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甲板，羅蘭才發(fā)現(xiàn)這艘被令牌呼喚而來的幽靈船空曠無比。
打量四周。只看見船體漆黑，不知什么木材構(gòu)建，甲板上雜亂的擺放著一些器具，以及部分殘破的衣物，仿佛是被慌亂中扔棄，綢緞上還附著不少灰塵。
衣物材質(zhì)很好，卻不是超凡，荒廢了不知多久后，已經(jīng)有些朽化。
撬開一邊傾倒在側(cè)的木桶，他往里瞅了一眼，腥黑的液體在木桶底部凝結(jié)成薄薄一層，隨著桶蓋掀開，一股刺鼻的味道直沖鼻腔，他扇了扇，將這股依稀夾雜著幾分酒味的氣息撥開，合上蓋子。
外面看時，這船大的出奇，實際上登上船后空間也確實足夠。
沒有奇奇怪怪的花紋銘刻，看著很普通。瞧了眼四周散亂的各種物品，羅蘭找到了去往下層的木梯，拿著橘黃結(jié)晶照了照，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旋即探身走進。
另一邊，就在他探索這艘古樸木船的同時，巨大的船體開始顫動，無形的氣浪在底部匯聚，旋轉(zhuǎn)成一團，晶粒飛舞，漸漸的，古船懸浮飄起。
二層艙室內(nèi)，羅蘭倒是沒有感覺，船身很穩(wěn)當，沒有半點晃動，以至于他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古船即將出發(fā)。
“令牌原本是用來凝聚愿力，牽引神明注視，老卡又說可以打開里界大門，沒想到竟然還能召喚一條船出來。”
他感嘆，真就一物萬用？
倒是這幾件能用令牌干成的事或許也有一些聯(lián)系，可惜木船來的突然，他還沒來得及找到更多的‘本地人’去活化。
話說，要是活化了這艘船會怎樣？
腦子里一下子冒出個念頭，羅蘭略微思索了下，然后放棄。
雖然之前實驗時也那自己的簡陋木船試過手，但這艘船不一樣，他還需要借著對方離開，哪怕不能離開，至少也是個破局點。
貿(mào)然活化，萬一大船一興奮在空中蕩個幾下，或者偏離了原本設(shè)置的航線，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他也擔心活化后的幽靈船可能沒法像先前的老卡那樣順暢的回答問題。
畢竟船又沒有嘴，更沒有手——這是一艘沒有漿的船。
很快，二層被他探索完畢，這里大多是一些很精美的房間，似乎原本是一些地位頗高的人在居住，從房間的大小和布置來看，住在這里的應(yīng)該不是‘人’。
坎因？還是其它的什么？
他想到，這或許是一艘客運？就像前世的游輪，不對，考慮到古船會飛，說是飛機可能更恰當些。
找了一圈，看見了大量和甲板上那些絲質(zhì)衣物同款的精美服飾，絕大多數(shù)也都破損蒙塵。
他進入更下層，這一層房間更多，同時除了一小部分有著居住痕跡外，大部分都放置著各種大小的木桶木箱，他打開了一些，在里面找到了幾片腐敗的干肉，以及兩枚抽芽枯黃的土豆。
土豆？
戴著手套，羅蘭將眼前的小圓坨捏在手中，眼神變幻莫名。
甲板的衣物朽壞，二層的衣物只是輕微的脆化，而到了三層，土豆在這不知多久的時間沖刷下仍然保持形體，沒有化成土泥……
越往下時間流逝越慢？
羅蘭輕笑，這個腦洞很大，但成立的可能性卻微乎其微，因為他就是從一層和二層下來的，全程沒什么感覺，如果時間真有斷裂，那他在跨步進入三層的同時就應(yīng)該會感覺到一邊血液流速快，一邊血液流速如常。
