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燈苦讀,也不知偷了誰家的光,這狀元郎終于謀得了一官半職。
小小的縣官,狀元郎當(dāng)?shù)囊彩菢O為盡職的。
手下的侍衛(wèi):大人,出去走走吧,外面的花開了,待在這堂里也無事可干。不如出去走走,對,要不要小的帶您去集市看看?
集市?挺新鮮的。
縣官和他的手下就去了。
“菜,新鮮的菜!”
“客官,看看這脂粉嗎?給家里的娘子買也好啊!”
“來,客官里面走!”
“爺,進(jìn)來走走唄?!?p> 賣菜的,買脂粉,開飯館的,還有那,那青樓的。
手下看了一眼穿的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縣官則是捂著自己的眼睛偷偷的溜走了。
手下:大人,哪里去啊!
縣官:哪里去!也比待在這里強!
縣官害羞了。
縣官愛擺弄字畫,就去賣字畫的那里去了。那手下大概是被青樓女子勾了去了,也忘了他的縣官大人。
縣官:這畫,怎樣?
他在問他的手下,他以為他的手下跟了上來??墒?,沒有,縣官笑了笑,有點后悔當(dāng)了這縣官。
畫中是一女子,女子身穿白衣坐在一塊石頭上。女子臉上掛著幾滴淚滴,也不去擦拭,還是微仰著臉坐著。
那石頭也是格外的惹人注意。石頭上有片紅色的苔蘚,紅色的苔蘚,不常見??桑@不常見的苔蘚又象征著什么呢?女子又為何會坐在紅色苔蘚的石頭上呢?
女子在畫中泣,縣官在心里瞧。
畫,縣官買了畫,又逛了逛集市,買了幾顆菜,買了脂粉,還有在飯館買了酒。他,看中了的畫,都是如此,要自己做一頓飯,和自己看中的畫喝上一壺。你說,是不是孤獨的很??h官很閑啊,誰讓這世道安樂了都不知多少年了呢?打仗?不存在的,集市上都沒有打兵器的,有打鐵的,打的都是菜刀鋤頭之類的。
縣官,尤其的想去看看那花,想在那花里把酒言歡,與畫中女。
菜被擱在了一邊,天色也晚了,縣官借著月光,也終于不再是“縣官”了。
他變成了詩人,變成了以前的狀元郎,不,是還未中狀元的郎君。
縣官闖入月光,言詞:
閑月照花離,艷麗亦藏匿。
誰知才人來,現(xiàn)是酒訴何?
縣官:現(xiàn)如今還不如未中那狀元郎!就連手下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只顧和紅塵女子纏綿。我,仕途如今,也沒遇上半點的紅顏知己,只能看著這畫中女,來訴訴苦?!罢l知才人來,現(xiàn)是酒訴何”??!我,誰知我啊!
那畫中女知啊!
縣官醉倒在花里,一片各樣的野花里。
半夜了,縣官未歸,沒有人來尋。
花門,也在說著話。
藍(lán)花靈:你們說這縣官是不是挺惹人憐的?
紫花靈:有點。
白花靈:那,有什么辦法呢?
藍(lán)花靈:我們可是花靈啊,可是有辦法讓他不孤獨的啊。忘了?
白花靈:啥,我們可不能成為人啊。修為不足。
藍(lán)花靈:啥啊,是夢啊,可以讓這畫中女托縣官入夢,然后,好一番云雨。他,就不孤獨了。
紫花靈:好辦法。
花靈也做了一回媒婆,也是好意,但是欠考慮。真的云雨了,就不止是孤不孤獨的問題了。
畫中女,絲絲白衣,縷縷幽情,召縣官如夢。
畫中女:狀元郎,紅色苔蘚是這,可,白衣不是白的啊。
縣官:白衣不是白的?為何?
畫中女泣:是紅衣,是嫁衣。奴家的夫君在洞房花燭夜那天出了家。說看破了紅塵,說四大皆空了,還說忘記了我倆小時的情意。我獨守那空房,直到天微微亮,我進(jìn)了畫。
縣官:進(jìn)了畫?
畫中女:奴家死了。那夫君,這從小的情愫斷了,我也沒了留頭在這世上。死了,血流了一地,婆家人也是看到血透出了門縫,進(jìn)去,才看到,我死在這涼地上。我穿著嫁衣死的,摔碎了酒杯,用酒杯瓷片割傷了手腕,死的。
縣官:你還有青梅竹馬,我,什么都沒有……
畫中女:有又怎樣,還不是離去了?
縣官:我倆都孤苦無依。不,你還可以進(jìn)入這畫里,我也只能坐在冷冷的堂上,沒有人可以說。
畫中女:狀元郎,你還記得什么嗎?
縣官:記得什么?
畫中女:記得,你為何就出了家?
縣官:我沒有娘子,不是你夫君啊!
畫中女不顧他的話:你就如此狠心,拋下我一個。你,哪里來的“四大皆空”,你的情欲真的斷了嗎?
縣官:我,姑娘,你搞錯了!我不是??!
畫中女:你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今,如今,晚了,你就歇在這里吧。
縣官:這怎么可以呢?我得睡在堂里啊。
畫中女:你還要再棄我一次嗎?
縣官也無話了。再棄我一次……
縣官,沒有父母,棄兒……
縣官,看著畫中女的白衣,似乎也明白了石頭上的苔蘚的紅色。紅色的苔蘚,有是有,不過,石頭上苔蘚的紅色是血染的,是嫁衣上的紅色染的。紅色的嫁衣連同血把本是綠色的苔蘚染成了紅色。白衣畫中女的事,奴家心里的苦。
縣官心里從,從這溫?zé)岬脑朴辍?p> 縣官想:假若,我就是那畫中女的夫君,四大皆空的由頭,還不知心悅上了誰家的姑娘。竟,棄小時情意不要,也是負(fù)心人。可,我,這又是在干甚,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棄,丟棄,我又是怎樣的被丟棄……
醒來,縣官從花里醒來。
縣官想:果然,沒人找我。
縣官被下體的濕潤羞紅了臉,立馬想起了昨晚畫中女的牽扯。我,我這是做了甚!
縣官灰溜溜的回了堂里,沐了浴,換了衣。已是日上三竿的時辰,堂里還沒有人。
手下們有很多還在睡覺,也只有昨天那個剛從青樓來到堂里。
手下:大人,醒了?
縣官:醒了。
堂里的廚子出來了,問:大人,來了?
縣官:來了。
廚子又說:餓了?
縣官:有點。
廚子:來?
縣官:來。
縣官也就和這堂里的廚子關(guān)系不錯了。
縣官做著昨天買的菜,廚子給他打下手??h官吃慣了自己做的菜,有時候還會嫌棄廚子做的菜不好吃。
好了,做好了,手下們也醒了。除了那剛回來的,他去睡了,他累了,一晚沒睡。
縣官:你說,我養(yǎng)他們干甚?
廚子:看著唄,看著生氣。
縣官:對,我還知道生氣,就證明我還活著。
廚子:你昨晚沒回,又去花里喝酒了?
縣官:唉,難盡的言,吃了飯,我與你再講吧。
畫中花中,君分得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