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相
翌日，照例打了個劫，哦不，是收了趟保護費后，我再次踏入大圖書館。
林雪依舊是坐在屬于她的進門第一排，她對我露出一個微笑，很可惜，還是那種禮節(jié)性微笑。
大概雨下不在的時候，林雪是不會露出真正的笑容的吧？
我也回敬了一個微笑，付了五小時的金子，上了十樓。
果不其然，十樓有一個異位面專區(qū)書架，雖然藏書不多，但都是十分珍貴的典籍呢。
將黑帝斯的?冥界秘錄?抽出，我又拿了一本?月宮秘錄?，不用說，自然還是黑帝斯師傅寫的。從書末頁的推薦目錄上來看，他寫了整整十本的秘錄系列，雖然其中只有兩本是關于異位面的，其他的都是什么美食秘錄、旅游秘錄、職場秘錄，還有......少女秘錄？！
這是什么書呀？我好好奇呀！絕對沒有什么奇怪的念頭哦！
于是一分鐘不到，我便將這本不可描述的書籍從某個隱蔽的角落翻了出來。
?少女秘錄?的第一句就令我不僅想要頂禮膜拜：
“世界上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可怎樣才能抓住她們的心呢？這本書將讓你成為一個罪惡的男人！少年??！是時候成長了！”
雖然說過了，但我還是要再說一遍：黑帝斯，永遠滴神！
于是懷著滿腔熱血，我翻開了下一頁。
喔！原來如此！嗯，嗯，我明白了，這就是男人真正的魅力嗎？太帥了啦！我學會了！師傅，如果有一天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那一定是您的功勞呀！
于是將?少女秘錄?放了回去，我回到了一樓，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學以致用。
“美女，下午好，你的身邊總是彌漫著令人著迷的美麗，我可以坐在這里嗎？”站在林雪旁邊，半靠著桌子，我擺出了一個不可描述的帥哥pose，嘴里叼著一支鮮艷的玫瑰（不要問我哪里來的玫瑰），邪魅一笑。
此為搭訕第一式·玫問！
林雪抬起頭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看著我，然后翻了個白眼：“您哪根筋又抽了？我?guī)湍我恢魏脝?？?p> 誒？！不對呀！按書上說的，林雪應該會臉色通紅，害羞地眼神躲閃著，被我的魅力迷倒了才對呀！
“咳咳，不用勞煩您老人家了。”我尷尬地坐了下來，翻開了書。
看來這招對林雪沒用呀！也對，林雪可是攻略難度MAX的呀！看來得找其他人試試了，林雪大概不吃這一套。
“怎么？又是小櫻讓你來和我玩交朋友的游戲嗎？”林雪靜靜地看著書，這么問。
“呃——嘛，是這樣的?！?p> “居然這么簡單就承認了么，以前的幾個好歹還會扯幾句謊?！?p> “反正最后還是會被你看穿的吧？倒不如一開始就坦白好了?！?p> “還算聰明。但是你可以放棄了，我不會成為你的朋友，你也不會成為我的朋友。”
“真是令人傷心呢，我明明都主動來接近你了的說。”
“也許你應該去找醫(yī)生把腦子好好修一修，之前的人都失敗了，你不會成功?！绷盅┞冻隽艘粋€禮貌的微笑。
“不，少女，我和之前的那些家伙是不一樣的?！蔽夜首餍摰剡@么說。
“除了腦子有問題哪里不一樣？”
“嘛，不要這么傷人嘛。”我看向遙遠而深邃的蒼穹，眼神哀傷，神情憂郁：“我，其實是個有故事的男人?！?p> 林雪扯了扯嘴角，滿臉黑線：“你果然是被?少女秘錄?毒害了吧？”
“喔，原來你看過呀？”
“除了禁書，大圖書館里的書我都看過。這一點我已經(jīng)說過一次了，作為一個男人，連這點都記不住的話，是不可能讓女孩子覺得你對她用了心的，更別提喜歡上你?！?p> “原來如此，林雪大師，受教了！”
“我認識一個不錯的醫(yī)生，可以介紹給你，他有一套包治百病的療法?！?p> “不用了不用了?！蔽矣樣樀匦α诵?。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便在沉默的翻書聲中度過，轉眼就到了中午。
林雪合上了書，于是我也立刻合上書。
林雪離開了座位，于是我也立刻離開了座位。
林雪走出了大圖書館，于是我也立刻走出了大圖書館。
“你干嘛？”林雪不滿地看了我一眼。
“美女，一起吃個飯嗎？”
“如果你把你嘴里叼著的玫瑰放下來，我可以考慮不把你送進二次元?！?p> “明白！我這就收起來！”
林雪無語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向小吃街走去，我連忙死皮賴臉地跟了上去。
我們一路到了那家湯圓小鋪前，只見雨下已經(jīng)在店門口等著了。
