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亦和支嘉雁將破船緩緩?fù)迫肓苏訚伞?p> 支嘉雁道:“姐姐,不瞞你說,我之前遇見那變異滿月蟲的時候,曾許了個愿?!?p> “啥愿?。俊钡乙嗪闷娴?。
“當(dāng)時想的是,如果這時候有一個男子來救了我,不論他是什么樣子,我會毫不猶豫的就嫁給他?!?p> “呃......”狄亦感覺臉部顫動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也這么想過。
“但那個男人吐的那口痰惡心到我了,所以這個愿望我宣布作廢了,而且我當(dāng)時還有一個奇怪的第六感?!?p> “什么第六感?”
“姐姐你許了一個和我一樣的愿?!?p> “???”狄亦如木頭般愣著,隨即干笑道:“哈,哈哈哈,不可能不可能?!?p> “我也覺的不可能,畢竟姐姐你風(fēng)采照人、貌美如仙,怎會許這樣掉價的愿?!?p> “嗯,受用,繼續(xù)?!钡乙鄿\笑著。
“你不會騙我吧?我怎么總感覺你許了呢...姐姐!那個那個!他吃剩下的肉!”支嘉雁指著水面上的一塊爛肉道。
還好換了話題,正愁怎么應(yīng)對呢,狄亦擦擦汗道:“用力點劃船,先到肉邊再說?!?p> 靜水里,肉附近有一處浮著很多泡泡。
“這泡泡是...”支嘉雁木僵的手指緊緊扣著噴甲盾,一掌輸入法力拍進盾中,盾的中心有一甲,甲的四周有龍虎蒲伏,甲的中心有金珠含光,龍行虎步、龍吟虎嘯時,法力迸發(fā),世甲冥吟起念,盾甲由小化大即為喚冥光甲,光甲離盾入水,水面如沸,光甲浸于水中,水山成金漲起,水山周圍水平自然下落,船只跟隨下落,“姐姐,仔細(xì)看看,有無那人的身影。”
借著水里金光,狄亦見水下殘葉爛枝極多,還有大大小小的泥山,就是不見那江時朗的身影。
水山落下,船只也升回了原來正常的位置,水下的金光也漸漸熄滅了。
“怎么樣啊姐姐,我沒看到他?!敝Ъ窝慵钡馈?p> “我也沒看到?!钡乙啻舸舻?,“嘖,怎么辦呀?!?p> “他莫非在更深的地方?”
“水下泥山不少,想必是更深的地方吧?!闭f完這句話,狄亦已經(jīng)有氣無力著,覺的自己如墜冰窟,一張玉臉已變的死灰般蒼白,她明白,她殺人了,她想那水上的泡沫漂浮這么多,人死的時候該有多難受,多絕望。
支嘉雁吸著鼻子,眼淚已大串的流了下來,嚎啕大哭起來,“哇?。∫粭l生命就這么在我眼前消失了!”
狄亦眼中沁出淚花,哀哀的哭著,看著那泡爛的肉道:“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p> 這是一個悲傷的夜。
黎明到來,霞光破云四射,朝陽嫣紅。
西鐘山,突于群峰之高山,樹木蔥蘢,鳥語花香。
山頂有一少女和一男子,正俯視著即將登頂?shù)牡乙嗪椭Ъ窝恪?p> 少女婀娜之姿如青蓮初綻,手持丹虛寶扇,耳戴驚荼驍墜,衣衫只是一抹黑紗纏裹,她于頂端便是奇珠高顯,集于山川靈秀之貌;男子個子奇高,上身純白長袍加持,相貌陰惡,一對指長尖牙露于黑唇之外,肩膀?qū)挻?,一雙鐵手,身背陰沙巨刃,遍身玄陰刀片。
少女道:“看她們的方向應(yīng)該也是去爭奪散人稱號的人?!?p> 男子道:“這一路少奶奶你熱于與赴會的各路散人對決幾乎沒遇到什么對手,這次的蒼鹿散人非你莫屬了?!?p> “我才打了十個不到的人,赴會的人可有上千個甚至上萬個,大話不要說的過早?!?p> “為什么你不殺死他們呢?省的又在盛會遇見,還要費力氣去一一解決?!?p> “我不喜歡這樣,只有比武臺之上我才愿意動下殺手,武臺規(guī)則中殺人屬于規(guī)則,我不喜歡超越規(guī)則的游戲,不然他人不惹我我干嗎去殺了別人呢,這不是我個人的作風(fēng)。”
“那為什么我要吃了他們你不讓呢?反正對你而言那些人的生命對你沒什么意義?!?p> “野蠻人,帶的生豬肉不夠你吃的嗎?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爹從偷刀社撿回來的,你現(xiàn)在是我紫仞府的人,我們紫仞府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手段附于正道,出手絕不心狠手辣,那種吃人的事怎么能做,若傳出去,世人該怎么看我紫仞府?”
