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后峰。
十天之約,還剩三天便結(jié)束。
并無任何意外的,秦缺這些天一直在睡覺。
云氣蒸騰間,若在后峰高處,必然是能見到一名美少年,躺在竹椅上,嘴角留著口水,時而翻翻身什么的。
連著一周放晴,加上高空之上并無蚊蟲。所以索性的,姜臘肉也就不叫醒秦缺。
只有在用餐的時候,才會差姜辣椒去叫秦缺。
姜辣椒喜歡捏秦缺臉,樂得和秦缺在一起。周流就不一樣了。
姜臘肉做的菜實(shí)在是過于犯規(guī),以至于周流提出一個建議:
“不如試試看吃飯不叫秦缺。我有理由懷疑秦缺修練的功夫,和睡覺有關(guān),但這門功夫會不會讓修煉者在夢中被餓死?我們不如做個試驗(yàn)?”
周流很想知道,秦缺能夠睡這么久的原因。
當(dāng)然,少一個人分飯吃自然極好,修行者餓個十天半個月,也只是會感覺的頭暈乏力。
死不了的。
姜臘肉當(dāng)然不同意,他看秦缺很中意,雖然懶了點(diǎn)兒,可托秦缺的福……
徐夫子在賭約的這幾天,也無心做其他兵器做,專心鑄造手槍,第四天的時候,徐夫子就將荒原之鷹給做出來了。
周流,姜臘肉,姜辣椒,人手一把。
第六天的時候,徐夫子還送了姜臘肉一把菜刀。
菜刀上銘刻了兩個常世級符文,冰啟,炎啟。
一把刀能夠變得很熱,也能變得很冷,偏生還鋒利無比,切肉的觸感,都跟切豆腐一樣。
姜臘肉愛不釋手,當(dāng)天邊做了一桌好菜,邀徐夫子前來吃了一頓。
吃水不忘挖井人,徐夫子這把刀送來,有三分面子是看秦缺。
姜家兄妹老實(shí),得了好處必然是想辦法回報,哪里會餓著秦缺。
不過周流的有一個要求,姜臘肉倒是沒有拒絕。
那便是搬進(jìn)第七院。
一座舍院雖然是三人住,但要住四五六人也完全沒有問題。
周流覺得吃飯就吃飯嘛,每天何必要從女舍院走到男舍院去呢?
走著真累,飯菜香味兒傳過來也要時間,走過去的時候,沒準(zhǔn)就錯過了最佳的熱度,從而口感也就不對。
更何況……
那些女院生總是議論紛紛,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觀點(diǎn)。
周流并不在意,反正自己爽就行了。比起嘴饞和非議,她選擇去他媽的非議。
索性讓她們議論個夠,就搬進(jìn)去第七院。
姜臘肉沒有拒絕,只要周流能說動院長便行,反正只是添個碗筷的事兒。
而且周流嘴巴明顯更叼。秦缺是那種只要能吃,只要不難吃,都夸好吃的。
哪怕是蔥油餅都喜歡的不行。
所以姜臘肉覺得,秦缺嘴里說出好吃,半點(diǎn)成就感都沒有。
周流就不一樣了,每道菜點(diǎn)評的有模有樣,就像跟徐夫子聊符文和神兵一樣,知識很雜,未必深入,但嘰嘰喳喳特能聊。
周流除了覺得這里飯菜好吃,也覺得姜辣椒很有意思。
姜辣椒呆呆傻傻的,有時候又跟八九歲的孩子一樣調(diào)皮,但很聽姜臘肉的話。
讓周流不可思議的是,姜辣椒居然會給秦缺洗衣服。
云峰之上,姜辣椒經(jīng)常就坐在后院那顆大槐樹下,打著一盆水,嘴里哼著童謠,然后給姜臘肉和秦缺洗衣服。
包括貼身衣物。
最恐怖的是,姜臘肉居然還不知道這件事。
姜臘肉和姜辣椒親生兄妹,妹妹負(fù)責(zé)洗衣掃地,哥哥負(fù)責(zé)做飯弄錢。
這是他們來不周山之前,就已經(jīng)養(yǎng)成的生活習(xí)慣。
