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奴厭惡地移了一下位置,避開這烏紅、腥臭的血,玩味的看向方逍遙。
方逍遙沒想到浜田五郎在所有的幫手全都被先解決掉,身上中了些煉金術士的迷煙,還在地下暗室這種天然劣勢的地形,和一眾捕快包圍的情況下,身負這么多debuff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不僅殺出來了,還進入了都城,回到了天音閣。
浜田五郎對天音閣實力還是有信心的,看著愣在原地的方逍遙提前先發(fā)出大仇得報的笑聲。
看著不斷咳著血沫也發(fā)笑的浜田五郎,方逍遙展顏一笑,“那我可是害怕極了……”
抬頭看著白月奴,“我以身相抵,你說能不能行???”
白月奴自然是翻了個白眼,已經給了如此多優(yōu)厚,在沒得出價值之前,哪怕他自己想死,也不會讓死的。
“對了,我突然想到,浜田五郎你哪來的錢啊?”
“我自然是……”迷迷糊糊的浜田五郎從懷中抓住一把帶血的小圓片,話便直接噎在了嘴邊,口中又吐出一大捧鮮血。
“我還有……我還有一個陰陽家的高品功法!救我一命,殺了他,我可以共享出解法,供天音閣抄錄一份!”
浜田家五郎哆哆嗦嗦伸進已經破了不堪的衣服中,掏出一份帶血的卷軸。
就算這時候,他還想著利用天音閣一把,救活自己,將這功法從卷軸中解開。
可剛剛拿出,他震驚的手松開了。
卷軸無力的掉在地上,根本不需要解,自己在地上滾了一圈,一下子便徹底爛了。
連最后的心氣也沒了,浜田五郎徹底癱倒在地上,只有胸口略微的起伏和汩汩外滲的血液證明他還沒死絕。
“把他交給我吧,我突然覺得他還有些用處。”
聽著方逍遙平淡講述出的話,仿佛向好友索要一件不值錢的小物件一般。
浜田五郎的眼珠看向側方翹著腿的白月奴,看著她微微點動的腦袋,不禁喃喃道,“你們也是一伙的……”
“那房子里的物件都收拾好了,這些東西是存檔還是……”
老鴇抱著一些衣物,還有是一堆暗器、藥瓶和賬本走了進來,看著倒在地上的浜田五郎驚訝的叫了一聲,這才閉上嘴。
浜田五郎看著那些全都是自己放在天音閣沒帶的東西,一口將嘴中的鮮血咽回回,回光返照般哈哈大笑起來。
緊接著一副驚慌的樣子,腦袋左右搖擺四處亂看,“捕快和你是一伙的,姓李的也和你是一伙的,白月奴和你是一伙的……都是你的人!我也和你是一伙的!……”
聽著這些胡言亂語,瘋言瘋語,方逍遙可不管他是真瘋還是裝傻,以他現(xiàn)在去了大半條命的狀態(tài),不可能再掀起半點浪花。
現(xiàn)在正處的和天音閣的蜜月期,白月奴都點頭了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我希望你能在四個月內提升至四品,你手上有錢,要什么材料可以到我這里買?!?p> 提起浜田五郎,方逍遙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雖說她的這個在其他人看來極為苛刻,但自己從她這里已經拿了這么多好處,如果不答應自然是說不過去,而且這任務也與自己的目標不謀而合。
白月奴對道教的那次大羅天醮很是上心??!
能順道一起,而且她給的待遇還算不錯,畢竟提升武夫所需要的許多材料可不是有錢就那么好找的。
白月奴也沒想到方逍遙竟然能答應的如此痛快。
“果然是英雄輩出的年代,李氏,你們竊取的江山也該到頭了……”
方逍遙已經回到一樓的房間,自然是沒聽到這聲感嘆。
他盯著地上快要斷氣的浜田五郎,急忙取出功法,一邊用心法硬磨,一邊開始施展起上面的法術。
畢竟上面說是一回事,親自動手是另一種狀態(tài),用這種武夫,還是沒了半條命的人當小白鼠,再適合不過了。
有武夫的身體自然能承受住炁的作用,沒了半條命即使變成尸怪模樣,在初期也可以一人制服消滅。
掌心炁流涌動,變成閃爍著點點星光的炁,空中群星時亮時暗似乎與之呼應。
浜田五郎瞪圓了雙眼看著方逍遙的手掌,呼吸急速,因為有血的緣故發(fā)出時斷時續(xù)的“嗬嗬”聲。
“先從最直白的妖力開始……”
方逍遙輕聲說道,雙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身體上,星光閃閃的炁融進他的體內,倒是出乎意料的輕松。
原來修煉了陰陽家的修士才是最適合做成傀儡式神的人。
心底默默感嘆,但手上沒有絲毫停頓,陰陽調劑出妖力完全覆蓋其身,不算艱難。
知道很容易煉制后,轉而手掌一轉再次按上。
妖力變成了最為普通的炁,這樣一來倒是吃力了許多。
浜田五郎本快要流干的身體,如同花灑一般噴出大量的氣血,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不規(guī)則的龜裂。
方逍遙一看,這副樣子與那兩個忍者和尸怪死前的樣子相似。
覺察到事情不妙,非但沒有收手反而加緊了實驗進度,手掌再次轉了一圈后,送入他體內的炁在陰陽流轉之下變成了極細的一縷金色。
這里比頭發(fā)絲還細百倍的金色光芒便是陰陽家壓箱底的東西,集天下信仰而成的力量。
星辰之力或可以說是神力!