“是,少奶奶?!蹦腥祟^點,雖表面沒有神經(jīng)活動,心里已經(jīng)氣急敗壞。
“等她們上來,我要試試她們的實力?!?p> 山坡上怪樹高大,一株一株挨的緊密,每棵樹都正向朝天攬光,綠色盎然,生機勃勃。
林間小道上,狄亦和支嘉雁一路無話,都是眼睛紅色,眼圈因為沒有睡好則成了淺黑,兩人瑩白如玉的臉上淚痕交叉著樹影,都還沒有從江時朗的事件里走出來。
“姐姐,這件事過去了就過去吧,我不會跟外人說的?!敝Ъ窝銉墒帜ㄑ劢堑挠鄿I,打起精神道。
“心里難受,我殺了我們的救命恩人,我殺了一個好人。”狄亦語氣悲傷的說道。
“不,姐姐,他不是好人?!?p>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他吐痰?!?p> “不瞞你說,我以前也吐過?!?p> “你記錯了,仙女從不吐痰。”
“嗐,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钡乙嚯U些笑出聲,忽聞疾聲,拽住支嘉雁往一旁快躲,“誰?”
地面已無聲無息的插了兩枚烏黑的刀片,乃玄陰刀片。
“怎么了姐姐?”支嘉雁道。
狄亦小聲快道:“有人偷襲?!?p> “在哪?”支嘉雁左右看著。
“前面?!?p> 少女和男子正站在著小道高處俯視這里。
“兩位是去參加盛會的吧?!鄙倥馈?p> “廢話。”狄亦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使用焚明術(shù),法力已經(jīng)周旋于她堅硬的雙節(jié)護臂上了。
“無禮,怎么跟我家少奶奶說話的?”男子的聲音低低沉沉。
“少奶奶?哈哈哈,叫的好聽呢,放暗器偷襲的人還講究禮節(jié)?”狄亦諷笑道。
“你放暗器偷襲了?那玄陰刀片?”少女美目猝冷,眉頭輕皺道。
“如果她們連這種暗器都躲不過去,我覺的沒有和少奶奶你對戰(zhàn)的必要了。”男人道。
“以后沒我的命令你不能亂偷襲放暗器,聽到?jīng)]?”少女語氣單薄卻如在男人的頸旁輕輕搭脅劍刃。
“是,我記下了?!蹦腥说皖^,嘴里咬牙切齒,狠攥了下拳頭又緩緩松開了,心想這正面對決的暗器能否還能稱之為暗器?正面只能拼速度,這小女懂個球。
“剛剛下人用暗器我沒注意,如有得罪,表示抱歉?!鄙倥⑿笆值馈?p> “你們攔在這里是想搶劫嗎?”支嘉雁不滿道,“這一路上凈打架了?!?p> “哎,不不不,在下長孫冰怡,想和二位認(rèn)識一下?!鄙倥难劬θ缙届o深水,不驚任何漣漪。
狄亦也是不露怯色,還笑意掛唇道:“在下狄亦,你想以武會友?”
“正有此意?!遍L孫冰怡將丹虛寶扇合攏敲打手掌一握,“可否?”