“呀！小雪你來啦！還有變態(tài)色狼先生！中午好呀！”雨下開心地揮著手和我們打招呼，然后跑過來一把將林雪抱住在她懷里蹭著，同時暗地里對我豎了個大拇指。
我也豎了個大拇指。
林雪展開笑顏，被雨下拉著進了店里，坐了下來點了兩碗湯圓。
我則是先去對面的蛋糕店買了點小蛋糕，然后再進了湯圓店，點了兩碗湯圓，坐在了林雪和雨下的對面。
“兩位美女，剛出爐的蛋糕，和你們一樣精致而甜美，要嘗一嘗嗎？”
“誒？！色狼先生！你的嘴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支玫瑰誒！”
“那個不是重點啦，怎么樣？是不是撩爆了？”
“啊嘞？色狼先生，你的撩妹技術落后于時代了呀！”
“納尼？！是這樣的嗎？！”
“應該像這樣才對！看好了！”雨下對我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然后猛地一拍桌子，把我和林雪都嚇了一跳。
只見雨下氣勢洶洶地一手按住墻將林雪逼到了墻邊，然后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小妞，有興趣做爺?shù)呐笥褑?？?p> 臥槽！太猛了呀！
“咦——林雪，你臉紅了誒——”我揶揄道。
“誒？是，是嗎？！”林雪頓時有些慌亂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只是被小櫻嚇到了而已！”
雨下嘻嘻一笑坐了回去：“什么嘛，看來這招也過時了呀，明明以前爸爸就是這么把媽媽追到手的呢?！?p> “不，并沒有過時呀！”我話只說了一半便咽回了肚子里，因為林雪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手中的湯勺直接將某個悲慘的湯圓剁成了兩段。湯圓兄，節(jié)哀。
但是，我還是要在心里喊一句：百合萬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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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日子又過了很久，眼看便到了這個月的月底。
這一天，我一如往常地在林雪旁邊的空位坐下，繼續(xù)翻著黑帝斯的?神器秘錄?。這十幾天，我已經(jīng)將他的其他幾本秘錄都讀完了，真的是受益匪淺呀！
?冥界秘錄?末尾的那段怪異文字我也看到了，但無法理解，不過還是開闊了眼界，有意思的是，包括?月宮秘錄?在內(nèi)的所有秘錄的末尾也都有那段怪異文字，真是神秘呢，總有一天要找?guī)煾祮栆粏枴?p> ?神器秘錄?十分有趣，其中記載了各種流傳于世的神器，比如封存于月宮不死桂樹之中的月球之血·桂月，又比如冥界冥池深處高達千米連接生死的冥界之柱·定海神針，甚至還有一把名為混沌魔器·黑權杖的神器就被封印在離我們不遠的混沌之城地底結界。
“禁書失竊案有下落了嗎？”林雪突然這么問，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和我聊天，真稀奇呢。
“誒？好像還沒有，不過我也不清楚啦，最近好像都沒見過城管大人?！?p> “是嗎?！?p> “怎么了？”
“只是想起來一件大概無關緊要的事情。”
“誒？無關緊要的事情？”
“禁書失竊的幾天前，中央委員會的一個人去過禁書室，不過他并沒有盜走禁書，因為他走后我檢查過了?！?p> “也許是件無關緊要的事，但也許是關鍵線索呀！那家伙叫啥你還記得嗎？”
“嗯，戴蒙，中央委員會執(zhí)行部的一個普通成員。”
“嘛，那下午去見一見好了?！表槺惆殉枪艽笕藥希铱蓻]什么信心讓中央委員會放我進去。
話說林雪既然能把這件事告訴我，是不是說明我們的關系更好了呢？我傻笑著。
“請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這種變態(tài)的笑容?！绷盅┯靡粔K白布輕輕蓋住了我的臉。
“哇！搞什么呀！居然準備了這種道具！”
......
下午，我到檢察官署去找了王祥，于是我們現(xiàn)在正站在中央委員會的大門口。
“我說，城管大人，要是犯人真的是中央委員會的，該咋搞？”
“當然是抓起來，不然呢?！蓖跸榇魃狭艘浑p白手套，正了正自己的衣冠。
“關鍵是咱打不過人家呀，人家中央委員會的可個個都是頂級強者呀，就算是最近入會的年輕人也實力不可小覷呀?！?p> “怕什么，我能當上首席檢察官，實力不會比他們?nèi)??！?p> “你連我都抓不住，還敢說......”
