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參加老人組活動的就是村里的柯印春,除了老人組不大歡迎他外,就是生活上沒著落和心情不好。然而今天卻在老人組里意外的看到了他。從他的笑容里,獨孤蘭讀懂了他家的事情應該擺平了。茶水和煙過一巡,老人們拉開話題,
“獨孤書記,聽說村道要修了?”
“在努力爭取中,盡快把村道修好,不然我們進出都難?!?p> “好是好,就是怕修了破財?!?p> “路通財通,沒路沒財。再說這次是請了省里的大師給看過的,路正好處在財位上。”
“何時請的大師?我們老人組怎么沒參加。”
“大師事情多,路過金山寺時,給看的?!崩先藗兟犨@樣說,都靜了下來。
獨孤蘭正在想著怎么把話再說下去時,柯印春坐近了獨孤蘭,再遞上香煙后,小聲問獨孤蘭道:
“獨孤書記,還有一事咨詢你?!?p> “你說吧,什么事?”
“就是我那新房子的,不知道怎么分?!?p> “那新房子分給誰都不行,你二老就住新房子,兩間老房子就分別給兩個兒子。新房子等你二老百年之后再讓兩兒子去平分得了。這樣目前就不會有矛盾?!?p> “好辦法,就照你說的?!?p> 獨孤蘭正在與老人們八卦著,這時工程隊長走了進來,他是承建鄭勝英房屋的。
“獨孤書記,我找了你好些地方,村委、你的工作室都不見,原來你中午不睡覺,跑來與老人們喝茶聊天?!?p> “隊長,來,一起喝茶。有什么事你慢慢說。”
“鄭勝英家的工程全面完工,你看工程款何時撥過來?”
“我馬上報有關(guān)部門,讓他們派出人員到來驗收,合格后通過銀行劃撥款項到你公司賬上?!?p> “哎呀。這樣子款項到手可能要很長時間的?!?p> “確實只能按流程這樣辦理的,不然我的責任就大了?!?p> “懇求盡快撥款,因為這工程我基本上是義務的,再久拖款項我就虧大了。”
“我會盡量快的解決。政府款項走流程,自費部分的協(xié)調(diào)早日到賬,你看這樣好不好?”
“謝謝獨孤書記了。”
回到工作室,獨孤蘭打開電腦,寫出了村道水利建設(shè)申請書,規(guī)劃書和初步預算表。搞完這事些,再打開省扶貧平臺,查看數(shù)據(jù)。處理日常上報事務。拿上水利建設(shè)申請書、規(guī)劃書和預算表,到柯克強家。
進門看到柯克強家里坐滿了人,屋內(nèi)濃濃的煙味,就像在仙景里坐著一群人,這煙味把獨孤蘭嗆得猛咳。原來這些人是來辦理各種證明手續(xù)的。只見其中一位拿到證明后,從身上掏出二包香煙,往茶幾上一放,起身走了??驴藦娫趺唇卸紱]叫住他,只好接著再給其他人辦理業(yè)務。等這些人走后,獨孤蘭看著桌上的煙,有點發(fā)呆??驴藦娮匝宰哉Z道,
“哎,這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拿了人家的怪不好意思??刹荒萌思业?,像拒人千里之外,更沒意思?!?p> “這話什么意思?”