狄亦哼笑道:“也就是說如果我不和你打,你就不會放我們過去對吧?”
“我也不強求,但之前和我打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不愿出手的,反正盛會上咱們總會交手的,何不摸底試一下呢。”
“我要是不打呢?”狄亦抱胸道。
男人鷹般的眼神盯著狄亦道:“我家少奶奶跟你打是給你面子。”
狄亦冷笑道:“你家少奶奶都自報家門了,你不做個自我介紹嗎?”
男人道:“亓官時輪,哼,如果不是少奶奶想出手,我捏你就跟捏螞蟻一樣簡...”
“時輪?!遍L孫冰怡突然開口。
男子退后一步不說話了。
“是么,來啊,我就和你打。”狄亦說罷,四周熱流肆意流淌,火流環(huán)繞在了她的雙節(jié)護臂上,法力傾注,她的拳間升溫引入火流化作火球,焚明術(shù)就此施放,火球等候著脫離拳頭。
“少奶奶。”亓官時輪等候命令道。
“你確定嗎?”長孫冰怡平靜道。
“確定?!钡乙嘧孕诺?。
支嘉雁有些擔(dān)憂道:“姐姐...”
狄亦活動活動拳手道:“沒事,反正早晚都是打,嘉雁你且閃開,我剛才就看他不順眼。”
“嘿。”亓官時輪一笑,突然朝狄亦奮力丟去了八枚玄陰刀片。
狄亦臉色赫變,躲閃不及,用雙臂一擋,八枚刀片竟刺進了她的雙節(jié)護臂里,立刻吃痛,手臂被刺傷了,她覺的自己的法力在伴隨著血從傷口輕泄著,“卑鄙,竟然突然出手。”
“我不像我家少奶奶,還要給你準(zhǔn)備的時間,既然你想跟我打,那我可不管什么規(guī)矩。”亓官時輪伸出鐵手,掌心對準(zhǔn)狄亦,那八枚刀片飛回了他的手中。
“啊?!钡乙嘣俅纬酝矗粗r血從雙節(jié)護臂的兩端端口流了出來,一滴、兩滴、三滴,滴滴伴著少許法力。
亓官時輪鐵手將八枚玄陰刀片用力一攥,再攤開手時八枚刀片已成了玄陰八角刺,八角刺刺刃都粘著狄亦的血,血生火,火變大,“火系的技能啊?!?p> 狄亦驚悟道:“偷刀社?”
“嘿?!必凉贂r輪將燃火的玄陰八角刺丟向狄亦,隨后念出飛鳥靈焰咒,玄陰八角刺帶著一波強橫的法力成了一只嘶鳴的火鳥。
狄亦露出閃躲之姿,火鳥竟然跟向著她的閃躲朝向,狄亦見躲閃不了便用出焚明術(shù)擊向火鳥,火球與火鳥碰撞,觸挨之時,亮光一點,法力波轟爆釋放,滅于一瞬,她隨即轉(zhuǎn)身用出焰嚴(yán)爪攻向亓官時輪。
亓官時輪掏出身后陰沙巨刃,格擋住了狄亦的攻擊,狄亦法力灌輸加大,那陰沙巨刃的刀刃被高溫?zé)挼牡纳t。
“你還真是自信啊?!必凉贂r輪突然黑唇一咧。
“嗯?”狄亦不解,當(dāng)時便深想自己與亓官時輪的戰(zhàn)斗里有沒有忽略的細(xì)節(jié)。
“你剛剛那一擊...你覺的真的將我的玄陰八角刺滅了么?”
“什么?”狄亦一回頭,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心頭此時一震,恍然大悟被騙。
亓官時輪單手握刃,另手掌心出現(xiàn)三枚玄陰刀片,眼瞧狄亦腹部無擋,法力聚掌,刀片立起,使力一推,刀片刺破神甲進了狄亦的體內(nèi),本來神甲便是裂痕跡跡,這又是破了三個口子。
隨后,亓官時輪的嘴巴像是木偶提線張開道:“肉玄術(shù),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