不過這東西一進入浜田五郎的體內就如同一根針扎進氣球一般,身體潰爛的程度陡然加快。
僅一瞬間的功夫,他這個肥胖的身軀就只剩下比骨架多一點的樣子。
最后方逍遙在他身口一拍,不管成不成,一趟流程走下來已經有了不少的經驗積累。
這東西控制已經滅絕的妖族最為容易,控制人類雖然創(chuàng)造了許多,除非半死不活或者甘愿赴死的人才能勉強一試,至于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在的神……因為只有一瞬,方逍遙也不知會怎樣?
目光重新回到一地爛肉污穢上的浜田五郎。
他那半死不活的樣貌已然消失,呼吸逐漸平穩(wěn),甚至能看到胸腔之內跳動的心臟正在逐漸有力起來。
這命可真夠賤的,竟然這樣的都能挺過來。
此時他的樣貌與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瘦了,還讓他這個過半百的人又長高了不少。
準確的說,他已經不再是他了。
雖然保有全部的記憶,但方逍遙可以一念就操控他的生死,更不用說指揮他做任何事情了。
方逍遙念動九字口訣,即使還沒恢復,半個骨頭架子裸露在外,他依舊按照指令頑強的爬了起來。
這就是式神!
一切都是主人的命令罷了。
方逍遙感知著他身上妖、炁、神三者皆備,唯獨這身體因為幾次崩潰、損傷,幾乎有一個骨頭架子恢復而來,早已不再具有武夫的堅硬,比那些殺不了雞的白面書生還要孱弱。
方逍遙雙指并攏成劍,指著屋內四處,如同一個黑心的包工頭一般指使著走路都踉蹌的浜田五郎打掃起來。
他將自己身上掉下來的爛肉、血漬打掃干凈時,方逍遙也基本熟悉了操作過程。
對這式神自帶的認證模式,只聽命于其特殊的運炁,這可比人臉驗證還要管用。
“你過來,把你的刀法寫一遍,認為重要的事情都寫下來?!?p> 看著他用兩根指骨捏著毛筆,奮筆疾書的樣子,方逍遙也攤開古籍,又鋪開紙張在上面寫了起來。
將這本陰陽家的高品功法,方逍遙甚至隱隱覺得有道教的影子的這本古籍挑選著記錄了下來。
剔除了書中所有可以突破的東西,僅留了一些最淺顯的一些法術,將這閹割嚴重的薄薄的一冊給了浜田五郎。
既然他已完全聽命于自己,那不如給他些籌碼,送他回去。
扶桑野心極大,而且金礦豐富,讓他一個被自己完全控制的名門家主回去,既可以當做一個后手,若在玄唐真到了勢不可為的時候也算一條后路,也可以讓他給自己偷送金磚輸血,不需要再為金錢操心,還可以讓他以扶桑的身份多方搜集情報供自己使用。
一舉三得。
方逍遙想了想最后一個,他的忍者全軍覆沒,勢力損失慘重,似乎僅憑著經過自己瞎編、閹割如此嚴重的功法很難掌控住局面。
又將閹割掉的式神制作、控制方法交給了浜田五郎,沒有說出最高的控制權限九拉口訣,并定下鐵律不得偷擄玄唐人煉制式神,以免被那些道教、諸子百家抓住審訊出有關東西,太快的暴露牽扯到自己。
做完這些之后,方逍遙才看向他所書寫的內容。
比之自己薄薄的一本,他的可就要厚多了。
《鋼閃》,凝聚全身之炁,集中于一點,迅速斬出的一刀可以爆發(fā)的戰(zhàn)力甚至能超過自身兩品,練到最高境界,號稱無物不斬。
這是一個極為偏門的不入品武夫功法,經過扶桑人多代的改良后,可以自主調整炁的輸出,不至于一刀過后直接廢掉。
“這倒是個不錯的技能!”方逍遙認為這就是專門為自己發(fā)明的技能了。
全力運炁斬出一刀,爆發(fā)雖然高但這條運炁的經脈短時間內便不能再用了,但在自己這里全都不是事。
先是心法自帶的超強恢復力,再就是學習不同功法后,每一種功法行炁的脈絡也是不同的。
也就是說,每多學一種功法,就可以多全力斬出超過自己兩品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