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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墨江山

第二十四章:鷸蚌相爭

潑墨江山 喵初曉 4158 2020-07-22 12:00:00

  王司學(xué),原名王孝廉,祖籍并不在臨城,原先也不是司學(xué),而是臨城幾百里外的一個縣的縣令。

  王晶晶作為王府的嫡長女,在小縣城顯得各方面都一騎絕塵,因此才落得如此驕傲的習(xí)性。

  為什么還沒被打敗呢?說來也巧,這王家進臨城,其實也就三個月前的事情。

  王司學(xué)沒什么愛好,就愛寫詩作詞,用筆桿子指點江山。他把自己的詩集寫成了一本書,還專門花錢印了幾百冊發(fā)給縣里百姓,百姓覺得寫得好就流傳了出去,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有幸到了皇帝手上。

  皇上喜歡他的詩詞,雄勁有力,心懷天下,正巧宮里教皇宮貴族的老司學(xué)剛剛退休,他就專門把王府請到了宮里來。

  這宮里教教孩子的司學(xué),又剛來臨城不久,全家搬遷更是上個月才徹底搬完,要說有什么仇家,還真是難以覓得。

  對于滕六六來說,心里猜測的人選數(shù)來數(shù)去也就那幾個,實在不行就真的只能查愛城協(xié)會了。

  反過來對于跪在一片白綾棺材前的王晶晶,則只有一個人選,滕六六,哦不,在她心里,這個人是秦梓潼。

  晚上的時候,一向被人嫌棄、甚至連丈夫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王晶晶,迎來了一位客人。

  “二皇妃,或者說前太子妃,怎么,來看我笑話?”王晶晶說話一直不是很客氣。

  很少在人前露面的二皇妃,拿下了她的帽子,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我對看笑話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如表面那么愚蠢,還是尚且能領(lǐng)悟?!?p>  二皇妃的眼睛狹長,嘴唇上有一顆美人痣,嘴唇下還有一道傷疤,據(jù)說是二皇子嗜酒的時候誤傷的。

  誤傷以后,二皇妃就以自己丑陋冒犯貴族為由,鮮少露面,甚至任由二皇子李滄樂帶姑娘回宮,新入宮的,幾乎都沒見過這位皇妃。

  王晶晶琢磨不透她特地來找自己是要干什么,沒有回答。

  二皇妃則繼續(xù)說:“你想報仇,我可以幫你,你想要飛黃騰達,你覺得自己是鳳凰,我也可以幫你?!?p>  “幫我?且不說報仇,我現(xiàn)在本來就是太子妃,需要你幫我?”

  二皇妃笑了:“你不會真的覺得李滄城有那個能力能登基吧?到時候,你和他一起陪葬!”

  王晶晶的面容有點扭曲。

  二皇妃繼續(xù)指出來:“你可是跟著王司學(xué)最早一起過來的,三個月了,你也不會覺得自己真的風(fēng)華絕代吧?”

  王晶晶有點慍怒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宮外面看,李滄城,或許是個好苗子,宮里面打聽打聽就知道,你以后跟著他,會有哪些死法可以選。我呢,想當(dāng)皇后,滄樂那么愛我,我不能負他,但皇后么,就要母儀天下,我可以安排你,做滄樂的女人,以后讓你當(dāng)貴妃,怎么樣?”

  “呸!”王晶晶說不上來的惡心這個二皇妃。

  二皇妃高貴地收拾收拾自己的裙擺,準備離開了。

  王晶晶又叫住了她:“你說能幫我報仇,怎么報?”

  二皇妃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剛才說的一切,你都可以考慮考慮,和我一起,不會虧待你。九皇妃是九皇子非常重要的籌碼,你恨她,懷疑她殺了你全家,那我自然樂意幫你一起鏟除她?!?p>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對了,為表誠心,先附贈一個消息吧,九皇妃,并不是秦家小女兒秦梓潼?!?p>  一天飛速地過去,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第二天了。這次皇上還是給了三天,滕六六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改名叫滕三三。

  看著滿桌子比比拿過來的卷子,一點頭緒都沒有,滕六六有些崩潰:“說到底,王司學(xué)為什么會成為王司學(xué)?。空娴氖菚o皇帝看了嗎?皇帝什么都看嗎?說得跟民間佳話一樣。”

  李滄聰路過,摸了摸滕六六的小腦瓜:“我覺得這是對外的理由,父皇每天卷子都看不過來。”

  “那王晶晶嫁給李滄城,是不是也有點說法?”

  李滄聰點點頭:“你覺得是為什么要王晶晶?”

  “表面上看,王晶晶是待嫁的閨女里年紀最大的,但是說到底也不符合李滄城的要求,皇上真的會根據(jù)這個選兒媳嗎?”

