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世界只?;野锥?。
路上的行人也紛紛開始尋找地方避雨,沒過多久街上便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了。
這雨幾乎是瞬時變大的,一陣急風(fēng)驟雨,路邊的樹枝瘋狂的搖擺著,豆大的雨珠肆意橫飛,猶如刀劍亂舞,此時就算撐著傘怕也是成了無用的物件。
不知何時一個身穿白色長裙、身材瘦小的女生出現(xiàn)在街道旁。
她那小身板竟不會被邪風(fēng)吹跑也算是個奇跡。
或許是因為她那一頭濃密的卷發(fā)浸滿了雨水,無形中增加了不少的重量,才致使風(fēng)吹不倒雷打不動!
眼看著雨勢越來越大,積水已經(jīng)漫過了腳踝。
那個女生仍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兩眼空洞,神情呆滯。
突然,一陣邪風(fēng)刮來,吹翻了她手中撐著的那把粉紅兔子傘。
“我的傘!”
女生好像很寶貝這把傘,這才有了正常人的反應(yīng),開始拼命的追著。
幸好,那傘卡在了兩個垃圾桶之間,不然如此追下去,也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呼...呼...”
女生雙手緊按住胸口,想要快速平復(fù)自己的呼吸,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才慢慢蹲下身子,去撿那把兔子傘。
與此同時,女生用余光瞥見了街道右側(cè)地上有些異樣。
雨下的太大,視線必然也受到影響。
隱隱約約看到地上噴涌翻騰而出的泥漿,猶如一個小型噴泉,里邊還包裹著一株發(fā)著紅光的花?
好奇心使然,女生決定走近了仔細(xì)觀察。
那紅花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襯的更加艷麗奪目,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下仍保持著孤傲的身姿,簡直有違常理。
“這花的形狀......”
女孩看到那株紅花心里犯著嘀咕,感覺很眼熟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那株紅花仿佛在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引的女孩想伸出手觸碰它。
就在這時頭頂上方一個巨大的紫色閃電......
將孟漓玥從夢中驚醒。
“原來是夢...但是那個花...”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連忙跑到衛(wèi)生間鏡子前,小心翼翼的把所有頭發(fā)撥到一邊,露出左側(cè)耳后的那塊胎記。
孟漓玥的胎記與其他人的不同,赤金色,形如彼岸之花。
“漓玥!今天到學(xué)校報道,趕緊打扮打扮,把我給你準(zhǔn)備的裙子換上,一會兒媽媽也送你去火車站!”
孟媽媽一大早就開始忙前忙后的準(zhǔn)備寶貝女兒的行李,事無巨細(xì),興奮程度仿佛是自己考上了大學(xué)。
而孟漓玥則是個緩慢性子,跟媽媽截然相反。
“好...”漓玥最后能擠出了這一個字,也是表現(xiàn)很好了,媽媽看著寶貝女兒欣慰的點(diǎn)著頭,甚至有些自我感動。
孟媽媽把牛奶和三明治遞到她的手上說:“你到了BJ沒事兒就去找你哥,讓他帶你好好轉(zhuǎn)轉(zhuǎn)散散心,不要整天捧著個手機(jī)....”
