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天佑再次醒了過來。
首先入眼的是藍藍的天空,天上還有幾朵白云。他先是一驚接著又是大喜。很快他轉(zhuǎn)頭四處尋找,接著又聽到了小溪的流水聲音。他長嘆了一口氣,“終于出來了!”他喃喃自語道。
此時耿天佑是仰臥在一塊草地上,他舉起雙手,發(fā)現(xiàn)右手上的傷已經(jīng)不見了。而且感覺完好如初,仿佛沒有受過傷一樣。只是全身乏力,虛脫了一樣。
他慢慢的用雙手把身子撐起,坐了起來,環(huán)視四周。不遠處一個火堆,早已經(jīng)熄滅。自己的弓箭和長刀仍然擺在那里。包裹就在自己身邊。一切和進入白霧前沒有區(qū)別。
難道真的是做了一個怪夢?耿天佑有些不確定了。
不過他又把包裹拿了過來,快速的打開。里面除了一些常用品和傷藥外,沒有任何食物。
他很清楚的記得,那段時間每次進食的細節(jié)。那種感覺非常真實。如果只是做夢的話,那些食物去哪了?半只燒雞呢?
很快耿天佑就確認自己并沒有在做夢,那一切是真實發(fā)生的。雖然有很多怪異與不合理的地方,但有些是無法作假的。
比如,自己腿邊上的一本小冊子。
他伸手將那本小冊子拾起,薄薄的仿佛沒有重量。封面上的那三個字仍然不認識。但是沒了金光,這本冊子顯得很不起眼。打開小冊子,里面只有二頁,加上封面總共只有三頁紙。但是除了封面有三個字以外,其他的紙張是空白的。
無字天書???
耿天佑自然的想到了一個說書故事。如果能破解這本書,說不定上面真的有仙法也不一定。到時候財富、榮耀唾手可得。于是他很細心的找了一塊布,把小冊子包好放進懷中。
還有一把劍呢?
他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把劍。既然劍和小冊子在一起,說明兩樣東西都很重要。而且他也很想有一把劍。將來如果做一名俠客,沒劍怎么行?
耿天佑掙扎著站了起來,頭還是很暈,身子也沒力氣。但現(xiàn)在找劍要緊,其他都不重要。
過了一會,他終于在小溪邊找到了這把劍。這把劍被插在一塊大石頭上。這個位置很特別,是附近唯一能直接曬到太陽的地方。陽光曬在劍上,劍身周圍隱隱有些白霧。看上去,與之前的困人的白霧有些象,就是太稀薄了。
見到這個奇異的現(xiàn)象,耿天佑也知道這把劍有些靈異。不過既然是仙劍,靈異當然是越多越好。他伸手將劍撥了起來,準備帶下山慢慢研究。
“你干什么?快把小爺放下!”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嚇得耿天佑一哆嗦,把劍掉在地上。
“喂,快點把小爺插回去!”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這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而且耿天佑也確定了聲音的來源。剛才就是這把劍發(fā)出的聲音。于是他試探著對劍說:“前輩,是您嗎?您脫困沒有?”
“你這個人真麻煩,快點把我放回去。別打擾我曬太陽!”那把劍又說話了。于是耿天佑連忙把劍插回了原處。
過了半天,耿天佑看那把劍并不說話,于是問道:“前輩,您怎么不說話了?您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過了一會,只聽到那人打著哈欠聲說:“你是說塔里的那個人嗎?他已經(jīng)死了!剛才是我救了你!”
耿天佑聽著納悶,前輩死了還好理解,畢竟他自己說也快死了。至于自己被救了又是什么情況?說話的這個人,到底和前輩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要救自己?。。。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問題,但是說話的這人,很明顯不是很想解釋。通常世外高人又最討厭被人騷擾、糾纏,那該如何讓他開口呢?
于是他思索著并觀察了一會,對著劍說道:“前輩,您看現(xiàn)在太陽已經(jīng)偏西了。再過一會,您這里就會曬不到太陽。我知道山腳下有一大塊草地。那里完全沒有遮擋,不如我?guī)^去如何?”
又是寂靜無聲。過了一會,那把劍又說:“其實我不一定要曬太陽的。只要你給我喝一口精血就行!”
邪魔妖道!
耿天佑本能的退后了幾步,全神戒備著。看來塔里的那個前輩說的是真的,邪魔妖道就在眼前。就在那把劍里!不過耿天佑沒有蠢到和邪魔妖道去戰(zhàn)斗。他只不過一個凡人而已。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后退,逃得越遠越好!
那把劍對耿天佑的舉動,并沒有反應。只是用淡淡的語氣,又說了一句話?!澳氵€記得暈迷前,最后發(fā)生的事情嗎?”
