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踏大陸劈棘斬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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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擁有坦然面對死亡的勇氣，也許她不愿意以幽靈的身份和你相處，薩拉查?！崩目藙诖怪^，繼續(xù)說。

　　“那和從復活石里找到的靈魂，沒什么區(qū)別，只會讓在乎的人崩潰瘋掉，別忘了和死神打賭的三兄弟里，老二是自殺的?！?p>　　“那不光是因為復活石本身的影響，也是因為痛苦確實存在?！?p>　　“而且，成為幽靈，沒你想得那么簡單！”一個白色身形從甲板上冒了出來，是普朗克船長。

　　普朗克船長戴著一頂圓帽子，腰間配著彎月短刀。

　　拉文克勞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一步，另外幾人略帶驚訝地看著出來的普朗克船長。

　　他在之前的表現(xiàn)十分冷淡，看不出對四人有交流的欲望。

　　打過招呼后，普朗克船長對拉文克勞說：“你看上去很像當年那位拉文克勞，同樣是那么自信，那么博聞強識?！?p>　　和之前在船長室不同，普朗克話多了起來。

　　“不過你所知道的關(guān)于幽靈的研究，都是他總結(jié)下來的記錄，不是我們幽靈口述的原話?！?p>　　“他總覺得我們說的那些事情，帶有某種隱喻，不像我們所述的那么簡單?！?p>　　“事實上，你應該自己詢問我們幽靈，而不是道聽途說，或者翻故紙堆?！边@一句，普朗克不光對拉文克勞說，也對斯萊特林說。

　　“那你們是怎么成為幽靈的？”斯萊特林問。

　　“我們在死后能夠感應到的坐標，是現(xiàn)實世界的坐標。當然這是保留一定死后記憶的幽靈才有的感覺?！?p>　　“幽靈中，有的什么也不知道就莫名其妙成為了幽靈，比如某一天一個睡著的人，可能會突然被人發(fā)現(xiàn)變成了幽靈?！?p>　　“有的幽靈，比如我，可以在自己死后，感受到被一叢白霧包裹，往自己感應很強烈的地方走就成了幽靈?！?p>　　“從我們幽靈間交流來看，并不是所有死去的巫師都有機會成為幽靈。我們在死之前都懷有對死亡的巨大恐懼，這恐怕才是真正的原因?！?p>　　“還有一些巫師，死后可能不會變成幽靈。這類巫師的猜想，我想你那位先祖應該記下來了?！逼绽士藢目藙谡f。

　　“是的。被死神特地收走的巫師靈魂，他們不會變成幽靈；被索命咒殺死的巫師也不會變成幽靈，靈魂反而會暫存在施咒者的魔杖中?！?p>　　“還有一種比較難以界定的情況，類似于自殺，這樣死去的巫師也不會變成幽靈?！崩目藙谕蝗幌氲搅?，斯萊特林所說的人為何不能變成幽靈了。

　　也許是因為明知必死，仍然毫不退縮的犧牲之心。

　　斯萊特林不說話了。

　　赫奇帕奇和普朗克船長交流起來：“您能說說，成為幽靈的具體感受嗎？”

　　“哦，這位小姐，你問得可真讓人傷懷?！逼绽士舜L見她轉(zhuǎn)移話題，很自然地回答。

　　這下子四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普朗克身上。

　　“說實話，除了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大部分幽靈會很痛苦?！?p>　　“因為再也不能像活人那樣生活了。我們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牽住愛人的手?！?p>　　“我和我的這些船員，只有在航海時的快樂，才能短暫的忘記那些痛苦，所以我們大多時候都在海上?！?p>　　“我們在一開始試圖保留活著時候的習慣，但是在一起狂歡的時候，酒杯穿體而過，烤肉也是，讓我們知道，再也回不去了?！?p>　　“我們還試著和活人交往，用我們冰冷的靈體，尋找熱情。但活人要么抱有獵奇的目光，要么對我們心懷恐懼?！?p>　　“我們處于一種后悔與慶幸交織的矛盾狀態(tài)。我們在航海時的快樂，使我們慶幸還處于人世；但那快樂離去后，格格不入的窘境又讓我們后悔不去直面死亡?！?p>　　“那么幽靈還能夠死亡，我是說消失嗎？”拉文克勞問，她在家族的記載里沒有看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很抱歉，拉文克勞。我不知道?！逼绽士讼肓讼?，又補充道：“當初為了表示尊重，你的先祖沒有直接拿我們這些幽靈做驗證?！?p>　　“不過，這么多年，我們總會遇到一些不安分的乘客。他們是那么地調(diào)皮搗蛋，偶爾還發(fā)幾個索命咒什么的?！?p>　　“這些巫師里，曾經(jīng)有人想要對我們用咒，但都沒什么效果。能夠殺死巫師的魔法，在幽靈這里不起作用?！?p>　　“如果按照你先祖的習慣，他大概會說，幽靈本來就是死去的巫師，又抗拒了真正的死亡，處于一種生與死中間態(tài)。如果拿對付巫師的方式對付幽靈，人家都已經(jīng)死了，又怎么會再殺死他們呢？”

　　格蘭芬多等人面露訝色，斯萊特林問：“那你們是不是就永遠不死了？”