  “父皇讓你查案的時候,你怎么不直接問他?!?p>  “嗯?對哦?!边€有這操作?可惜已經(jīng)出來了,面見一次圣上不容易,滕六六只能先一個個把自己心目中的嫌疑人排除。

  “李滄聰,不至于是你滅人家門吧?”

  “我為什么?”

  滕六六從李滄聰身后一撐,跳到了他懷里:“因為你的寶貝媳婦被掐了?!?p>  李滄聰貼近了,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她家留著有用的,不是我殺的。以后我會對付她的,你放心。”

  滕六六很信任李滄聰,他說不是他干的就不是他干的,轉(zhuǎn)而思考別的可能性。

  “王晶晶還得罪了誰呢?或者說王孝廉一家,進臨城又是因為什么呢?”滕六六滿腦袋問號。

  “要說得罪,她罵你的時候不是把秦家都帶上了?”李滄聰往別的地方引。

  滕六六靈光一閃:“大皇子或者七皇子或者六皇子?”秦家還真是受皇子憐愛呢。

  轉(zhuǎn)念一想,又否決了:“至于嗎?就因為女人被罵一句,就殺人全家,跑過去說‘寶貝我殺了罵你的人全家'?這變態(tài)吧!”

  李滄聰突然歪著腦袋,問她:“六六,你真的對這件事看不透嗎?”問得仿佛這是個一加一等于幾的問題,仿佛她滕六六是個傻子。

  滕六六有點生氣了:“去去去,我看不透會慢慢查的,至于把我當(dāng)傻子嗎?”

  李滄聰笑了一下,說還要辦其他事情,走了。

  “你最近事情挺多???”

  “紅人嘛,你丈夫要發(fā)達了?!?p>  “我才不信,你陪陪我?”

  “我不會翻墻?!闭f完,不留情地走了。

  這男人真的是,老是忙別的事情,都不心疼次次被下了三日降頭的自己嗷。

  滕六六決定還是去現(xiàn)場,再好好查查。

  作為司學(xué)的府邸,王府不是很大,就是個小四合院,帶幾個小院子。

  刑司把王府里里外外都圍了一圈人,尸體被蓋上了白布,送到了刑司的仵作停尸間,幾位老爺小姐檢查完就已經(jīng)幫忙下葬。

  所有的痕跡還保留著,有人死的地方還做了標(biāo)記,部分物品被帶走做檢查了。

  滕六六沒有跟前面打招呼,直接翻墻進去了,進去后還看到一些仵作沒有離開,非但沒有翻墻的心虛,甚至還熱情打了招呼:“大師,早啊?!?p>  張大師翻看著一個打碎的瓶子,沒有正眼看她:“你看看人家殺手,神不知鬼不覺,你再看看你,翻個墻還要打招呼?!?p>  滕六六癟了癟嘴巴,沒有理會大師的嘲諷:“有沒有什么收獲?。俊?p>  “比比不是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嗎?看來小姐也沒什么收獲。我這嘛,多了點收獲。”

  “什么什么?”

  “事先有人給他們下過安眠散,廚房那邊查出了安眠散的瓶子,在倒掉的泔水里,也驗出了相關(guān)的成分?!?p>  預(yù)先準備好的作案?里面還有內(nèi)應(yīng)?

  “那人口都對上了嗎?”滕六六問。

  大師旁邊的手下回答:“一共發(fā)現(xiàn)五十三具尸體,王府的人都在,找到了他們的仆役登記手冊,還在一一對應(yīng),不過數(shù)量上是沒缺的?!?p>  滕六六越發(fā)摸不著頭腦了,反而是大師發(fā)出了靈魂質(zhì)問:“你們暗二部沒有參與嗎?”

  滕六六“嗯哼”了一聲,反問:“為什么覺得我們的人參與了?”

  張大師說:“這手法過于利落了,我查案子查那么久,三流的殺手是沒辦法造成這樣的殺人現(xiàn)場的?!?p>  一流的殺手,業(yè)界能想到的就是暗二部,因為暗二部是幾乎收容了所有一流殺手的地方。

  “有可能是我爹派人殺的嗎?”

  張大師笑了一下:“小姐,這我就不知道了,不如你自己查查?”