記得!當然記得!耿天佑不會忘記一雙死魚眼睛,瞪著自己的感覺。那雙眼睛充滿著死氣,但是又好象有漩渦在里面轉(zhuǎn)動。那是什么人的眼睛?為什么那么怪異?而且為什么自己看到那雙眼睛以后,就身不由已,全身乏力,頭痛欲裂。接著就暈過去了?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耿天佑回答了一句,身體仍然在慢慢的向后退。
“他要奪舍你。”那把劍的回答也很奇怪。耿天佑根本聽不懂。
“奪舍是什么意思?前輩為什么要這樣做?”耿天佑大聲的問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到了火堆旁,拿到了弓箭和長刀。手中握緊武器,現(xiàn)在他總算有點安全的感覺。
“他奪舍你,如果成功,你就死了。而我阻止了他,所以救了你。明白了嗎?”那把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好象沒看到耿天佑已經(jīng)拿起了武器。又好象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前輩他與我無仇,為什么要奪舍我?”耿天佑繼續(xù)大聲的問道。
“凡人在修煉者的眼里,不過是一只螻蟻。你見過屠夫和豬去商量嗎?”那把劍停頓了一會,又接著說:“他肉身已經(jīng)腐朽,如果再沒合適的肉身,他就只能寂滅了。誰知道你送上門去,這么好的肉身,他當然要奪舍你了!”
“奪舍以后,我會怎么樣?”耿天佑連忙問道。
“當然是魂飛魄散了”那把劍解釋著。
“既然前輩救了我,那個人不就死定了?”耿天佑又提了一個問題。
“沒錯,早就成灰了!”那把劍肯定的回答道。
耿天佑低頭默念:“前輩,冤有頭,債有主。雖然你是想害我而死。但弄死你的人是那把劍!請你以后不要來找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他默念了幾次以后,感覺好多了。
說到這會,耿天佑總算明白了一些。他有點相信那把劍的話。因為暈迷前,看到的那雙眼睛真的很可怕。而且當時自己也完全被控制了,如果那人成功,自己說不定真的死了。不過耿天佑也不完全相信那把劍,畢竟他要喝自己的血。喝人血的從來都不是好人。這是說書先生說的。
“多謝前輩搭救,晚輩沒齒難忘!就此別過,后會有期!”耿天佑既然不相信那把劍,自然也沒什么好說的。于是準備告辭。
那把劍突然急切的說道:“其實我不一定要喝你的血!”
“告辭!”耿天佑簡單收拾以后,調(diào)頭就走。
“你不想知道為什么嗎?”那把劍開始喊起來了。
“不想知道!”耿天佑開始跑起來。
“你不想知道你在迷霧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那把劍又急切的喊道。
“沒興趣!”耿天佑一邊跑一邊回答。
“你想知道,你血脈里的秘密嗎?”那把劍的聲音開始有些嘶啞了。畢竟二人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非常遠了。
咯噔,耿天佑心里楞了一下,他停了下來。他一直在回顧迷霧中發(fā)生的事。二次脫困都與血有關系。一次是自己的鮮血,破開了白霧墻。另一次是血布條,讓自己拿起了小冊子和那把劍。他記得很清楚,也很確定是因為血的緣故。但為什么自己的血,卻會與仙物有關系,就不清楚了。他也明白,那把劍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了。
那把劍見到耿天佑停了下來,繼續(xù)說:“你想不想知道你拿的是什么書?”
這下耿天佑真的不鎮(zhèn)定了。如果有了仙書,學會仙術。將來必將光彩奪目。劉昆、吳知縣、鄭將軍他們,完全可以直接拍死。哪怕是皇帝都可以試著當一當。逍遙自在,唯我獨尊,不就是神仙的真實寫照么。
只是他畢竟讀過書,能分辨真假。那把劍說的話,到底該不該信,他還是有些猶豫。萬一只是騙他回頭呢?萬一還是要喝他的血呢?如果被奪舍怎么辦?此時的他非常的矛盾。
他慢慢的走回了幾步,遠遠的對著那把劍喊:“那么請問前輩,你又是什么人?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叫我石真人。至于你信不信我,我可以教你看那本書上的字!”那把劍大聲說道。不過又用更大的聲音喊了一句:“你TMD的能不能過來點,和你說話太費勁了!”
“前輩,我站這里就很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教我認字了!”耿天佑只是挪了幾步就停止了。并沒有回到小溪邊。
“再過來點!”
“就這里很好了!”
“你TMD的到底要不要學?”
“前輩,我對你還沒那么放心!”
“放心吧,我不會吃了你!我對吃人沒興趣!”
“那你會怎么樣?”
。。。。。。
“就這里了,不能再動了!”
二人經(jīng)過爭吵,總算達成了一致。耿天佑站到離那把劍10米遠的距離,他躲在一棵大樹后面,整個人都縮了起來,藏在樹影里。
石真人也守諾,給出了看書的方法。不過還是滴血。。。
耿天佑把手指放在嘴里咬破,滴在第一頁上,果然很快就發(fā)出微光,慢慢的一些小字就顯現(xiàn)出來。接著他又把血滴在第二頁上,上面顯現(xiàn)出一張人形圖,上面標了很多穴位和線條。還有很多小字注釋。
問題又來了,這些字他一個都看不懂。還是沒有用!
“石真人,你給的辦法不靈?。∩厦娴淖治也徽J識!”耿天佑沖著它說道。
“你認不認識字,管我什么事。我只答應讓你看到!”石真人又恢復了懶洋洋的口氣。
“你明明答應教我認字的!”
