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朝堂之對
值得！
陸寬昏迷前，最后想到。
……
陸寬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
黑色漸漸布滿天空，滿天星斗像一粒粒的珍珠，疏密有致地撒落在綢緞般順滑的幕布上。不時的微風(fēng)輕拂臉面，讓人感到輕松愉快。
神通灌注，整整持續(xù)了四個時辰。
既然已經(jīng)選定神通，陸寬也不再后悔。
現(xiàn)在總算有時間，可以好好研究這個神通“祛病”了。
仙人有天地靈氣庇佑，諸邪辟易，不受疾病困擾。
可是，這個世界并沒有因此變得更美好。
瘟疫，仍然是凡人最大的敵人。
史書一句，“是年夏大疫，死于疾疫者十有六七”，冷冰冰的一句話，包含多少病人骨，多少離人淚。
而這樣的殘酷語句，秦國史書中，多不勝數(shù)，比比皆是。
大秦王國坐擁百萬平方公里土地，沃野千里，卻只有兩千多萬人口。疫病帶來的人口大量減員，就是主因。
大秦王國好歹還算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就這樣，普通百姓平均壽命不超過四十歲。
王公貴族壽命，也鮮有超過六十歲的，這也是為什么過了五十歲，稱為“知天命”，五十幾歲，不知道哪天老天爺就把你叫走咯。
凡間國度對付疫病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傳染性弱的瘟疫還可以通過隔離來保護健康人。
要是不幸碰到傳染性超高的瘟疫，就只能硬抗，扛過去獲得免疫，抗不過去撒手人寰。
偶爾也會有仙人出手，救治凡人。但是這個過程并不輕松，因為需要仔細內(nèi)視找到“邪祟”所在，然后精細控制靈氣，將其清除，整個過程比較耗神。
大多數(shù)仙人并沒有耐心救治凡人，往往就是象征性救幾個“有緣人”，留下一段佳話，就飄然離去了。
凡人低處塵世，苦苦掙扎。
仙人高居云端，無動于衷。
這仙人，難道心真是鐵做的嗎？凡人的命，就不是命嗎？難道就因為無法救下所有人，所以干脆就懶得管了嗎？
仙人長生久視，想改變他們的觀念，非一日之功。
陸寬內(nèi)心，從來就不認可仙人就高人一等。
所以陸寬才會選擇可以大范圍治愈凡人的神通“祛病”，而不是強化自身的戰(zhàn)斗類神通。
另一方面，“祛病”神通要是在別的仙人手里，可能就是個群體治療瘟疫的手段。但是陸寬還同時具有地球上的知識積累，“祛病”在陸寬手中，可以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祛病”神通中提到，其可以“大幅削弱致病因子的毒性，并將其分離”。
這意味著可以分離致病毒株，然后削弱其毒性。
這豈不就是減毒活疫苗？陸寬心底暗道。
減毒活疫苗是前世地球上最經(jīng)典的疫苗制備方法，最早的減毒活疫苗是法國微生物學(xué)家路易斯·巴斯德發(fā)明的狂犬疫苗，拯救了無數(shù)性命。
減毒活疫苗的核心就是毒力降低的毒株。這種弱毒性的毒株，抗原性高，可以長時間和人體發(fā)生作用，誘導(dǎo)產(chǎn)生較強的免疫力，激發(fā)起機體良好的免疫反應(yīng)。
減毒活疫苗也有不足之處，篩選毒力降低的毒株很困難，耗時非常長，并且減毒毒株在體內(nèi)還有回復(fù)毒力的風(fēng)險。
但是前世減毒活疫苗面臨的這一切劣勢，在這個仙俠世界，在神通“祛病”面前，通通都不存在了。
既然“祛病”可以“大幅削弱致病因子的毒性”，那么意味著，任何細菌和病毒引起的傳染病一經(jīng)爆發(fā)，陸寬都可以迅速獲得對應(yīng)的減毒活疫苗。
如果讓陸寬像其他的仙人那樣，挨個治療患病凡人，就算陸寬不眠不休，一天最多救助百人不到。
現(xiàn)在有了“祛病”可以治愈病患的同時獲得疫苗，然后將這批疫苗接種給健康人群，就可以極大程度上避免史書中描繪的人間地獄的出現(xiàn)。
就算沒有氣運系統(tǒng)，陸寬下山出任國師，也會竭盡全力造福凡間。沒有這份大宏愿，氣運系統(tǒng)都不會被激活。
現(xiàn)如今，有了“祛病”在身，陸寬當然更要善加利用。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大好青年，守護凡人，勤勤懇懇為人民服務(wù)，責無旁貸。
……
次日晌午，大秦皇宮，太和殿。
太監(jiān)李公公扯著嗓子一聲尖叫，“宣大齊使團覲見~！”
隨著這聲傳喚，大使長孫嵩和參贊孟中浩攜國書，緩步上前。
秦昌誠見入太和殿拜見自己、遞交國書的大齊使者，只有這兩人，奇道。
“不知司馬國師何在？身體可曾恢復(fù)？”
表面上看，是秦王在關(guān)心大齊國師，可是這言下之意便是暗示面前兩位，此等大事，他們做不了主。
秦昌誠這也在暗諷大齊國師不自量力，昨日殿內(nèi)口出狂言，如今身受重傷完全是自取其辱。
陸寬站在秦王身后，對司馬仲輝這種避而不見的行為，也微不可見地輕皺了眉頭。
長孫嵩恭敬彎腰，雙手將國書遞交給李公公后，連忙伏跪在地，做了一個長揖，恭聲回答道。
“稟大秦陛下，謝陛下掛念。國師重傷在身，直至昨日午夜才恢復(fù)神智，隨后國師開始自己療傷，并嚴命我等不要進屋打擾?！?p> “今日寅時，我等欲喚國師同行進宮，拜見陛下，卻發(fā)現(xiàn)國師不在屋內(nèi)，不知所蹤?！?p> “小臣大驚失色，立刻召集使團成員問話，并組織人手多方尋找，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司馬國師的蹤跡?！?p> “小臣怕誤了進宮面圣的時辰，這才不得不匆忙前來。國師必是有要事在身，所以不能同行，失禮之處，還望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司馬仲輝失蹤了？
秦昌誠聽聞此言愣住了，難以置信。一時間，太和殿中，群臣面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呵呵，仙人也能失蹤？誰敢讓仙人失蹤？
秦昌誠按住心中的怒火，回頭與陸寬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有幾分詢問。
長孫嵩這個回答很有意思，如果司馬仲輝只是身體不適，或者礙于面子，不愿出席。那么讓長孫嵩假稱其身體有恙就是了，而不是說“國師不知所蹤”。
陸寬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下手并不重，應(yīng)該不至于把司馬仲輝打得起不了床。
陸寬自己也頗有些與郁結(jié)，他還等著向司馬仲輝詢問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