  滕六六看著王府,一片蕭條。但是意外的沒有很多血跡,幾乎都是對準了要害一刀斃命的,這血量估計連傷口都是剛剛好,不長一寸。

  周圍的擺設(shè)也基本完好無損,偶有被殺害的仆人撲倒的花瓶。

  滕六六又繞到了傳聞中三個潛入的痕跡,都是翻墻進來的,腳步很輕,都沒有留下完整的腳印,并且著陸點都很少,跨度很大,勉強從腳印的大小可以猜出大概是兩女一男。

  “屬實高手啊。”滕六六陷入了沉思。

  “而且小姐你看,王府并非地處偏僻,周圍有很多民居,但是王府死亡,是早上送蔬菜的人敲門發(fā)現(xiàn)沒人應(yīng),推開門才發(fā)現(xiàn)了這可怕的一幕?!贝髱熍赃叺男〉懿恢朗裁磿r候跑到了滕六六后面,做著檢查。

  “你覺得,有幾成是暗二部做的?”

  “九成。”

  ——

  暗二部不在刑司里面,而在刑司地下。

  滕六六往常去刑司,都是上面的一間雜物間辦事情的。

  但在雜物間旁邊,有一個堆滿雜物的“真雜物間”,進去打開唯一固定在地面的一個箱子,扭動里面的一個小盒子,雜物間就會發(fā)出聲響,抬起中間的兩個空箱子,就出現(xiàn)了往下的道路。

  滕六六走進地道還覺得有點神奇,好像要嫁給李滄聰以后,就很久沒來這里了。

  走三分鐘的地道,就開始開闊起來,有著與刑司氛圍完全不同的寬敞和明亮,還養(yǎng)了幾只小貓咪在地上伸懶腰。

  管事的姑娘看見滕六六非常開心:“小姐,好久沒看見你了!來這里看看大家?”

  滕六六點點頭,隨手翻起了任務(wù)墻。

  暗二部有兩種模式,一種是根據(jù)暗二部的規(guī)矩,以暗二部特殊的方式直接把任務(wù)委托到暗二部的;另一種則是有專門的人去記錄發(fā)布給殺手們的任務(wù)。兩種方式都會記錄在任務(wù)墻上,在墻上就表示沒有被接,任何暗二部的殺手都可以接任務(wù)。

  墻上沒有什么特殊的任務(wù),滕六六又問:“核銷的任務(wù)單有嗎?”

  一般殺手就是殺人,暗二部有專門的人聯(lián)系買家,所以任務(wù)完成了需要殺手提供核銷單,以便結(jié)月錢。

  管事的撥了撥算盤,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沓紙:“這個月的全在這了,要上個月的我再給您找?”

  “夠了,就這個月的好了?!?p>  滕六六翻著核銷單,表情越來越凝重。

  旁邊管事的姑娘忙著算賬,沒有看滕六六,像是聊家常一樣說著:“小姐,最近比比和覺覺挺閑啊,接了兩個大單子呢,真敢接?!?p>  滕六六拿出了一張寫著比比覺覺名字的核銷單,問:“兩個大單子?這里只找到了一張?!?p>  管事姑娘看了一眼:“嗨,還有一個在找時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一下子都殺了,老爺說影響不好。”

  “老爺?是滕君鋒下的任務(wù)是嗎?”

  管事姑娘終于感覺到一絲不對了,笑容逐漸凝固:“小、小姐?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

  滕六六用力捏著那張紙,喃喃道:“我也以為,我是可以知道的?!?p>  “還有一個是誰?除了王府,還有一個大單子是要殺誰?”滕六六此刻的表情和平常嘻嘻哈哈犯傻有些不同了,是要拔刀的表情。

  管事姑娘有些虛:“既然您不知道,不如直接問老爺呢?”

  “到底我是暗二部的老大,還是滕君鋒是這里的老大?說到底,如果是滕君鋒派人殺的王孝廉,那皇帝找我有必要嗎?你們口口聲聲說都是我的人,結(jié)果全都把我蒙在鼓里,耍的團團轉(zhuǎn)?”

  說著說著,滕六六眼淚都流下來了,她只是不明白,她覺得這世間所有人都可能可以把她當(dāng)棋子,但暗二部,是她從小信任的地方,是她最可以放心的地方。

  現(xiàn)在才明白,不過是滕君鋒借她的手,組建的暗殺部隊。

  她,才是徹徹底底的棋子。

  管事的姑娘武功并不是很好,只是算賬管事特別不錯,她也是滕六六發(fā)現(xiàn)挖掘過來的,她看著滕六六這個樣子徹底慌了,一邊拿著手絹給滕六六擦眼淚,一邊解釋:“我、我真的不知道您不知道這件事,比比和覺覺可能也不是有意要瞞您的,我是覺得這個事您親自問老爺會比較好?!?p>  “所以第二個案子,殺的大人物,是誰?”

  “陳浩奇,大將軍陳浩奇。”還是如實說了出來。

  “他不是冰冰姐的公公嗎?”

  “是的,這個任務(wù),是大小姐,和老爺一起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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