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以相信……嗎?
絢麗的極光下,潔白的索托斯冰山高高聳立在印斯茅斯北方,俯視著這片冰原的邊緣那座閃耀著人間燈火的小鎮(zhèn)。
桑托斯癡癡呆呆地站在風(fēng)雪中,口中時不時發(fā)出無意義地咕嚕聲。
在他的肩膀上坐著身材嬌小的納亞,她穿著一件配有大大的粉色蝴蝶結(jié)的黑色的短裙,腿上穿著潔白的過膝長襪,腳丫上則是一雙黑色的瑪麗珍鞋。
紅發(fā)如血,肌膚勝雪,容顏嬌俏。
她嘴里咬著食指——自己的食指:“桑托斯,你感覺到了深海中的惡意了嗎?”
“咕嚕,咕嚕嚕?!鄙M兴故峙浜系兀煤韲瞪钐幇l(fā)出了含混的聲音。
納亞拍了拍他那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尼羅污染了黎明,嘻嘻,這家伙還真是沒頭腦,活該被我算計?!?p> “咕?!??”
“你沒想到吧?嘻嘻,笨蛋桑托斯,魔藥虛無雖然對于溫徹斯特兄弟來說,是覺醒超凡之力的關(guān)鍵,但是對于尼羅來說可是毒藥。要不是有瑞文這個家伙,也不會如此順利呢?!?p> 她有些得意地不斷拋起那顆晶瑩剔透,蘊含著無盡的、翻滾著的黑霧的力量水晶,然后又將其高高舉起,透過水晶反射著絢麗的極光:“你說,我該怎么獎勵瑞文?不如我囚禁一部分他的靈魂好了,免得這個家伙總是不聽話,不甘心做我的仆從?!?p> “咕嚕嚕~”
“你也同意嗎?嘻嘻?!奔{亞收起水晶,扳著手指數(shù)著:“1、2、3……應(yīng)該還有十幾天的船程就要到了吧?嗯……我得想想,深海里藏著那個大家伙該怎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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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啊啾!”
瑞文連打兩個噴嚏,然后推開了‘溫柔的歸宿’旅店大門。
斯威蘭夫人死了,取代她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的正是布瑪。
黑發(fā),面向柔和的女孩淺笑著站起身,提著蓬松的裙子微微屈身施禮:“瑞文先生,你還好嗎?”
瑞文沉與其面對面站立著,吟了許久。他想要說些什么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個女孩,是三年來給予他最多溫柔,給與他來自于家鄉(xiāng)味道的知己。他對她傾訴過許多,甚至他熟悉這個女孩每一寸肌膚——就算沒有實質(zhì)性的進(jìn)展,本質(zhì)上她也是瑞文的“溫柔的歸宿”。
布瑪背著手,面含微笑,水眸直視著他的眼睛,時不時地眨眨那長長的睫毛。
最終,還是她打破了沉默。
布瑪從身后拿出一只羊頭骷髏的面具,提起來在瑞文的面前晃了晃:“瑞文先生,你是想問這個嗎?”
瑞文點了點頭。
“沒錯。斯威蘭夫人只是我的傀儡?!辈棘斝χ?,仿佛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安娜也是我送去做祭品的?!?p> 瑞文還是直視著她的眼睛,想從其中發(fā)現(xiàn)哪怕一絲絲的,撒謊的神色。
但是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哪怕半點的異常,布瑪是如此的從容,以至于臉上那副溫柔的微笑都沒有半點抖動。
“原本庫里南子爵也沒那么容易拿下,怪只怪他貪財好色,我只是稍稍提了提裙子,他就喪失了抵抗力?!?p> 布瑪?shù)奈⑿τl(fā)溫柔,她深處軟軟的手輕輕撫摸著瑞文的臉頰,“瑞文,親愛的,你為什么從來不肯開口求婚?你知道的,只要你開口,早在三年前我就嫁給了你。若是那樣,也許我就不會不會被神秘所俘虜,也就不會親手制作了最初的羊頭骷髏面具?!?p> “還有回頭的機會嗎?”瑞文捂住了她那只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也許還有辦法擺脫它的控制?!?p> 沒有。
瑞文知道沒有。
就連他自己,都無力擺脫納亞的枷鎖。
布瑪搖了搖頭,“不,我不想擺脫。這十幾年來,我還不夠悲慘嗎?妹妹對我百般侮辱,她仗著繼母的庇護(hù)甚至在冬天將我扒光了趕出屋子,那個惡毒繼母更是將我賣給斯威蘭夫人。我現(xiàn)在擁有了力量,雖然還是無法主宰我自己的命運,但是……”
她忽而大笑,眼角淚珠翻滾,“但是沒有人類可以再欺辱我了啊……”
溫柔的歸宿,對布瑪來說一點都不溫柔。
瑞文將其環(huán)在臂彎,“我本來是來殺你的。但是我放棄了。”
我是圣母白蓮花嗎?
瑞文常常捫心自問,他自認(rèn)不是。但面對這些掠奪人性的邪惡,哪怕是一個穿越者的角度來看,他都不想容忍?,F(xiàn)在的他與神秘的邪惡為敵,絕非只為了獲得力量。甚至已經(jīng)不單單是為了死去。
瑞文知道,殺了她才是放她靈魂自由。
如果他可以殺掉自己,恐怕早就那么做了。但面對布瑪,他最終還是下不了手。
“再見了,布瑪。希望再見時我們不是敵人?!?p> 瑞文終于咬了牙,轉(zhuǎn)身離開。他提著劍,在夜色中疾馳,甚至他都沒有叫一輛出租馬車,而是憑借著兩條肉腿一路狂奔到了曼澈城北的港灣。
在那里,今夜有一艘名為冰海幽光的客貨兩用商船將要啟程開往印斯茅斯。
船是洛倫茨商會的船,貨則是來源于各個商會的貨,滿載著皮毛、家具、糧食,甚至是武器。
蒸汽驅(qū)動的巨輪足有兩百米長,三層樓高,那高高聳立的煙囪冒著滾滾的濃煙。
瑞文在最后的汽笛聲中登上了客船,他站在甲板上,憑欄遠(yuǎn)眺遠(yuǎn)處的,如同怪獸一般龐大的曼澈城,微微嘆了口氣。
他從來都不想沾染這個異世界的因果,所以他隱忍,逃避,但因果卻并沒有放了他。
瑞文手握欄桿,目光深深。最終,我還是要回去的,回去做我的富二代。
“先生,請您回到客艙,船要起航了。”
身穿緊身制服的服務(wù)小姐禮貌地提醒著瑞文,“夜航是禁制乘客停留在甲板上的哦~”
瑞文像個紳士般點頭,微笑,“你真美,叫什么名字?”
那位小姐臉色有些尷尬,“嗯……”
瑞文吹了個口哨,笑了笑轉(zhuǎn)身向客艙入口走去。
范德華,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乘船去印斯茅斯,重走你當(dāng)年的道路。
如果你再坑我,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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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奮筆疾書的范德華猛地打了個噴嚏:哈啾~~!
他停下了筆,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仿佛突然想起來什么事情一般,拿出了一只裝滿了碎鉆的盒子,他呢喃著:瑞文,相信我,我是為了實現(xiàn)你早日死去的愿望。
養(yǎng)魚三條
納亞小姐無聊地拍打著桑托斯的頭,她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桑托斯,你說我們把那些不投票的家伙都給獻(xiàn)祭了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