聽到這個,漓玥突然沒了什么胃口,放下手中的最后半口三明治。
又從桌上的紙盒中抽出一張紙自顧自的低頭擦拭著手上的面包屑,不做任何回答。
孟爸爸見氣氛有些尷尬,折好報紙正了正眼鏡框說道:“??!時間不早了,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開車送你?!?p> “嗯。”
漓玥雖然惜字如金,反應(yīng)遲鈍,但家庭對于她來說也是最重要的。
如果沒有特別觸及底線她也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只是不擅于表達(dá)罷了。
漓玥再次踱步于鏡前,她呆呆地看著鏡中那個女子。
平凡長相,唯一能夠拿出來夸贊的也就是那雙大眼,可惜雖大卻無神,有時候覺得自己只是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
漓玥將那一頭濃密的卷發(fā)整理好,畫了精致的妝容,穿上了媽媽親自挑選的藍(lán)色碎花裙。
不知為何平時沒有什么能讓自己有很大的情緒波動,但當(dāng)她每次穿上新衣服時內(nèi)心都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愉悅感,心情自然也會好許多。
孟媽媽仍然在興奮的準(zhǔn)備著東西,一邊準(zhǔn)備一邊苦口婆心的嘮叨著。
漓玥和爸爸仿佛聽了很多次了,對這些話已經(jīng)有了免疫功能,所以兩人都自動開啟了選擇性屏蔽功能。
“行了!時間不早了!她叔叔伯伯們還在樓下等著呢!”
孟爸爸看娘倆磨蹭半天也不出門,于是決定先到樓下招呼親戚們。
說起為什么一個小姑娘上大學(xué)這些個叔叔伯伯還要如此捧場親自到樓下送,就要追溯到孟家祖上留下的那一條密訓(xùn)了。
據(jù)孟家家訓(xùn)記載,孟家先祖孟煜出身書香門第,年少時卻一心沉迷于鉆研修仙法術(shù)之道。
那日孟煜聽說城東的萬寶閣新到了一批珍奇法寶,他便帶著一箱金疙瘩第一時間趕到。
到了萬寶閣之后,孟煜用那箱金疙瘩淘了兩把上品劍器,店主還贈了一塊紅玉,便想著將這塊紅玉贈予妻子做配飾。
天色漸暗,孟煜準(zhǔn)備返程。
孟家子孫后代身體都不太強(qiáng)硬,避免出事家訓(xùn)其中就有一條,便是無論在何地做何事都要趕在天黑前回府。
=====
“保護(hù)好公子?。?!”
轎子外邊突然一陣騷亂,還夾雜著冷兵器碰撞的聲音。
坐在轎中的孟煜突然感到轎身向一邊傾斜,一下就失了平衡。
孟煜被晃的東倒西歪時,一個貼身家仆鉆進(jìn)了轎子喊道:“公子!不好了,遇到山賊了!”
“阿福?。?!”
孟煜伸手想去牽住他的手,但眼神不得不鎖定在這家仆的左手臂上。
與肩膀僅剩一點(diǎn)點(diǎn)皮肉連接,血絲如藕絲般似斷非斷......
“你......你的手......”
孟煜被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一句還未說完就看到一支冷箭刺穿了家仆的胸膛,速度快得令人瞠舌。
“嘶......”
孟煜年少還未曾遇見過如此血腥場面,倒吸一口涼氣,大腦一片空白,四肢也變得僵硬麻木。
可是耳邊仍然傳來各種慘烈廝殺、刀劍相撞的聲音,更是讓孟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孟煜驚魂未定之時,一股劍氣沖開了轎簾,直逼孟煜而去。
眼看那冰冷的劍尖離自己的喉嚨僅剩一寸之遙……
“罷了!本就在這世上活不長久,今后也不知會有什么病癥纏身,今日也算來個痛快!”
孟煜閉眼、咬牙、心一橫,想著如此也好,就是苦了他那些跟著他的妻妾了!早早守了寡!
“......”
“嗯?我沒死?劍怎么不動了?外邊怎么沒了動靜?”
等孟煜緩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尚在人間,內(nèi)心連連發(fā)了一串疑問。
他強(qiáng)行控制住顫抖的雙腿,試探性的伸出半個身子,扒開轎門口疊滿的尸體。
看這些山賊除了自家奴仆之外,至少還有兩派人馬,單看裝束判斷并不像是普通山賊。
普通山賊不可能會穿著如此考究,這一派各個身著墨色長袍,殤鳥金翼紋于其背,奢華無比,就連配劍的劍穗都纏著金絲。
而另一邊雖不如前者華貴,但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派,一身絳紫錦衣,黑紗遮面,死后面部盡毀看不得容貌。
“出來!”
