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入私塾
留盛夏和一臉憤怒的入畫愣在原地,入畫跺著腳嚷道:“小姐,你看她那清高勁兒!”
盛夏嘆了口氣,當(dāng)初她設(shè)定江兮月這個人物的時候,就給了她一個愛憎分明有仇必報的性格。
現(xiàn)在江兮月沒找她報仇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
可她也不能就這么算了,她低著頭思索了片刻,心里有了主意,事到如今恐怕只有死纏爛打一條出路了。
盛夏扭過頭表情堅(jiān)定的看著入畫:“回去準(zhǔn)備些筆墨紙硯,明日咱們也來聽學(xué)!”
入畫見小姐又有了辦法,心瞬間放回了肚子里,應(yīng)聲道:“是?!?p> 次日清晨,陽光甚好,盛夏的馬車又停在了張尚書府門外,她下了馬車,帶著入畫進(jìn)了張府的大門。
張府因?yàn)槿杖沼袑W(xué)生前來聽學(xué),每日清晨大門都是敞開的。
才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前廳不遠(yuǎn)處的一個氣派的八角涼亭,亭子很大,里面足足擺了二十余張矮腳案幾。
張?zhí)嫡蜃诒娙藢γ娴某聊景笌字?,滿臉陶醉悠哉悠哉的講著什么。
臺下的學(xué)生們聽的連連點(diǎn)頭。
她走了過去,靜靜的在旁邊候著,張?zhí)狄妬砣耸鞘⑾耐A酥v學(xué),一雙眼睛朝她看去。
盛夏沖著張?zhí)狄?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道:“盛夏見過太傅,今日來,是聽聞太傅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特來拜學(xué),望太傅不棄,收下盛夏這個學(xué)生?!?p> 張?zhí)递p掠胡須,笑道:“哪里哪里,老身聽聞戰(zhàn)王妃在慶功宴上是出口成章,那兩首詩,我這里都還有抄錄,能有你這樣的學(xué)生,實(shí)在是樁幸事??!”
盛夏還準(zhǔn)備再說些恭維之詞。
臺下傳來一個女子極為不屑的冷笑,和一句“誰知道從哪兒抄來的?!?p> 說話的女子坐在前排,一身粉紗,眉清目秀卻透著股霸道,一雙唇輕薄小巧,一副來不太好相處的模樣。
另一個聲音小聲附和道:“別說作詩了,連做人都沒學(xué)會呢?!?p> 眾人轟笑。
入畫聽見有人笑話小姐,掄起袖子就準(zhǔn)備去評理,盛夏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站到身后去。
繼續(xù)沖著張?zhí)递笭枺骸叭f不敢當(dāng),盛夏有太傅這樣的老師那才是三生有幸?!?p> 太傅點(diǎn)點(diǎn)頭,算作許可。
盛夏見太傅點(diǎn)頭,沖著倒數(shù)第三排一處空桌子走了過去。
路過江兮月的桌前,還特意點(diǎn)擺了擺手,算作打招呼。
江兮月見盛夏來聽學(xué),臉上即沒有吃驚,也沒有厭惡,看不出是個什么表情。
下學(xué)后,盛夏笑嘻嘻的湊到江兮月身邊,拿著書本,套起了近乎:“兮月妹妹,剛才這段兒我沒聽懂,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江兮月抬手將書推開,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盛夏:“我母親最近長和越王妃在醉春園聽曲兒你不妨去找她說說?!?p> 聽見越王妃三個字盛夏的笑容頓時僵在了哪里。
一個江王氏就夠難搞了,再加上一個越王妃,真是頭疼的很吶。
江兮月收拾好了東西發(fā)現(xiàn)盛夏還愣在那里,冷冰冰的丟下一句:“你不走嗎?”帶著春桃兒先行離開了。
盛夏回神:“走,馬上就走,馬上就走?!?p> 出了張府大門,入畫越想越不是滋味,背著書箱氣鼓鼓的嘟囔了一句:“她肯定是不想幫咱們!”
盛夏也知道江兮月并不想她,可這怨的了誰呢?
她無奈的聳了聳肩,朝著馬車方向去了,入畫急忙跟在后邊兒。
回到王府她思來想去了一夜,既然道歉不行,那就送禮吧,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送禮總沒錯吧?
第二天一早,盛夏就出現(xiàn)在了悅祥閣門前。
門前正四處張望的伙計(jì)見是盛夏來了,笑的一臉親切。
急忙將她請進(jìn)雅間,沏了上好的茶水,一臉殷勤的問道:“敢問王妃這次來是挑些什么?”
盛夏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把最好的狼毫給我拿來!”
“好嘞!小的著就去拿?!被镉?jì)堆著一臉的笑,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不一會,他拿著一個雕花古檀的盒子走了進(jìn)來,雙手遞給了盛夏。
盛夏打開一看,竹節(jié)式的翡翠的筆桿上還雕著精美的花紋,這毛色和柔軟度,那都是上上等。
她扣上了盒子:“開個價吧!”
伙計(jì)恭著腰,客客氣氣的開了口:“白銀,兩千兩!”
盛夏心里“咯噔”一下,差點(diǎn)沒把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噴了出來。
一支破毛筆都這么貴?這不是搶錢么,她忽然有點(diǎn)后悔當(dāng)初沒問越王妃多要點(diǎn),這悅祥閣真是夠黑的!
可一想到江兮月,還是咬了咬牙沖著站在一邊的入畫道:“拿錢!”
聽見盛夏要買這么貴的東西,入畫急得不行:“小姐!她對咱們愛答不理的,您還送她這么貴的東西!”
盛夏無語的瞅了她一眼,要是真搭理了那就好辦多了。
江兮月只要肯收,再貴都不算貴!
盛夏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入畫,把剛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拿錢!”
入畫見盛夏態(tài)度堅(jiān)決,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好生著悶氣,不情不愿的從錢袋里摸出了兩張銀票,遞給了伙計(jì)。
二人這才拿著上好的白玉狼毫到了尚書府進(jìn)了院子。
才進(jìn)門,就傳來了朗朗上口的背書聲,盛夏打眼一看,張?zhí)荡藭r正端坐在臺上,手里拿著一本書,看著臺下的學(xué)生們。
明顯這是來晚了,盛夏快步走了過去,滿臉歉意的沖這太傅深鞠一躬。
躡手躡腳從旁邊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手忙腳亂打開書箱,還沒來得及拿出書本來。
前邊傳來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嫁的好果然是不一樣,當(dāng)這私塾是自己家開的呢,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p> 說話的人正是林侍郎的小女兒,林婉兒,林侍郎一共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林姝嫁給了越王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越王妃。
小女兒就是這林婉兒了,這林婉兒不但繼承了她姐姐越王妃的八分相貌,更是繼承了她對盛夏的厭惡。
她生怕沒人聽見,還故意提高了音量。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等著接下來的故事。
只有盛夏還手忙腳亂的收拾著書箱里的東西。
她滿心都是怎么能讓江兮月收下這筆,壓根沒注意林婉兒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