吁地緩了緩,然后把圍巾塞進雜亂的顏料盒里。
校車上喧鬧無比,無非都是在討論昨夜的雪。有的睡熟了沒看到的偏偏以今早的陽光明媚為理由說是不可能下了雪。有的和小廈一樣被寒夜激醒,雖是看到了暴雪,但又無法相信這如往常無差的環(huán)境。
就是這兩種說法,大家被無意地分成了兩個“門派”。所有人為了自己的看法東嘴西舌地添油加醋,泛泛而談不存在的事,甚至起了口角爭執(zhí),那可怕的硝煙就怕一點火光就可以燃爆這渺小的校車。
小廈覺得可笑,人們因為無法忍耐不同點,為了一點小小的差異而針鋒相對。這場面難道不就神似同極磁鐵相互排斥嗎?
無心理會這吞沒空間的吵鬧聲,只好把窗子打開一些透透氣。窗外的空氣被壓進車內(nèi),輕撫著小廈。清新的空氣已經(jīng)比惱人的氛圍好太多太多了,夾雜著春天特有的悠悠芬芳不由得讓人盡情享受大自然。
為了不風干了眼里的水分不得不閉上眼,不知為何昨夜的夢浮現(xiàn)出來,再次清晰的出現(xiàn)在小廈腦海里。
一草一木,每一刻風的吹拂與靜止都浮出記憶。紅色的珊瑚一般的樹木,白如雪堆的大白貓還有紅木屋……
回憶中的場景跳轉(zhuǎn)到木屋前,一只白貓不屑地瞟了這邊一眼,一個老頭把頭探出窗外卻朝著這邊露出和藹的笑。慢慢整個畫面越來越亮,直到變成全白。
這回憶十分清晰,逐漸地,越是回想那些畫面越是感到真實得讓人不自主地屏息
離開回想,小廈再次睜開眼看了看窗外哪怕一點下過雪的痕跡都沒有的花草樹木。
想到兩件極為不真實的事情幾乎同時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小廈更是無法弄清是現(xiàn)實還是幻象
到了學校,出校車時剛好碰到從私家車里下來的陳瑞。
“早上好啊廈同學”
“早上好,今天怎么不坐校車來了?”
“啊……”陳瑞撓了撓腦袋“早上起晚了,就只好讓司機麻煩一趟了”說完又癡癡地笑了笑
在小廈看來,像一個小呆子的陳瑞無疑是整個學校里最有趣的人。小廈無法從其他人臉上看到的的笑,卻在這么一個插班生臉上釋放出光彩
自然小廈也忍不住地取笑道“趕校車都能晚起,你可能是個奇人”
陳瑞無奈的笑著,慢慢林廈臉上也掛出了她該有的笑
老汐河了
你眼中的倒影是誰,他好像占據(jù)了你如點點繁星明亮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