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不知從何方位傳出,嚇得孟煜打了個冷顫,又趕緊躲回了轎子。
“你...是誰?”
“我不會傷害你?!?p> 孟煜心里想道:“此人第二句倒是變得溫和了許多,但也不能輕舉妄動,倘若這是奸人的套路可就不好了?!?p> 他還是覺得藏在轎子里比較安全,于是雙手緊緊抱著剛得的那兩把劍,縮成一團(tuán)。
“哎!呀呀!”
又不知道突然從哪兒出現(xiàn)了什么怪東西將他從轎子里硬生生的拽了出來。
又“啪”的一聲雙膝著地,重重的跪下。
孟煜如此折騰一番已是滿頭冷汗,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抬起頭。
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一男子,一襲白衣雪衫,衣袂層疊,翩翩若云。頭頂一根銀白發(fā)帶繞過發(fā)絲靈動飄逸。
完美貼身的長衫將其傲人的身材展露無疑,雖是背影對他,也能感覺出此人定非凡間俗人,氣質(zhì)儒雅,仙氣凜然。
站在那里便有種歲月靜好,萬物祥和的錯覺,儼然孟煜有一瞬間是忘卻了剛剛的血腥場面的。
只不過垂在那人手中的兩條銀鏈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那雙鏈邪氣十足,上面還沾滿了鮮血,與這位“仙人”的氣質(zhì)可謂是完全不搭。
就連路過的小鳥不小心闖入了“禁地”,飛到了那鏈上歇腳,不出三秒便化為了灰燼。
孟煜看到此景想逃,可是雙腿卻被什么東西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你可知這些人為何找你?”那人手中武器雖然邪門兒,但談吐舉止卻溫柔雅正得很。
“為何?難道不是為了錢財?”孟煜謹(jǐn)慎答道。
“聽說你得了一塊紅玉?”
孟煜聽到后下意識雙手緊緊捂住胸口。
“哎?!”孟煜本想護(hù)住那塊紅玉,殊不知它自己從衣口鉆了出來,乖乖落到那人手上。
孟煜一臉驚訝,心想莫不是真的遇到了仙人?!
“我又聽說你們孟氏一族子孫后代皆為男子,這本是百姓求都求不來的心愿,可惜你們不是一生被病痛折磨就是壽命太短,對嗎?”
孟煜面對“仙人”不敢怠慢,一邊磕頭一邊回答:“是是是,不知仙人如何知曉?”
“你不必多問,若想解了這詛咒我倒是有方法,就看你愿還是不愿?!?p> “仙人盡管說,只要能解了此咒,吾輩自然是愿意的!”
“很好,此事也不難,你只要記得今后你們孟家會有一女降生,那日必須將此符用火燒盡,到時我會再次出現(xiàn)?!?p> 那白衣男子看了看手上的紅玉繼續(xù)說:
“為了你們家族安危這塊紅玉我還是暫為保管較好?!?p> 說罷,那“仙人”便化作一縷白煙消失在山林中,僅留下一張水藍(lán)色的符紙給孟煜。
“哇!仙人不愧是仙人,來去匆匆,無聲無息?!泵响涎凵窭锍錆M著敬畏和崇拜。
事后,他將阿福的尸身簡單安頓好,便連夜徒步回到了府上。
又趕緊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家主,并將恩人背影臨摹出來,掛在庭中,也是望后輩都能夠謹(jǐn)記此事。
自此后,孟家便多了一條密訓(xùn):
“孟氏曾受奸邪之毒害,以致后代子嗣皆為男子且羸弱多病,不得長壽之道。然吾嘗遇一仙人,其曰將有一女生于孟氏,此乃福星降世,族人若護(hù)其一生平安,愛待此女,方解百年之詛?!?p>
青檸兔爪
感謝大家能夠喜歡我的新書吖!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