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張開他黑色的羽毛翅膀,攜她的手飛上夜晚的天空,只是看著地上點點的燈光她心里似乎還有些許的留戀。她又看向柳,把最后的留戀打碎了。
翅膀沖破云層飛往更深的天空。
柳告訴她,在這里云的至深處有一片凈土,這里除了人之外什么都不會缺少,只有你我。
她只是聽后點頭,心緒不佳。
來到,果然是天上樣子,一片光亮,各種果樹,即使是不在一個季節(jié)的農(nóng)作物也都一起收獲,碩果累累。使她眼前一亮,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一片花田。是藍色的玫瑰,她從來沒見過,她暫且忘了不佳的心情。
她:柳,這是什么花?我第一次見還有藍色的花。
柳告訴她這是藍色玫瑰,也叫藍色妖姬,代表深愛的。
她沉迷在花朵前,細細聞花朵的味道,覺醇香而又與眾不同。她又詢問,這里是否還有凡間沒有的東西?柳說他不知道,畢竟他對凡間也不了解。
花不采,只是嗅嗅,看看;果實能吃的要采下,避免浪費;甚至于一些聽話乖巧的動物,既然肯追隨,就養(yǎng)著。她很滿意,瞬間就把凡間丟在腦后。這里可不比人間好上百倍。
用香甜的米做粥,用掉落的花瓣點綴,用這里生長的蔬菜做炒菜,味道都不錯,柳很喜歡,他也是第一次吃。
只是這里也會有夜晚。有時候的夜晚,她想一個人度過,而柳又不遲遲不肯睡下,一直跟隨著自己。
只好就與他閑扯。
她:柳,你究竟來自哪里?
柳搜索盡自己的記憶,確定好就與她說:我是來源自你的,由你的傷感情緒所幻化成的,說白了就是另一個你。黑色憂愁的你。男子的你。
她聽后就笑:也就是說,只有自己才能救贖自己,除了自己愛自己之外,沒人愿意愛我。
柳就說:我是有自我意識的,不過就是因為你的情緒給了我些許的靈智,使我生長,長大,化形。
她就只點頭認同,不再說什么。后來,柳似乎認識到什么,就獨自離去,留她一人賞月。這里的月,比人間更要美麗。更加詳細的看見月亮臉上的坑洼,與平常人間看到的不同。
她得知只是不斷的感慨:果然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柳離去想是也知道我想自己獨處。說到底的事情,我只是救贖自己,自己看不下去自己的不堪,生出另一條性命來救贖,陪伴自己??善筛?,也是自己最懂自己,最愛自己。幸好有了這份靈智,不至于自己再被困在人間。想是圣明的降臨不過是生出柳來,也值得了,畢竟他可帶領(lǐng)我看見不同的世界。我就且把他當作別人,他本就與我不同。他說是男子的我,也極度恰當?shù)?,只是連自己也沒想到的可悲。
這一夜,她只是在花叢中睡眠了,她眼睛睜開,看見的就是柳的臉,柳在看著自己。
柳:我想你是不愿意我把你抱回房里去的,我就在這里陪你,給你蓋了衣服,想你不會著涼。她只是欣慰的笑,柳拉起她來,回房里去。
柳學著她的樣子已經(jīng)做好了飯,用他會的法術(shù)續(xù)著飯菜的溫度,不至于就涼掉。
她坐在飯桌前,看著桌上的飯菜不為所動,只是說:柳,你與我還是不同的是嗎?你與我是兩個人是嗎?
柳就說:我與你,只是一個源頭,不同的兩個人。你之前的的異樣也全是我降臨的征兆,我來是你懇求的,是你心中一直期望的。不必想什么可悲,不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是個很值得人去愛的女子。
她只是把話聽個表面,不認同,她從來不覺自己多好,多值得,永遠都覺得別人美好,值得擁有。永遠看不見自己的好。
草草吃完飯,她就來院子里看花,看著,看著眼睛就滴出淚來。
柳越是這樣說,她就越覺得可悲,自己救贖自己,自己幻化來愛自己,多可悲。
柳看之生憐,就要來安慰她,但她卻推開他,要他離她遠一點,她再怎么著也不會淪落到?jīng)]人來愛,自己來愛。柳就沒有辦法,只是看著她傷心的掉眼淚。
她在花叢中與藍玫瑰哭在一起??奁?,那些香氣的征兆,那些所謂的愛意,那次的大雨,但卻并不留戀凡間的那個人。她認為那個人已經(jīng)不值得了,她對他已經(jīng)絕望了。對自己都絕望了。
我想下雪,下好大好大的雪,比鵝毛還要渺茫的大雪,遮蓋一切,不止遮蓋這里,還要遮蓋凡間,遮蓋在凡間人們的心里,讓他們?nèi)及盐彝?,忘的一干二凈。他們記得我也只是勞累,也沒人愿意記住我,又何必用大雪去遮蓋。但我需要雪,需要雪的純凈來凈化,來陪伴枯萎的心。她這樣想。
這里的小小時空再次接受到她的懇求,飄落了甚于鵝毛的大雪。飄落的很慢,很慢,落到她與他身上,落到這里的每處,唯獨落不到藍玫瑰上。
玫瑰依舊如此,甚至在雪雨中更加藍曜,沒有藍色光彩閃爍,只是雪雨中依然傾訴深情。
她的眼淚也變?yōu)楸?,柳的法術(shù)化了她的眼淚,牽住她的手。
沒等她問,柳就說:什么都落不到它身上,唯有愛情。
她的視線似乎被雪中玫瑰所奪一直離不開。
雪下了很久,天氣也隨著雪落而下降溫度,不知凡間落雪了沒。
只是突然她不再留戀種在出口的藍玫瑰,她想往更深處探望一番,看看這里還有沒有比藍色玫瑰更要珍惜,震撼,奪人眼球的東西。
柳又要跟隨,她止住了他,不讓他跟著。凡間尚且沒有探索完畢,只是沒有探索的必要,沒有一絲一毫的美好,而這里不同,似乎充滿了寶藏。有探索一番的必要。
她進去,不做任何準備。她總覺得這里很小,最多消耗兩日便可探索完,最后滿載而歸,放在藍玫瑰前,讓它自行慚愧,不再獨傲到只讓愛情落在其上。
踏一步,便是萬丈深淵,無法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