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紫青山上,月華如水,萬籟俱靜。
呂方已經(jīng)進入了沉睡之中,仔細聆聽,能夠聽到他微弱的呼吸之聲。
這幾日來,他在伙房里被折磨的夠嗆,每天都疲憊的睡去。
忽然,胖子、矮子、高子三人的眼睛在同一時間,同時睜開.三人的眼眸異常地明亮,亮得都有些恐怖嚇人。
他們?nèi)说纳眢w在房間里飄了起來,像異靈那樣。
懸浮在空中,三人的身體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頭部朝往外。
“嗖”“嗖”“嗖”
三聲輕響,胖、高、矮三人的身體,在神不知鬼不覺的隙間穿過了房門,在屋外化作了三道流光,朝著星空的方向,飛射而去。
婉如三顆流星劃過。
在萬丈高的高空。此刻,有一名身穿灰袍、發(fā)須銀白,神情肅穆的道人盤坐在虛空之中。
三道流光,疾速飛到老者身前,停了下來,正是胖子、矮子、高子三人。
三人到來,令老者睜開雙目,他單手一揮,四周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屏障。
外人無法看到,也探知不了其內(nèi)的情況,除非他的能耐,能比這老道更強。但這個世上,沒有幾個這樣的存在。
“師尊,此次緊急召見我三人,何事?是不是異魔又有了新的動向?”三人在老者身前躬身一拜。
老者目光深邃,無喜也無悲。
這老道很是面熟,不就是那個,總在紫京城各街巷猥瑣少女的無恥老道,自稱是清虛觀主的空虛道長嗎?
此刻神情卻是如此的莊嚴、神圣。
“五百年前,位面出現(xiàn)裂縫,異魔入侵,位面流成河,生靈涂炭。”老者忽然開口,打破沉靜道:
“與異魔大戰(zhàn)了兩百年,位面六界差點破碎,六界之主也全部隕落……
最終,還是鎮(zhèn)獄那小子,以肉身鎮(zhèn)壓了異界魔帥,用神魂封堵了位面裂縫。
這些年來,異魔已經(jīng)基本被消滅,只有少部分隱匿極深,或是不曾被找到?!?p> “沒有師兄界神大人,就沒有了現(xiàn)在的六合位面!”胖子神情莊重道。
“這三百年來,位面六界的本源靈氣已得到了恢復(fù),五個下界也相繼出現(xiàn)了新的界主,唯獨我們神界,還沒有新的界神誕生?!?p> 老者神情中,透著一絲焦慮:
“鎮(zhèn)獄的神魂最近虛弱了不少,照這樣下去,不出百年,補好的位面裂縫,會再次破裂。到時候……異界的異魔,又會大舉入侵我們六合位面?!?p> “該如何面對才好?”高子忐忑道。
“十六年前,鎮(zhèn)獄寶塔飛到了此界,說明下一屆神界界神,會出現(xiàn)在此界。我們隨之而來,近來寶塔躁動,恐是能成為下一位界神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也說不定就在我們身邊?!?p> 老者莊重,神情嚴肅中帶著認真說來。
“會不會是呂方那小子?”矮子道。
“成為界神,必須要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能夠得到神界本源的認同,認他為主。二是要有足夠強大的修為,能夠承受本源之力。
達到了以上兩點,才能有機會成為神界的界神,發(fā)揮出界之神力。”
老者喃喃道來。
“我們?nèi)艘巡榭创_認,呂方那小子確實是天生道體靈胎,符合本源認主的條件?!卑拥馈?p> “讓本源認同,也還有兩個條件:
一是先天道體靈胎,二是……”
老者蹙眉,欲言又止,最終干笑,道:
“二是為人的性格,要投本源的味。本源也有靈,如果不喜歡這人的為人,那就算他是天生道體靈胎,也不會得到它的認同與認主?!?p> 此時,胖子皺了皺眉:“呂方這小子,雖有一點呆傻迂腐,但性格剛烈正直,說不定寶塔里的那縷神界本源,真是看上他了也不一定!”