　　“也許可以那么說?！崩目藙诳戳似绽士?，又看了眼幽靈船。

　　“不用如此遮掩，拉文克勞，你應該看過了?！逼绽士藴睾偷卣f。

　　“生與死是一個永恒的話題，多少年來一直有人對它進行探討。甚至包括已經(jīng)成為幽靈的我，也經(jīng)常思考這種問題?！?p>　　“我常常會想到，當我成為幽靈的那一刻開始，我還是普朗克嗎？還是說，我只是保留了普朗克生前記憶，和一點執(zhí)念的特殊靈體？”

　　“也許真正的普朗克已經(jīng)歸于虛無。我不過是一個他死前與世界交感留下的產(chǎn)物?！?p>　　“我作為幽靈，是不死不滅的嗎？我想未必。我有一種直覺，當這個世界上一切普朗克留下的痕跡消失后，我也會從此不見?！?p>　　“我想，如今能使我，和我的船員還能存在的原因，大概就是這艘船了。這一切都要感謝你們拉文克勞家?！逼绽士颂寡?。

　　眼前的幾個人都是拉文克勞的朋友，能夠在拉文克勞們出來游歷時候，作為同伴，顯然是值得拉文克勞信任的。

　　普朗克愿意相信他們。當然，他也不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跟自己有恩怨的人，恐怕已經(jīng)變?yōu)橐粧g黃土，隨風而逝了。

　　“謝謝?！崩目藙诘乐x，普朗克點點頭，沒了繼續(xù)聊天的話題，他身子鉆進了甲板，沒有告別就離開了。

　　之后他又鉆了出來：“哦，對了，快到達岸邊了，趕緊下來吧，我們要下潛了?！比缓笏陀殖亮讼氯?。

　　拉文克勞四人只好進入船艙里，在水下和水上交替的航行，很難感覺時間流逝的快慢，不知不覺間，好像已經(jīng)三天了。

　　等到幽靈船浮出水面，拉文克勞登陸，他們就到了瑟堡港口。

　　幽靈船上因為往來頻繁，對歐洲和英格蘭都消息靈通。

　　據(jù)魯特說，法蘭克王國似乎已經(jīng)分裂成多個國家，目前他們登陸的地方屬于西法蘭克，巫師們簡稱之為法蘭西。

　　與之相鄰的中法蘭克與原來的意大利接壤，合并為意大利，號稱羅馬正統(tǒng)。

　　東法蘭克的國王與教會茍且，暫時鞏固了王權(quán)，稱德意志。

　　德意志的王權(quán)與教權(quán)交織，關(guān)系密切。國王在掌權(quán)時，集權(quán)程度很低，甚至壓制不住分封的領(lǐng)主，只好將教會請了回來，兩相平衡，才得以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

　　因此德意志也被法蘭西人嘲笑，因為這很像當初那個需要教皇加冕的國王。

　　巫師在德意志那里不太好過。法蘭西就還好一些了，甚至教會權(quán)力中心所在的意大利都比那邊要好一些。

　　大概是因為麻瓜里面，出了不少讓教會頭疼的人物，沒有時間對付巫師。

　　拉梅爾目前就定居在法蘭西，他之前在德意志的據(jù)點，因為逐漸緊張的局勢，放棄掉了。

　　登陸之后，四人一行由赫奇帕奇帶路，四個人里只有她來過歐洲。

　　拉文克勞只從書本和旁人口述里了解過，斯萊特林也是聽父親說過，自己的母親是歐洲一個巫師家族出身。

　　不過真正帶路的其實是一只貓頭鷹，在四人登陸后不久，拉梅爾的貓頭鷹就找到了他們。

　　貓頭鷹不光帶來了拉梅爾的信件，也承擔起了帶路的任務。

　　拉梅爾的信上說了自己搬家到法蘭西的事情，同時讓幾人照顧一下貓頭鷹來帶路。

　　四人里面，這只貓頭鷹最喜歡赫奇帕奇，所以由她帶著貓頭鷹。

　　拉梅爾家的新地址，是人跡罕至的地方，符合巫師們遠離麻瓜社會的習慣，同時也是為了防止被打擾。

　　四人在一路上走得不算輕松，連貓頭鷹也時而停下來，讓赫奇帕奇給它喂水和肉干。

　　因為貓頭鷹飛得路線，到拉梅爾家?guī)缀跏且粭l直線。

　　這一路，地勢起伏。雖不見高山，丘陵與平原交錯，也沒有深林，草澤和灌木叢相挽。

　　作為巫師，不能說苦不堪言，那太跌巫師的份了，但確實讓他們走得不耐煩。

　　格蘭芬多時常拿出自己的寶劍，砍著攔路草木，魔杖開出一條條路來。

　　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也覺得沒意思，沒有收獲，既不像幽靈船上，有幽靈談話，有水景作陪。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英格蘭人，對法蘭西的奇怪感受。赫奇帕奇就好很多了，她雖然已經(jīng)對歐洲陸地的植物和神奇生物有一定的了解，但仍對它們保留興趣，而且還有一只有意思的貓頭鷹。

　　這只貓頭鷹好像很有靈性。

　　貓頭鷹則感覺很舒服，和幾個巫師要從地上走不同，它是靠飛行趕路，輕松很多。

　　同時，這種走走停停，它還能偷偷懶，順便被喂水和肉干，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