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尷尬,咳嗽了一聲。面上倒是沒顯露出來。
“胥澤上君”
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得有的,緋辰聽聞我喚了一聲也行禮福身。到真不是我多心,雖說我與緋辰倆都是一同被玄色指點教習(xí),我卻覺得我與他之間不像緋辰那般拘禮的很。
總歸只是沒人捅破了那張紙,我也不至于太放肆了而已。
“胥澤上君不是在和各門派商議嗎,怎么到這里來了?”
我不由得也好奇,手里磨著墨,耳朵細細的聽著。
“甚是無趣,也不知是什么酒,難以下咽。想喝衣衣的酒就來了。”
胥澤上君說完,一揮袖,還沒待我看清,他人就已經(jīng)在我平時休息的軟榻上斜倚著了,青絲就那樣柔柔的的垂在軟枕上,又散落到一邊。
“那胥澤上君要喝什么酒,讓衣衣去拿?!本p辰推推我,示意我去拿酒。
“沒有,想著能少處罰我些便分了些給幾個長老諸機了,”我淡淡道“這幾日,也不太想釀酒?!?p> “罷了,衣衣的氣還沒消?!彼坪跏菐еσ庥炙坪趼犉饋砝淝宓暮?。說完站起身來要走的樣子,又想起來什么一樣,回頭對我說:“衣衣可想下山玩幾日?”
緋辰拉了下我的衣袖,示意我讓我同意。聽緋辰前幾日說的那些話,我確實也有幾分心動,隨即轉(zhuǎn)念一想,緋辰說各門派都需要經(jīng)過一番比試,她倒是不擔(dān)心,這么一來連區(qū)區(qū)驅(qū)寒之術(shù)都不會的我如何還能有機會?
“我能不參加那個比試嗎?”
“你只管跟著我就是?!?p> 他似是隨口一說,我和緋辰卻藏不住的喜悅,以至于胥澤上君走了好久,我倆還在十分興致勃勃的商量著該帶什么物件兒,什么衣服。我從未下過山,更不知道九重天山下是什么樣的風(fēng)光,于是緋辰跟我講的更加細致了。
“你不去看看比試嗎?晚些時候咱們九重天的人也要和其他門派的弟子比劃過兩招。”緋辰雙手雙手托著腮道:“我也會去的”
“好,我去看你?!?p> …
我和緋辰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兩個門派的弟子打的正火火熱,仙術(shù)不分上下,手里的劍氣愈發(fā)凜人。
端坐于首的是九重天的崇天大長老和珈天長老,左右都并未看到胥澤上君。
我原是聽他說席間酒難以下咽,才從碧留殿抱了這么一壇酒出來,這會倒是沒看見他人。
“昨兒還見到移花宮的那位筧姬,今天怎么不見了。”緋辰嘟囔著,我卻入了耳,思緒漸漸飄了很遠,一時間愣了神。
場上比試的弟子互不相讓,彼此皮膚的叫好聲也是不斷傳來。
不知道打哪飄下來的枯葉在我腳邊打滾,翻轉(zhuǎn)著,屁股后面跟著的是一圈圈打著轉(zhuǎn)的細沙。
樹上的幾只麻雀突然發(fā)出一聲銳利的叫聲——“唰”地大概是驚飛了周遭的鳥兒們,黑壓壓的一片一晃眼就從眼前飛過去了,我的思緒便也被拉回來。
“你不是也要比試嗎?和誰?”
手上的酒壇子漸漸重了起來,如果不急倒可以先放回碧留殿再來一趟。
“似乎是潮生閣的人。管他是誰呢,肯定是我的手下敗將?!绷~眉輕挑,語氣上揚好不颯爽,一副把誰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子。
“你先回去放了酒,然后趕緊你,可別又犯懶呆在碧留殿不出來了?!?p> “好?!?p> 回去的路上,這壇酒越發(fā)沉重,無端便開始怪自己,沒事拿這么大一壇酒干什么,人沒找到,還得自個搬來搬去。
眼看著就近了,腳上的步子邁的稍微急促了些,卻不想和來人撞了個滿懷,手里的這壇酒一時不穩(wěn),清脆的聲音落了下來。酒香沁人,只聽一怒不可揭的女聲道:“這是打哪里來的仙婢,真不懂規(guī)矩,撒我一身酒。”
聽聞我只好道歉:“是我沒注意到有人,還望不要見怪,若是可以,我?guī)闳ノ夷莾簱Q身干凈衣裳吧。”
這本來也不能全怪我,來人不也是沒看路才實實在在的撞到了一起嗎,我一心只覺得道過謙,帶她去換身干凈衣裳也就無事了。
面前這個女子眉清目秀,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說起話來卻不如她的面容一般令人賞心悅目。她站起身,撣了撣被濺濕的那塊,“小小仙婢,從未見過有人在我面前如此囂張,你即便向我磕個頭請罪,此事我就不再同你計較?!?p> 我覺得好笑,“我為何要向你磕頭請罪?”
“我是蓬萊掌門之女,你一個侍酒的小小婢女還敢和我耍起嘴皮子功夫?”
看來是把我當(dāng)作侍酒的小仙婢了,我不欲與這人過于糾纏,想著回去換身衣裳,緋辰那邊也快開始了。
站直了身,看了眼地上一片狼藉,暗道最后一壇青梅酒就這樣被糟蹋了真是可惜。
正要起身走,這女子從身后探親手就要抓住我的肩膀,一縷暗勁隱藏其中,好在我及時躲開,反手一道掌風(fēng)推開她。
她猝不及防被我拍出去退后兩步,“還敢還手?看我怎么教訓(xùn)你!”
說罷手上凝聚了法訣,快步向我襲來,我自覺躲不開,只得聚氣凝神在周身團起了一道屏障。只希望這個不甚牢固的屏障可以抵擋下來。
果然還是抵擋不住,這人手下當(dāng)真是不留情,那一擊落穿過屏障在我的肩頭,隱隱作痛。
我雖不如緋辰那樣張揚放肆,但也是睚眥必報的人,斷不能讓人輕易欺負了去,聽方才她說是蓬萊的人,只能日后好好教訓(xùn)這個人了。
“蓬萊的人果然是名不虛傳,不失仙門風(fēng)范?!?p> 她聽我改口夸她,面色一喜,又覺出不對勁,氣急敗環(huán)便又想出手。
我仔細一瞧,她被困在原地,半天動彈不得,還拼了命了挪動著自己的身體。耳邊突然聞得一聲。
“九重天禁止私斗不知道嗎?”
這聲音在熟悉不過了,此時此刻就如同及時雨一般落在這個長亭里。
“胥澤上君…”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蓬萊掌門之女現(xiàn)在蔫了下去,“是這個小仙婢,不懂規(guī)矩,撒我一身酒,還出手傷我。我只是想教訓(xùn)一下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