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感情一直挺塑料
清晨,林且陶被保安的電話吵醒。
“林小姐,這里有一位自稱是您父親的先生要進(jìn)門,您看要放行嗎?”
林且陶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說道:“十分鐘之后再放人,告訴他我需要收拾一下屋子?!?p> 她掛了電話粗略地整理了一下被子,走到衛(wèi)生間洗漱,快速護(hù)完膚之后在臉上鋪了點粉餅,打上腮紅提升一下氣色,最后薄涂了一個藍(lán)調(diào)正紅色的口紅收尾。
林且陶找了一條方便穿脫的裙子套到身上,又用手?jǐn)n了幾下頭發(fā)在腦后挽住,這個時候的她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憔悴。
剛忙完就傳來敲門聲。
這敲門聲分貝略高,林且陶沒著急開門,這個時候開門保不住會挨林格志一巴掌。
林格志確實有扇她巴掌的沖動,但他這次來是為和林且陶緩和關(guān)系。
“且陶開門,是我?!?p> 林且陶翻了個白眼,不緊不慢地打開門。
“您來了?!?p> 林格志點頭觀察著自己的女兒,她穿著水藍(lán)色的方領(lǐng)碎花連衣裙,皮膚白皙,頭發(fā)半挽不挽的,垂下幾縷碎發(fā)落到她的臉側(cè),倒有幾分她母親當(dāng)年的影子。
“你這個樣子和你母親還真是像。”
林且陶表情微僵,低下頭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是嗎?我沒見過母親穿這種衣服?!?p> 林格志沒換鞋,走在且陶淺色的地板上腳印尤為明顯,他審視著且陶家里的環(huán)境踱步到沙發(fā)前坐下。
且陶冷眼看著他的背影,最后還是禮貌的到廚房沏茶。
“你母親結(jié)婚之前喜歡穿這種裙子。”在且陶端上茶來的時候,林格志回答了她的疑問。
“且陶,我知道你這幾年受了不少委屈,我現(xiàn)在是想緩和一下咱們的關(guān)系?!?p> 林且陶坐在大沙發(fā)旁邊的貴妃塌上,垂眸不語。
林格志語重心長的和她講當(dāng)年他為了林氏集團(tuán)被迫娶胡氏大小姐,在胡家經(jīng)歷了多少輕視和打壓,人生在世沒有什么是容易的。
就在他說個不停的時候,林且陶突然輕笑出聲。
“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心疼你的付出?”
她坐直,一雙眼雖然含著笑意卻讓人脊背發(fā)冷,這是林格志第一次覺得林且陶和他旗鼓相當(dāng)。
“我不像我母親,我也不是我母親?!?p> 林格志眼神一冷,哪怕他知道林且陶和高奢品牌創(chuàng)始人關(guān)系匪淺的時候也沒有把且陶真正放在對手的位置上,現(xiàn)在他不敢確定了。
“看來你在國外這幾年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p> 且陶撫了撫臉旁的碎發(fā):“和這沒關(guān)系,我在你面前從沒有刻意隱藏過什么,只是父親從一開始就覺得我也就能耍個小聰明,沒把我放在眼里。我在你身邊一年了,這些顯而易見的東西,你全無視了?!?p> 林且陶的脊背筆直挺拔:“我希望能和你合作。”
“你說什么?”
且陶假裝思考了一下:“林氏集團(tuán)林董,我們要不要合作?”
不等林格志回答她就接著說:“其實你也清楚,你現(xiàn)在一沒有黑道的勢力護(hù)你的江山,二沒有一個背景強(qiáng)大的妻子給你提供幫助,三嘛……”
且陶收起笑容直視林格志的眼睛:“三,你從我這里一直都是連演有感情都懶得演,現(xiàn)在談什么父女情深,你是真的以為只有你自己長了腦子?”
林格志氣得眼睛都紅了,猙獰的表情配合著他惡狠狠的語氣,像個惡鬼:“你記恨我?所以呢,你想讓我身敗名裂是嗎?”
“被迫害妄想癥先別急著發(fā)作,我剛剛說了,我打算談合作?!?p> “你能和我合作什么?”
“陸璽在A國干了什么你不是早就派人查出來了?!彼f出的話讓林格志不寒而栗。
林且陶知道他洗白、知道他調(diào)查陸璽,一切都被她掌握了一樣。
“我是個商人,冷心冷肺這點和你特別像,估計是基因遺傳。和你最像的地方就是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沒有任何原則?!?p> “我還是你父親?!?p> 林且陶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這個話過于好笑了,你離婚的時候我的戶口都牽走了,你們離婚協(xié)議書清清楚楚寫著我和你沒關(guān)系,你是覺得我文盲還是覺得我智障?!?p> 林且陶的神態(tài)讓林格志有照鏡子的錯覺,像,這個時候他們兩個真的太像。林格志到現(xiàn)在才真正看透林且陶:“我還不清楚你的能力?!?p> “我也沒打算告訴你?!彼f話就是故意往林格志最不舒服的地方去,“你知道了陸璽在A國的動作,要不是怕你壞了我們的計劃,我也是不會拉你進(jìn)來的?!?p> 林且陶站起來送客:“林董回去好好想想,信不信自己拿主意。還有啊,我圖清凈,如果還有什么商業(yè)聯(lián)姻的事……別找我,我懶得演下去了?!?p> 林格志沒什么本事,更沒有原則,林且陶表達(dá)的意思是:她比他有能力,同樣也遺傳了他的為了利益沒有原則。
林格志臉色鐵青,他站起來走到門前:“你別忘了,你還姓林?!?p> 他說完這句話離開了林且陶的家。
門關(guān)上,林且陶垂下眼收起表情。
林且陶確實沒興趣看林格志身敗名裂,她只想讓林氏集團(tuán)破產(chǎn),至于破產(chǎn)之后了林格志是不是身敗名裂,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她很了解林格志,剛剛演自己和林格志的心態(tài)一致時并不怎么費力,最多就是惡心。
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的臉:“像我母親?”