“你可能誤解了什么，我說的是實力，逃跑只是實力的一部分，我最擅長的是戰(zhàn)斗?！?p> “是是是，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地掌控者呢，我的人身安全就倚仗您了呀！”我調(diào)侃道，“大地掌控者”是別人送給王祥的稱號，因為他修煉的是元素魔法，而且還專修土元素魔法，對一切與土元素相關的力量掌握性極強。
“況且，我想翡翠惡魔也不是吹的吧？”王祥轉過頭來，微妙地一笑：“打不過你還能跑呢?！?p> “咦惹，我告訴你兩件好事吧！第一，我只是飛得快！第二，我的實力可是很強的哦！”
王祥懶得理我，走進了中央委員會，我也連忙跟了上去。
......
敲響了戴蒙的辦公室門，只見一個看上去十分清爽陽光的棕發(fā)男性打開了門，高高瘦瘦的，十分年輕，只看外表沒人能猜出來他其實已經(jīng)年近四十。
“你們是？”
“混沌之城首席檢察官王祥，有事問你。”王祥來了個職業(yè)微笑，擺出了自己的檢察官證。
“噢，原來是檢察官啊，請進請進?！?p> 于是我倆進了戴蒙的辦公室，和鬼無明的實驗室一樣整潔，一塵不染，井然有條，正對著辦公桌還掛著一款新式的時鐘。
戴蒙給我倆倒了兩杯水，倒水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的手腕上戴著一塊似乎十分老式的手表，但僅僅是一晃而過，并沒有怎么看清。
“有什么要問的嗎？”他坐在我們的對面，微笑著問。
“是這樣的，聽說你在禁書失竊的幾天前曾去到過禁書室對吧？”
“是的?！?p> 我和王祥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么快就承認了。
“是去那里干什么呢？”
“去查閱一本禁書，?混元聚合術??！?p> 我和王祥不禁再次對視了一眼。
“為什么要查那本書？”
“老朋友拜托我的，就是那個正在推進能源塔工程的鬼無明博士，他說建設能源塔需要參考一下那本關于能量聚合的禁書，所以拜托我?guī)退ゲ殚??！?p> 居然和鬼無明扯上關系了嗎？莫非......
“這么說，你覺得是鬼無明偷走了禁書？”王祥問。
“哎呀，我可沒這么說哦?！贝髅伤菩Ψ切Φ孛蛄丝诓?。
“有什么證據(jù)嗎？我記得沒錯的話，如果沒有中央委員會的特殊徽記的話，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是進不去的?！蔽姨岢隽速|疑。
是的，持有特殊徽記是進入禁書室的唯一方法，鬼無明顯然不是中央委員會的人，自然不可能親自去偷書，能去到禁書室的，只可能是戴蒙。
“關于這個，實際上，大概兩天后，鬼博士說想要親自去禁書室看一看那本書，所以把我的徽記借走了?！?p> “什么？！”
“我的徽記就在這里，不信你們可以檢查一下上面的指紋，那種技術應該是有的吧？”
“但大圖書館的管理員說只見過你一個人，根本沒有見過鬼無明?！蔽以俅翁岢鲑|疑。
鬼無明的計劃對我來說十分重要，如果可能的話，我確實希望他不是那個罪犯。
“鬼博士可是科學院的專家，操控小型機器人什么的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了，況且管理員小姐也有吃飯睡覺的時候不是嗎？”
“這......確實......”我煩躁地撓了撓頭。
“既然這樣，那就直接去鬼無明那邊問問好了?！蓖跸閷⒉枰伙嫸M，站了起來。
“我覺得鬼無明應該不會那么做吧，他可是為了自己的前女友經(jīng)常偷偷抹眼淚的那種人，就算偷禁書肯定也只是為了能源塔工程吧......”我嘆了口氣，也將茶一飲而盡，站了起來。
“前女友？”戴蒙突然看向我，有些嘲諷地說道：“為自己親手殺死的前女友偷偷抹眼淚，我可不覺得算是好人呢?！?p>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僵硬地扭過頭。
“啊，你還不知道吧？”戴蒙笑了笑：“確實如鬼博士所說，幾十年前，他的前女友跟著別人跑了，但那并不是故事的結束，那之后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前女友和第三者，然后用絕緣石抹除了自己的痕跡，永遠地定居在了混沌之城里。只不過鬼博士似乎并不愿意承認這一事實，一直覺得自己的前女友還活著，但那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什么，誰也不知道?！?p> 我沉默無言，王祥則是瞇了瞇眼睛：“為什么要故意說出這件事？”
“是您多心了，并沒有故意。只是覺得會對你們查案有所幫助?！贝髅尚Σ[瞇地說：“這件事也是混沌之城的前輩告訴我的，不少人都知道，您可以去查證。”
“我會的?！蓖跸辄c了點頭，然后又瞟了一眼墻上的時鐘：“為什么要掛個時鐘呢？你似乎已經(jīng)有一個手表了?！?p> “哎呀，這個手表其實是壞的?！贝髅陕冻隽诵渥永锏哪侵焕鲜绞直?，那只手表，指針停止了轉動，鏡面碎了一半：“不過這個是父親送給我的禮物，所以一直沒舍得換，可惜了，就那么壞掉了?！?p> 我一愣，突然背后一冷。
這個......是巧合嗎......