“近日我這分身在外,還有事要處理,此事先暗中觀察一下。如果此次神界本源真是看上了那小子,我自會將鎮(zhèn)獄寶塔傳授于他。
但是,如果事情真到了這一步。如此,我們這個位面的未來,就真有點未知,有點懸了?!崩险呖嘈Γ砬橛悬c無奈。
“確實,那小子剛考完凡俗世間的科舉,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之前一點修煉的基礎(chǔ)也沒有。
更要命的是,他的人生似乎是遇到了波折與打壓,心里有了一道坎,之前還一度生出輕生的念頭?!?p> 矮子也皺了皺眉道,顯然此事確實是有些棘手。
“這小子精神已經(jīng)崩潰,其實際無異于我們修道之人的道心崩潰,確實是個問題!”高子道。
“此事有利也有弊,你們先回去吧,過兩日我就回來!”老者想了想,說道。
頓時,空間屏障破碎、散裂在虛空之中。
三道流光轉(zhuǎn)瞬即逝,之前老者所在的位置處,也已經(jīng)空空如也。
……
“砰”的一聲響,伙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唐師兄,還沒到開飯時間,不知所來何事?”胖子上前道。
“老子肚子餓了,來找點吃的!”唐明蠻橫道。
矮子上前去,更是低了低身子:“唐師兄,伙房的用餐標準,是根據(jù)每人每月繳納的伙食費來發(fā)放的,平時沒有多余?!?p> “滾開,少跟老子來這一套,我家每月沒少給這破道觀交錢。你們幾個廢物也全靠著我們的學雜費養(yǎng)活著?!?p> 說罷,唐明四處翻找起來。
“這里還有饅頭和雞腿,唐師兄如果不嫌棄可以將就一下?!备咦咏议_一個蒸籠無奈道。
“不錯!不錯!這廚房也就你形象好點!”唐明拿起饅頭和雞腿,一邊大口吃扯著雞腿,一邊說著。
“土匪!”
忽然有人罵來,唐明驚愕看去,只見書生呂方正怒氣洶涌,很是來者不善地盯著他。
“什么?!”唐明錯愕然。
“土匪!你就是個土匪!”呂方狠狠強調(diào)道。
“哈哈,多謝夸獎,我就是個土匪!怎么樣?”唐明說完,欲轉(zhuǎn)身離去。
呂方大步上前,攤開雙手擋在了他面前,如同螳臂當車。
唐明眼睛一瞪,惡道:“翅膀硬了是嗎!”隨即一拳,便將呂方放倒在地。
高子、矮子、胖子三人連忙上前,將身體虛弱的呂方扶起。
“不好意思,唐大師兄,最近這小子有點神志不清,還望大師兄見諒,別與他一般見識了?!?p> 胖子點頭哈腰對唐明示好道。
“一邊去,我看他不是神志不清,是腦袋有病!”唐明戳指道。
“是!是!是!”胖子連忙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來治治他這??!”
唐明說罷,眼神很是銳利地盯了過去。
矮子跳起來,在呂方頭頂一拍又一拍,罵道:“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對唐大師兄無禮!”
矮子邊打邊向唐明示好:“這事就不勞煩唐師兄了,我們伙房的人,我們自己來修理!”
“誰說要打他了,我是要跟這呆子好好理論理論!”唐明不緊不慢,語氣輕緩。
唐明又眼神犀利,與呂方對視在了一起。
呂方雖弱小,但氣場絲毫不弱。
“呆子!什么是土匪?”唐明問道。
“不問自取,是為匪盜!”呂方回道。
“難道我取之前沒有問嗎?”唐明再反問。
“問了,但你明知我等不愿,你是在強取,仍是匪盜行為!”呂方再回。
“強取又怎么了?起碼我已經(jīng)問了,沒偷沒搶你們!”唐明跟一條大尾巴狼似的。
“那你可曾問我?我也是伙房的人!”呂方正色道。
“哈哈!終于承認自己是伙房的人了!”唐明笑來:
“你要知道,你這伙夫的身份都是我給的,要不是我,你早已成為了山崖下的一亡魂!”
“就事論是!莫要扯遠!”呂方道:“總之我不同意,你就是匪,就是盜!”
“匪又怎么了?盜又怎么了?我就是匪盜,怎么著!”唐明憤道。
“我雖力弱,但心有正氣,哪怕力量微薄,我也要阻止你這匪盜行為。此風不可漲,如若人人如你,這伙房豈不大亂!”呂方又正色道。
“好!有種!書生!”唐明氣道:“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今天我就告訴你一個道理。”
說罷,矮子,胖子,高子三人都阻擋不及,唐明又是一拳,將呂方再次打翻在地。
呂方翻滾在地,上氣不接下氣。
唐明上前,拳頭在呂方眼根子前晃了晃,道:“拳頭就是道理!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呂方干瞪著眼,心中氣憤無奈。
“明白了嗎!這就是我的道理!”唐明強調(diào)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呂方翻起身,欲與唐明撕打。
伙房另三人見狀,連忙將呂方給按了回去,教訓道:“小子,在唐大師兄面前,休要猖狂!”
“拼了,我要跟他拼了,你們莫要攔我!”呂方掙扎著道來。
“哈哈哈!”唐明聽了呂方之言,笑得前仰后合道:
“書生!就憑你!給你一百年,給你一輩子的時間,你也絕不是我的對手!”
在對方言語的羞辱之下,呂方掙扎得愈發(fā)厲害了。但恁憑他怎么掙扎,就是被胖子、矮子、高子三人死死按住,掙脫不得。
“好吧!你不情,但我唐明不能不義!”唐明笑罷道:
“既然你是我?guī)淼娜?,那也算是我唐明的兄弟。道理我就講到這,以后有誰欺負你,可以報我的名。想跟我打架,我也隨時奉陪!”
說罷,唐明吃著雞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