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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殿下互坑的那些年

36、南北榜

我和殿下互坑的那些年 一心隨意 1958 2020-08-09 17:54:41

  宋初年一雙手握著杯子,一口一口慢慢喝著里頭的糖水,過了許久,眉間陰郁之氣才散開少許。

  盛喻見她雙眸漸漸清明,便從懷中拿出一張帛書,放于桌上。

  那帛書顏色暗淡,邊緣破舊,顯然來源久遠。宋初年放下杯子,手指挑過帛書,問:“這是什么?”

  “在晏素織房里找到的?!?p>  盛喻本以為自己手下潛入晏素織房間并沒有多難,然而他們復命的時候,卻說晏素織那兒藏了人看守。

  這一下,更印證了宋初年的猜測。

  若是沒鬼,好端端地派人守著做甚?

  宋初年在低頭思索帛書上的字——“康之俊、向槿、方夷甫……”

  盛喻道:“好像在哪里聽過。”

  宋初年無語片刻:“康之俊,監(jiān)察御史。向槿,戶部員外郎。方夷甫,吏科給事中?!?p>  盛喻點點那些人名,“全是官員?晏琮記這些做什么?”

  “誰知道?”宋初年靜靜盯著這張寫滿人名的帛書,一時間尋不出頭緒。

  這些人,加起來總有數十,雖同為大梁官員,但身份品階、隸屬府院全然不同,找不出任何規(guī)律。晏琮行事謹慎,也看不出他和里面誰多有來往。

  不可能是隨意為之,里面的人,必定有一個共同點。

  是什么呢?

  盛喻不知何時,將自己這杯水喝了個精光,他向來不會委屈自己,直接曲指敲了敲桌面,“喂,倒點茶過來,有你這么招待客人的嗎?”

  宋初年冷不防斷了思路,迷茫了一瞬,橫他一眼,“不滿意就滾。”

  盛喻身體微微向后仰。

  還真的,脾氣更爛了。

  “我說,你盯了這么久,能盯出朵花來嗎?”

  宋初年不管對面和她說話的人長得是有多賞心悅目,聲音是有多清澈動聽,她只覺得仿佛有一只大頭蒼蠅在繞著她不停飛、不停飛,一邊飛一邊嘚瑟,煩得人想一巴掌拍過去,直叫耳根清凈了方罷休。

  “五殿下,莫非您已經看出其中玄機?”沒有的話,就給我閉嘴。

  盛喻眉梢一挑:“自然,我是誰啊?!?p>  宋初年半信半疑,“是么?宋某愿聞其詳?!?p>  盛喻微笑:“本王口渴,想喝茶。”

  “……”宋初年起身,“您稍等?!?p>  盛喻立刻道:“普通的龍井就好,最好是新茶,杯子要官窯的,不然我喝不順口?!?p>  宋初年:“……”

  ————————————

  心滿意足的盛喻慢悠悠開口:“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成德四年的進士?!?p>  見宋初年疑惑地看過來,盛喻淡淡道:“我小時候看過翰林殿中的史料,隨便記下了?!迸c他謙遜語氣毫不相符的,是這人洋溢著嘚瑟的表情。

  宋初年轉開目光,將要出口的夸贊生生咽了回去。

  “成德四年?十七年前……發(fā)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盛喻訝然發(fā)問,旋即明了,“哦,對,你是一年前剛來的大梁。沒聽說過倒也正常?!?p>  這件事當年可謂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大梁以科舉取士,成德四年的春闈,出了本朝第二位連中三元者。本該是舉朝慶賀之事,然而,在那一年,也是南北榜案發(fā)生的時候。

  那年出現了兩場殿試,第一場,由右相溫思源代盛澤遠考察,結果榜上進士無一例外,全是南人。恰巧,溫思源也是南人出身。

  不知是誰散出消息,溫相私收賄賂,徇私舞弊,選中的人都是和他一處的南人,北人皆落榜。這些話傳到盛澤遠耳朵里,當庭大怒,下令禮部、刑部、大理寺、與同任右相的晏琮調查此事。

  溫思源也是倒霉,連中三元的人剛好是他的同鄉(xiāng)。

  狀元郎剛剛接到喜報,便被刑部派人抓進了大牢,在牢里留下一封檢舉書,畏罪自殺了。

  溫思源一蹶不振,病倒在榻。

  宋初年道:“我沒有聽說過溫相,他后來如何了?”

  盛喻低笑:“還能如何,徇私舞弊者,梟首示眾,三族流放,近親受墨刑,入奴籍?!?p>  “如此,這場殿試應是不作數了。所以陛下又舉行了一場,重新選士?”

  “不錯?!笔⒂鞯溃骸坝幸馑嫉氖牵@一次的進士,全部都是北人?!?p>  怪不得叫南北榜。

  宋初年指指帛書:“上面這些,就是北榜的進士了?!?p>  盛喻喃喃自語:“沒想到還會牽扯出十多年前的案子,看來當年的事,并沒有水落石出?!彼惶а?,就見宋初年眉頭皺得比方才還緊,半點兒不像找到突破口的樣子,不由得問道:“怎么了?”

  宋初年面沉如水:“你不覺得,事情進展得,太過順利了嗎?”

  “……這難道不是好事?”

  “有進展當然是好事?!彼纬跄晖蛩?,輕輕勾唇:“可如果,這些進展是別人特意擺在那給你看的呢?

  “我們這些天做的,就好像是被一個人,牽引著,朝他期望的方向走下去。他一點一點拋出線索,我們也如他所愿,跟著這些線索,找出了他想要的東西?!?p>  盛喻經她一點,也感覺事情確實古怪。

  從血衣開始,到晏遠江,晏琮,晏素織,再到今日這張帛書。

  他好像漏了一點,這張帛書留著,百害而無一利,就算是晏琮想記下這些人,增加手中籌碼,也不應該讓晏素織保管。而他因為手下說的“晏素織房內藏了人看守”便對這得來的帛書降低了懷疑,加之心內急著想找線索,竟連這么明顯的錯誤都沒發(fā)現,實是被人擺了一道。

  事后反應過來,容易想清楚。但身在局中,他也不能保證絕不犯錯。盛喻看了一眼宋初年,納悶,這人怎么總能如此清醒?仿佛外界事物對她毫無影響。

  若是有一天,能看見她因為什么頭腦發(fā)昏,必定有趣得很。

  宋初年不知道盛喻心里的彎彎繞繞,她嘲諷一笑:“有人想穩(wěn)坐釣魚臺,借刀殺人呢?!?p>  

一心隨意

里面的南北榜案改編自明朝的史實。   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百度看看,南榜的狀元真的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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