哪怕只有一瞬間，這種錯亂感也會讓他警醒，更別提每次進入他都是先腦袋后身子，真要錯亂，不可能沒發(fā)覺。
走向更里面，放置食物的木桶木箱也越來越多，但基本都腐爛了，雖然沒有化成污泥，但顯然不可能下嘴。
“以這些木桶木箱的量來看，整艘船內(nèi)可能有接近兩三百號人?！?p> 這個數(shù)字不多，船很大，容納得下這些人倒也正常。
來回一圈，并未在船內(nèi)找到活物。
羅蘭返回甲板，這時才發(fā)現(xiàn)古船已經(jīng)離地起航，懸浮在天，以一種不急不緩的速度向著上方飄去。
頭頂上，厚重灰蒙的晶粒大地愈發(fā)靠近，他看去，發(fā)現(xiàn)這層土地和下面的幾乎沒有區(qū)別，除了更加平整一些外，同樣的廣袤無垠，替代了應(yīng)有的天空。
近了，在他的注視下，古船一如開始時出現(xiàn)那樣，臨近大地沒有半點停滯，徑直撞了上去！
轟然一聲悶響！
大量的晶粒四射洋溢，羅蘭正向躲避開來，卻不料這些散開的晶粒盡皆被古船屏蔽在外，仿佛有防護罩般，不讓一粒漏過。
嗡嗡嗡！
腳下，震栗感傳來，傾耳細聽，船身后半部分發(fā)出暴鳴，他靠近船舷，隱約能看見一些銀色如雷霆的光束在閃爍。
嘩啦！晶粒涌上來，羅蘭回轉(zhuǎn)，驚覺整艘船已然沒入大地內(nèi)。
深沉的能量在匯聚，色調(diào)暗淡，在漆黑的環(huán)境內(nèi)卻亮如晨星。
和那些棱晶已經(jīng)圓盤上紡錘體內(nèi)的能量有些像啊。
目光閃動，羅蘭定定看著，他沒有再做其它，既然上了船，那么就且看看會到哪里再做打算。
況且，他也想知道，這片遮蓋了灰白空間的晶粒大地上，是否還有其它天地。
“如果按照老卡所說，推測灰白空間便是碧絲佩里的話，那么上下兩方大地，恰好能和萬物之海對應(yīng)，雖然不清楚什么樣的力量能使得海洋變成晶粒，但真要是這般布局的話……”
那么上方，就應(yīng)該是它口中位于海面的神殿了吧。
一邊想著事，羅蘭一邊暗暗計算著古船進入的時間，很快，前方亮光泛起，一道狹細的出口呈現(xiàn)眼前。
如魚躍水面，巨大的風帆木船從大地中猛然沖出，激揚沙塵，向著四周卷起盛大的浪濤。
船內(nèi)卻很平穩(wěn)，他好奇的看向這片位于頭頂大地之上的地方。
很大，很空曠，四面八方漂浮著無數(shù)碎石，有一些石塊還殘余著雕琢痕跡，有木制建筑殘破在一座小島上，島嶼也撐開丈寬裂縫，倒著浮于空中。
舉目望去，如這般的細碎小島還有很多，而越往上，還能見到幾座更大更破碎的島嶼。
“天空之島？”
羅蘭訝異，難不成這里才是真正的碧絲佩里？那下面那片灰白空間是什么？
砂砂聲傳來，他向著旁邊看去，發(fā)現(xiàn)一些被古船震蕩開的晶粒正漂浮，脫離下方的大地，漸漸匯聚成或大或小的漩渦。
一縷微不可察的塵絲從漩渦中心蜿蜒而上，蔓向更高處。
遠遠眺望，數(shù)以萬計的漩渦扭動在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塵絲仿如垂柳，鏈接著不知何物。
仿佛整座晶粒大地都被網(wǎng)織。
轟隆??！
不及細看，古船再度發(fā)動，可這次前行的方向卻不是高處，而是左側(cè)，那里有座島，中心是高大的尖銳建筑，像刺一般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