“走吧?！蓖跸榕牧宋乙幌?，然后出去了，我只好連忙跟上。
時間還不晚，我和王祥離開中央委員會后便去了科學院。
路上，我和王祥展開了推理。
“姑且不論其他人的事情，你認為，誰是竊書犯？”我問。
“怎么？你不是福爾摩祺嗎？不是最擅長推理了嗎？”王祥調(diào)侃了我一句。
“嘖，你好煩哦。我確實有推理過了，只是，真相，有點令我覺得不敢置信......”
“真相總是出人意料之外，你不妨說一說，也許我們想的一樣?！蓖跸橛崎e地走著。
“行吧。首先，戴蒙不是竊書犯，他擁有禁書室通行權，沒有必要偷書，就算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抄寫一本?！?p> “沒錯，戴蒙并沒有犯罪的必要?！?p> “其次，鬼無明也不是竊書犯，他可以向戴蒙借禁書室徽記，或者也可以申請進入禁書室研究，說是為了能源塔工程的話，我想中央委員會不會不批準?！?p> “沒錯，鬼無明也沒有犯罪必要?！?p> “最后，沒有徽記失竊報案，說明其他人無法借助徽記進入禁書室，這便排除了所有無徽記者的嫌疑?！?p> “沒錯，只有徽記持有者能夠竊書?！?p> “那么竊書犯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擁有禁書室通行權，卻沒有禁書查閱權，可以借助職務之便隨時隨地完成竊書行為，唯一能符合這些條件的人。”
是的，即使不想承認，但毫無疑問，那個人，唯一一個能做到這一切的人，只有林雪。
“只是，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迷茫地問：“我沒記錯的話，你檢查過她的正能空間吧？”
“你不是已經(jīng)把最難的部分推理出來了嗎？連這點都想不到？偷竊手法可是數(shù)不勝數(shù)，也許是離開禁書室的時候將禁書放在了附近的某個書架上，然后離開的時候再帶走，甚至是等圖書館關門的時候，直接把禁書拿出來帶回家，都是可行的。”王祥說著停了下來，不知何時，我們已經(jīng)到達科學院了。
“確實，但是動機——”
等等！難道！
“先別管動機了，之后再問也來得及。我們現(xiàn)在可是要去拜訪一個即將可能犯罪的專家呢，搞不好他還想要毀滅整個混沌之城?！?p> “誒？！”
“沒有推理到這一部分嗎？”王祥裝作十分老道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還嫩得很呢。鬼無明為什么要偷偷查閱禁書你想過嗎？混元聚合術是關于能量聚合的禁術，威力恐怖，如果是要用于研究，完全沒必要偷偷摸摸，也就是說，鬼無明有自己的企圖，使用禁術，無論這企圖是什么，都不是可以輕視的。”
“這個確實沒想到......”
此時，我們已站在鬼無明的實驗室門口。
王祥和我對視一眼，然后敲響了門，只聽鬼無明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來：“進來吧?！?p> 于是我們推門而入。
只見鬼無明，不，是鬼博士正坐在實驗臺前，正對著我們，他灰白的頭發(fā)干凈而整潔地往腦后束了起來，正襟危坐，身著潔白而正式的西裝，打著黑色的領帶，面容如在進行儀式中的祭司般莊嚴而神圣，透過黑色方框眼鏡，他的眼底閃著透徹而狂熱的光芒。
“歡迎光臨，我是，鬼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