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陸余沉再也沒有找過孟星晚。
沒有了刻意的偶遇見面,兩人也真的沒了交際。
孟星晚沒有多想,只是一想起在公交車上那日,臉頰還有些發(fā)燙。
雖說兩人相處不多,但陸余沉這個名字在B大乃至隔壁的高中部都極其有名,A城所有的學(xué)校幾乎都知道B大一年前來了一位從國外回來的金融界天才學(xué)生,長相俊美,少言寡語,卻依舊得到了無數(shù)女孩不加掩飾的愛慕。
甚至B大的?;ǔ糖瀣幎籍?dāng)眾和他表白,可聽說他當(dāng)時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直接走了。程清瑤自尊心受挫,聽說哭了好久,請了好久的假。
他也被榮譽(yù)地冠上了“史上最難追男人”的稱號。
因此,在B大流傳了一句話:寧可永遠(yuǎn)單身狗,只盼男神一回眸。
其實孟星晚很聰明,她不信從來都沒有交際的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xiàn)在她身邊。
只是,她知道,他對她并無惡意。
至于他接近她的原因,她不想去猜。
然而命運一旦有了羈絆,結(jié)果注定不死不休。
半個月后——
孟星晚照例從家收拾些東西準(zhǔn)備帶去學(xué)校。
從家出來后經(jīng)過一條小路,路邊的路燈昏暗的亮著,猶如瀕臨死去的魚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這條路近來在維修,很少有人來,可孟星晚家在最里面所以這條路是必經(jīng)之路。
只不過以前都是司機(jī)或者家人陪著她,所以此刻她自己在這條路上走,不免有些害怕。
夜里的風(fēng)冷冽刺骨,吹在耳邊,泛起陣陣戰(zhàn)栗,孟星晚加快了腳步。
“砰——”
一聲強(qiáng)烈的響動,孟星晚被驚得猛得停住了腳步,怔怔地立在原地。
不遠(yuǎn)處有好多人似是將一個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被圍住的那個人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一身黑色的T恤褲子,遠(yuǎn)遠(yuǎn)望去,整個人迸射出駭人的氣息,一雙眼睛結(jié)著堅冰,狠厲的有些嚇人,好像有些不對勁。
“呵,陸余沉,今天你可沒有上一次那么幸運了?!?p> 陸余沉......
陸余沉!
孟星晚眼睛剎那間睜的極大,光線太暗,又有人擋著,她剛才并沒有看清被圍堵的人。
“我勸你,把東西給我,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p> “你——”
“休想!”
陸余沉氣息有些不穩(wěn),
“呵,真是個賤骨頭,和你那輕賤的媽一樣!”
似是觸碰到了什么,陸余沉的一雙眼睛驀地變得猩紅,手緊緊的攥在一起,突起青筋,輕輕的顫抖著。
“你找死!”
陸余沉猛的上前,抓住為首一人的側(cè)頭,瞬間躍起,沖著他太陽穴就是一拳。
也就在此時,身后躺在地上一個人將泛著冷光的刀刃用力捅在陸余沉的小腿處。
“啊——“
陸余沉隨即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的似乎沒了知覺。
眼看著那些人要圍攻而上,再這樣下去,陸余沉非要沒命不可。
孟星晚來不及多想,直接開口大喊,
“警察!警察來了!”
那些人驀地一驚,神色慌亂,眼神飄忽不定地環(huán)顧四周。
為首的男人捂住自己的頭,狠狠的吐了一口,
“算tm你今天走運!”
“快走!”
不一會,原地只剩下了陸余沉一人躺在地上。
孟星晚飛快地跑到他身旁,連忙蹲下,輕輕搖搖他,
“陸大哥,陸大哥,你醒醒?。 ?p> 陸余沉臉上都是傷,比第一次見他時似乎傷的都嚴(yán)重。
陸余沉意識薄弱,隱隱聽到了熟悉的嗓音叫著他,一如從前的輕柔。
眼前模模糊糊,熟悉的輪廓,淡淡的清香......
他心里竟有些好笑,沒想到,他連出現(xiàn)幻覺的對象都是她。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夜風(fēng)不停地呼嘯在耳邊,冷冽而又深沉。
兩人的頭發(fā)被吹的微亂,孟星晚用盡力氣將他慢慢扶起。
他嘴角滲出不少血,蹭到了孟星晚白色的裙子上,孟星晚絲毫沒有在意,
她一心都在這個傷重的人身上,她焦急夾雜著一絲顫抖的說,
“堅持住,我送你去醫(yī)院?!?p> 說完將他靠在她的肩頭,手忙腳亂的翻出書包內(nèi)的手機(jī),幾乎都要拿不穩(wěn),急急地?fù)芴枺?p> 卻在馬上要撥出的那一刻被一只手攥住手腕,力氣很輕,稍稍掙脫便能睜開。
孟星晚有些愣怔,只聽見身旁的人用微弱的氣息艱難的開口,
“別,別去醫(yī)院。”
似是再也堅持不住,聲音愈來愈小......
“陸大哥,陸大哥!”
孟星晚眼底甚至沁出了淚,從沒看到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又看到陸余沉傷成這樣。
此刻的心似乎快要窒息,她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用力抹了抹眼淚,她使勁全力扶住已然陷入昏迷的陸余沉,踉蹌地向孟家走去。
走到孟家大門,孟星晚一只手環(huán)住陸余沉的腰,防止他跌倒,另一只手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此時已近深夜,傭人都已經(jīng)休息了,所以院內(nèi)并未有什么人。
孟星晚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走向小樓。
幸好上次替他療傷后還有很多藥物沒有丟,現(xiàn)在也算是方便了許多。
孟卿予大學(xué)時學(xué)的是醫(yī)學(xué),所以孟星晚耳濡沫然,多多少少也會些皮毛,止血包扎還是可以的。
小心又認(rèn)真地伏在床邊幫他包扎,眼中有這連她自己都沒注意的專注與小心,像是就怕弄傷了他。
她的頭發(fā)亂糟糟的,額頭上黏黏的汗液,白色的裙子上到處都是被蹭上的血跡,可她卻毫不在意,心里,眼里只有如今躺在床上的人。
又是一夜忙碌。
等終于替他包扎好傷口后,孟星晚才發(fā)覺自己竟然累的要命。
她依舊如第一次救他那樣,輕輕的伏在床邊,守著他。
微微側(cè)頭,看著在月光侵染下安靜的陸余沉,雖然現(xiàn)在的他臉上覆著紗布,卻依舊遮擋不了他英俊帥氣的面龐。
許是之前流血過多,此時的他面部有些蒼白,更顯病態(tài),嘴唇卻紅的發(fā)艷,越發(fā)殷紅。
看著看著,孟星晚漸漸不受控制,伸手柔柔的撫摸他的眉眼,眼底是她未察覺的柔情。
腦子昏昏沉沉,倦意襲來,快要控制不住,
只是在最后一刻,口中輕輕的吐出了一句話,
“小哥哥可真好看啊?!?p> 說完便沉沉地睡去了。
陸余沉醒來看到的便是柔柔弱弱的女孩伏在床邊,手輕輕握著他的,手冰冰涼涼的。
睡得正熟。
陸余沉有些怔然,原來那時他以為的幻覺是真的。
握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心里五味雜陳。
她,又救了他。
不僅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