“人家送的一點,你像圣人一樣,油水不沾,拒人于千里之外,人家會覺得你一點親近情感都沒有,真沒意思。”
“有點道理,這社會就是個人情社會。但我們規(guī)定和要求不能收受的啊。”
“這要說收受就是收受,這要說鄉(xiāng)親送的就是送的,你都看到了,一放就走,叫都叫不住?!?p> “確是這樣子。”
“現(xiàn)在把兩包煙送回去吧,會認為是有意在拉開與他們的距離,今后人家見面就變成陌生人了。”
“柯書記,關(guān)于修路的事,再與你商量商量,已咨詢GL局了,路的主體部分是政府全款負責,就是配套方面,要我們負責。配套主要指路燈和兩側(cè)的排水?!?p> “那完蛋了,那來這些錢投入、”
“別急,聽我說,”
當柯克強聽完獨孤蘭匯報后,高興的笑了。只是特別強烈的要求,把預算數(shù)目再加大些。他的解釋就是,上面會層層砍少的,別到時候砍少到?jīng)]法建成。完了還難得的打趣道,獨孤書記沒到縣、鎮(zhèn)一級任職,真是我們農(nóng)民兄弟的損失。獨孤蘭不免心中暗笑,自己只懂做事的道,不懂當官的道,是不入流的,像這樣這顧做事,不顧做官,那里有官當呢。
談完修路工程方面的事,獨孤蘭提起種植的事。這事拖得太久了,主要是因為種植季節(jié)的事,推算種植時間,到時候收獲季節(jié)其它水果少,價格才高,現(xiàn)在就是最佳時間了。獨孤蘭在得到柯克強的應允后,馬上聯(lián)系了特色農(nóng)業(yè)種植公司。公司回答說,種苗早已準備好了,一直在等通知送貨。
接著獨孤蘭再匯報貧困戶鄭勝英房子建設(shè)情況,以及其他貧困戶的一些雜事。大半個下午就這樣過去。當獨孤蘭辭別柯克強回工作室時,走路覺得頭有點重,他并不在意,認為是中午沒休息造成的?;氐焦ぷ魇遥毠绿m再也頂不住了,頭暈得更厲害,只好把門一關(guān),上床躺下。
獨孤蘭這一躺,暈暈沉沉的睡得很死。不知道過了有多久,聽到有人在敲門,想爬起來開門,卻暈得難以坐起來。只好對著門外的人道,自己已睡下了,有事明天再來吧,說完又睡了過去。
一直到了第二天,再次有人來敲門,獨孤蘭醒來,覺得頭暈的情況好多了,只是鼻孔被塞住了,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堅持著坐了起來,覺得有點力了,才走到門邊開門一看,原來是柯俊在敲門。
柯俊一看獨孤蘭的面色,急得大叫起來道,
“獨孤書記,你這是病了吧,臉色這么難看。有吃什么藥沒?”
“昨夜從克強家回來時,覺得頭暈暈的,回來倒頭一睡到這時,不是你叫可能還起不來。”
“是這樣的,八月瓜的種苗已拉到詹英門口了,詹英跑去找克強書記的,然后克強書記讓我來找你。”
“哎,她怎么不直接來找我?”
“她以為你昨晚出外了。晚飯敲門不見你開門?!?p> “我有開口說話啊。”
“可能說得太小聲,外面沒聽到吧。”
“現(xiàn)在你通知老業(yè)務,開廣播通知村民到來領(lǐng)種苗。”
“老業(yè)務這時去作小生意還沒回呢?!?p> “還有誰會開廣播?”
“沒了。要不然我去開著試試?!?p> “也只好這樣子了。你去開,開不了就到各巷口口頭通知吧。我擦把臉后就去村委會?!?p> “好的,我這就先去村委會了?!?p> 獨孤蘭搖搖晃晃的洗漱完,喝下了好幾杯水,定了定神,覺得還能走得穩(wěn)這才出門。詹英見到獨孤蘭,叫他吃早餐。獨孤蘭肚里一點也不覺得餓,快步向村委會趕去。
到村委會路過村小學時,正見到校長在大門口維持學生進校秩序,見到獨孤蘭打聲招呼,
“獨孤書記,上班啊。你怎么今天臉色這么難看?”
“可能昨天著涼感冒了。暈睡了一個晚上?!?p> “拿藥吃了沒?”
“還沒來得及去拿藥,村里有急事要解決。”
“你等一下,學校里有校用的便藥箱,可以給你一點感冒藥吃?!毙iL說完快速走進了學校。不一會校長后面跟著黃鸝老師一起出來。黃鸝老師手里拿著一個藥箱,當著面從藥箱里拿出一些藥,獨孤蘭接過一看,是治感冒的西藥。只好收起來,向校長和黃鸝老師致謝而去。
走進村委會辦公室,除了柯俊在擺弄廣播外,還有兩個外地男人,坐在那里發(fā)呆。獨孤蘭與他們交談后,才知道他們倆一位是司機,一位是公司派來的技術(shù)員。一杯茶功夫下去了,還不見廣播器的一點電流聲。獨孤蘭決定,還是口頭通知,不然那些青苗在烈日下,怕是會曬死的。
獨孤蘭讓柯俊通知村的西片,自己通知村的東片。同時通知下樟村建華,讓他通知下樟村民也到來領(lǐng)苗。另外取出簽名表,交到技術(shù)員手中,讓他們回到運輸車旁,會合其他村干部幫助發(fā)放種苗。獨孤蘭在走向村東面時,邊走邊打電話,找到村書記柯克強,讓他安排一名村干部到詹英門口協(xié)同技術(shù)員發(fā)放種苗。
一切有序的開展著種苗發(fā)放,然而當獨孤蘭帶著期啞和干渴的嘴唇回到種苗發(fā)放點時,卻看到不愿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