“我什么時候答應過!”
“就有,就是剛才答應的!”
。。。。。。
耿天佑又和石真人吵了起來。說來也奇怪,耿天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人吵架。但這個石真人,總是能抓住他的痛點,讓他不得不說。結(jié)果越說火氣越大,就吵了起來。
吵了半天以后,二人再次達成共識。耿天佑要提供一滴血給石真人。石真人負責教會他認識這些字。并且能完全理解這些字的意思。
耿天佑再次把手咬破,只見一道寒光閃過。那把劍在傷口處吸了一口,很快又是一道寒光閃過。他暗暗心想,仙劍果然名不虛傳。仙劍飛過來的時候,完全在一瞬息在就到了,自己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過了一小會,石真人一直不說話。耿天佑怕他使詐,于是說:“石真人,該你教我認字了!”
這時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不耐煩的響起了:“知道了!你把書頁反過來看,就能認識了。還有這些字要唱出來,不是用來念的!”
耿天佑再次被嚇到了,怎么突然跑出來一個男童的聲音?剛才石真人明明是一個年青男子的聲音啊?
“石真人?是你嗎?你的聲音怎么變了?”耿天佑來不急看書,試探著問道。
“當然是我了!我偽裝成人的聲音和你對話,就是為了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說我容易嗎?”石真人回答了。
耿天佑有些蒙了,石真人偽裝的目的是什么?難道說石真人其實就是一個男童?自己會不會被騙了?于是他連忙打開書,對著光線從后面看字,果然那些字是反寫的小纂。封面寫的是,吐納歌三個字。
第一頁則寫著:虛空甯宓、渾然無物!無有相生、難以相成!。。。
八字一句,非常押韻。多讀幾遍,他不由自主的哼了起來。而且哼完以后,感覺心情非常舒爽。只是哼了幾遍以后,耿天佑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只所以會哼,那是因為這首歌的曲子,已經(jīng)被自己深深的印在腦海中。那是母親經(jīng)常用碗筷,敲打的那個曲子。母親敲打的曲子,與這些字完全契合。然后被自己很自然的哼了出來。
石真人的聲音突然響起:“看來你得過高人指點,不用我教,你就會唱了。我還是失算了!”
耿天佑臉色一黑,這個石真人竟然又挖了一個坑。還好有母親照顧,自己才沒掉進去。不然又會被他要求做什么。
“石真人,這個吐納歌,算什么仙術???我從小就會了!根本沒用!”耿天佑大聲的說。
“這是我派的入門口訣,你學會了就能成仙了!”石真人回答道。
“可是這東西根本沒用??!”耿天佑失望的說道。
“你求我?。∏笪?,我可以教你!”石真人回答道。
耿天佑一咬牙:“你又想怎么樣?你說吧!”
“你先說一下你的來歷,我看看怎么幫你!”石真人看樣子是吃定了耿天佑,不慌不忙的說。
耿天佑沒辦法,只好把自己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其實也沒什么好說。除了昨天以外,以前的日子都是波瀾不驚,千篇一律。
不過他說完以后,遠遠聽到石真人在自言自語:“轉(zhuǎn)世?不象!奪舍?不可能!胎中之迷?應該不會!血脈傳承?可能性很高!他到底是誰呢?。。?!?p> 石真人嘀咕了半天,耿天佑等得不耐煩了,大聲喊:“石真人,你到底要怎么樣?”
石真人有些不高興的說:“煩死了。你的身世我還沒有頭緒!”
“那你到底教不教我啊!不教,我就下山了!”耿天佑連忙喊道。
“欸,你別走?。∥铱煜氲搅?!”石真人也急了。
又過了一會,耿天佑說:“我真走了!”
“我馬上就想到了!你再等一會!”
“我走了!”
“等等!”
“走了!”
“別!”
。。。。。。
過了很久,石真人發(fā)現(xiàn)耿天佑已經(jīng)走遠了,連忙大喊著:“喂,你別真走了。你回來!我不想了,我現(xiàn)在就教你!”
不過耿天佑根本沒理他,仍然向山下走去。
“你回來!我發(fā)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滿足你所有的要求!”石真人瘋狂的喊道。
耿天佑聽到這句話以后,終于動心了。如果有仙人幫助,那有什么不能做的。
他又走了回去,遠遠的說道:“石真人,你說話當真?”
“我發(fā)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滿足你所有的要求!否則天誅地滅,魂飛魄散!”石真人大聲說道。
“你這個條件不能違背良心道義,也不能做違法的事!”耿天佑補充了一句。
“沒問題!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你得認我做大哥!”石真人認真的說道。
“認你做大哥?”耿天佑感覺啼笑皆非。這個石真人是認真的嗎?認他做大哥算什么條件?
“欸!二弟!”石真人順口就答應了。
“等一下!你為什么叫我二弟?”耿天佑一臉黑色的質(zhì)問道。
“那我應該叫你什么?”石真人小聲的問道。
“反正不能叫二弟。任何和二相關的字都不能用!”耿天佑嚴肅的說道。
“好吧,老弟!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