“那真是太可悲了?!?p> 陸璽明天回國,且陶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把最近的事講給他聽。
“所以一個多星期之前你把手機(jī)扔斐家人臉上,你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中間還給我打過兩次電話,現(xiàn)在才告訴我這件事?”
“我這不是忘了?!?p> 陸璽:“你拿什么扔不好為什么扔手機(jī)?”
“第一我手邊最順手的東西就是手機(jī),二那個牌子太智障我最近看它不順眼想換?!?p> “說實話?!?p> “實話就是我又不是扔不起。”
陸璽被她逗笑了:“你和林格志攤牌算怎么回事?”
“沒攤牌,就是單純拿話噎他,然后死命灌輸我和他一樣為了利益不在乎原則的中心思想。”
“可是你告訴他你知道他洗白和背地調(diào)查我的事?!?p> “不威脅一下他怎么發(fā)揮想象力?我又沒直接告訴他你研究的是新能源,只是側(cè)面默認(rèn)了他的猜測?!?p> “你說要和他合作,你做這些,已經(jīng)不是單純?yōu)榱俗员??!?p> 林且陶知道躲不過這個話題:“從我回國以后就不是了?!?p> 陸璽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這樣也挺好?!?p> 且陶和陸璽有時候很像,他們兩個表面上溫暖又向上,實際上這兩個人都是黑暗中成長起來的產(chǎn)物。
同處黑暗的人可以彼此安慰,但是能拯救他們的只有陽光。
陸璽笑著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想要的是林格志自己斷送他的一切?!?p> 林且陶打開冰箱翻了兩個雞蛋:“知道就行了,到時候多發(fā)你點工資補償你?!?p> “你說的啊,錄音了?!?p> 從來就不存在旗鼓相當(dāng),林且陶的圈套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搞垮林氏不麻煩,她要的是林格志自己斷送江山。
和陸璽通完電話,林且陶放下雞蛋,她想吃胡蘿卜的包子了,特別想。
現(xiàn)在不到十點,包子鋪早飯賣光了午飯還沒做,要想吃還要等一個多小時。
林且陶決定放棄,繼續(xù)切著甘藍(lán)菜打算做碗面。
還有兩個星期,她真正布好的戲就可以正式開場。
林格志坐在商務(wù)車的后座上閉著眼養(yǎng)神。
林且陶要和他合作其實正合他意,但他咽不下這口氣。林且陶和陸璽所作所為太囂張,怪不得能露出馬腳讓他發(fā)現(xiàn)陸璽在A國開發(fā)新能源。
他想到這里露出不過如此的冷笑,這兩個人還是太年輕,現(xiàn)在和他攤牌他就會任他們處置嗎?陸璽他不敢動,林且陶他決不能留。
他手里沒有了那股勢力,不代表他在華國沒有人脈,等到林格志和陸璽的合作白紙黑字落實。
他就可以動用人脈對付林且陶了,林且陶有再大的本事也是在國外,她在華國沒有陸璽就什么都不是。
只要陸璽不下場幫忙……怎么樣才能讓陸家放任林且陶出事呢?
林格志睜開眼,在他看來陸璽和林且陶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要讓情侶之間破裂的最好方法就是找一個小三插足。
但林格志不敢敗壞陸氏集團(tuán)公子的名聲,那只能從林且陶那邊下手。
等合約簽完,他安排個人去接近林且陶,不需要林且陶真的喜歡上,只用讓陸璽誤會就好。
接下來他對林且陶出手,即便陸璽心軟幫忙,背后的陸氏也會攔著陸璽。
一切都被林且陶猜中,她知道一旦林格志發(fā)現(xiàn)了新能源和她有關(guān),就算把她送進(jìn)牢里他也要把且陶的那份利益搶到手。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找誰去接近林且陶可以讓陸家相信并記恨上且陶。
一個名字突然冒了出來:魏限月。
林格志直起頭,壓陸氏一頭的魏氏集團(tuán),足夠讓陸家記恨。
這想法倒是美好,魏氏比陸氏更不好惹,林格志怎么敢算計魏限月。
林格志換了種方式想了想,魏限月對林且陶感興趣,不過就以圈子里那些公子的做法來看,沒什么一見鐘情,充其量就是想把人拐床上去。
如果他把林且陶送到魏限月面前,魏限月自己動了心思的話……
男女之間發(fā)生那種事,在別人看來不過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