所以每次姜臘肉也都會將換洗衣物放在臥室床邊桌子上。
在姜辣椒洗衣服的時候,姜臘肉基本都在做菜。
由于以前晾衣服老擔(dān)心下雨天,后來修行資質(zhì)開啟后,姜辣椒便學(xué)了一首拈火之術(shù)。
別說,小姑娘雖然呆傻,這烤干衣服的火候,卻拿捏得當(dāng)。
既然不需要晾衣服,姜臘肉自然也發(fā)現(xiàn)不了妹妹連秦缺的衣服也洗了。
否則他肯定是不樂意的。
這在他們長大的那個村,除了長兄父母,只有丈夫才能有這個待遇。
姜辣椒沒想那么多,她起先去找秦缺玩,就覺得秦缺身上臭臭的。
那還是秦缺昏迷醒來后不久的事。
由于要創(chuàng)建超級夢境來囚困穿越者,秦缺當(dāng)時也沒顧得上換洗衣物,一睡覺就是一天。
身上自然就有了些味道。
姜辣椒雖然先天有缺,可內(nèi)心深處,女孩子對于男孩子的幻想,多少都有點(diǎn)。
比如秦缺這么好看的男人,就應(yīng)該香香的。哥哥才應(yīng)該臭臭的。
于是……
姜辣椒扒了秦缺的衣服。
扒掉一個熟睡異性的衣服,這事兒就算是周流都干不出來。
但姜辣椒內(nèi)心年齡只是個孩童,她沒有這些顧及。
先是上身。
嗯,脫起來挺方便的。
就是脫完之后,覺得秦缺瘦瘦的。
畢竟大哥姜臘肉是肌肉猛男,荊缺的身體則是福津城的小乞丐。
這兩者差距自然大。
秦缺還是穿上衣服好看,姜辣椒這么覺得的,脫了衣服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
接下來是裈。也就是褲子。
在這個時代,也就相當(dāng)于異界的唐宋,人們的衣服褲子統(tǒng)稱為衣。是穿在外面的。
而裈,也就是真正的褲子,則是貼身的。
后峰在數(shù)千米的高空上,風(fēng)很大。如果“光定”的話,跨下……
一定很涼。
在姜辣椒不斷地尋找著切入點(diǎn),扒掉秦缺褲子的時候,秦缺很及時的醒了。
否則“光定”之姿坐在了竹椅上,對著云海浮沉,看日出日落,一定是全后峰最拉胯的男人。
秦缺被小女孩的行為驚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夢里感覺涼颼颼的,嗯,好像除了涼颼颼,還有點(diǎn)爽……
這種事情要不得。
擁有了白平這個穿越者的部分記憶后,秦缺當(dāng)時腦袋里就冒出了一句話:煉,都可以煉。
他當(dāng)然是沒有這個癖好的。
打那以后,秦缺睡覺前,必?fù)Q衣服,也會將換洗的衣物,放到姜辣椒知道的位置。
并且叮囑姜辣椒,扒別人衣服是不對的。
周流不知道這些事兒,她只覺得,姜辣椒過于可愛了些。
……
……
總之這些天里,雖然遠(yuǎn)方有圣人擔(dān)憂世界將有變數(shù)。
但不周山上的院生們,依舊如常,過著神仙日子。
朝哥城的百姓們,依舊每天喜歡在自由集市里閑逛。
九晉依舊和大商表面客氣,商路上時有生意往來。
唯有狼庭人最近封鎖通往冰窟城的道路。
但在大商和九晉眼里,狼庭人死絕了也不關(guān)事。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距離所謂末日……似乎還很遙遠(yuǎn)。
第九天的時候……
在夢中的秦缺,終于完成了設(shè)計(jì)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