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真,此事千真萬確?”呂方哽咽道。
“千真萬確!”道長眼睛一眨,神態(tài)堅定,“得到此塔之后,我始終是遺憾沒能得到此塔的認(rèn)主,成就有限。
但是,有此塔相伴,也正如那老要飯的說的一樣,確實我的人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之前我的人生陰影沉重,終日郁郁寡歡,小小年紀(jì)就得了富貴之病,活著跟個活死人沒有多大區(qū)別。
但自從得到這個小石塔后,我發(fā)現(xiàn)此塔有定人心魂之功能。當(dāng)天夜里便入夢,夢見自己成為了一名武林高手,打遍世間無敵手,我死去的娘朝我微笑招手。
醒來后心神被震動,心情振奮,于是我毅然踏上了武道修行之路。
在武道這條路上,我走得十分的順利,我走訪各大名山,拜師學(xué)藝,觀摩他家武學(xué)之長。二十歲,自我踏入武道才幾年光景,我便邁入了真武之境,算是小有成就。
唯一讓我感到不快的是,二十二歲那年,父親包辦婚姻,讓我取了這母老虎。
與她在一起,我就一直沒有體會到過夫妻之間的快樂。也正是因此,我才更加專注于武道修行,三十歲就邁入了圣武境巔峰,只要先天境高手不出,我便無敵?!?p> 當(dāng)?shù)篱L提及母老虎這一說辭時,從大師娘的房間里,傳出一聲嘶吼聲,道長與呂方均是一怔。
“三十一歲那年,我父深染重疾,不治而去。原本和美的三口家庭,就只剩下了我一人。當(dāng)然,又多了個母老虎?!?p> 道長往那扇門房處看了看,然后表情有些驚悚地接著說道:“在父親去世后,我傷心了一場,痛定思痛后,心境竟然邁入了新的高峰,我一步踏入武道中的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已是現(xiàn)有武道的巔峰。也正如那老要飯的所說,我成就了人中之龍鳳,舉國聞名。
而且還年僅三十幾歲。
南軒國皇帝南軒皇得知后,召我入京,欲封我為邊疆大元帥和國士之位,希望我能幫他鎮(zhèn)守邊關(guān)與他共舉國事。
如果我就此踏入仕途,便是位及人臣之巔,自然成就了人中之龍鳳。
但是,自我踏入武道先天后,我的修行志向更加高遠了。
我覺得,先天之境,絕不是武道的巔峰,之后肯定還有更高的境界,更寬廣的世界。
于是,我再次游歷天下,發(fā)現(xiàn)在這個世上,有很多是遠遠比我之前所認(rèn)知和理解的,要廣袤神秘得多。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在我四處游歷,尋訪天下之際,無意之中,結(jié)識了一位武道中的高人。
我二人亦師亦友,他將我?guī)У搅怂诘淖陂T,瞬間打開了我的眼界,震徹了我的心靈。
自此,我便得知,在凡俗武道之上,還有更高層的武道,更為廣闊的天地與世界。
武道一途亦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道之巔,一點也不比傳說中的仙道微弱。
在友人的宗門待了幾年,在他們的幫助下,耗費了一些奇材,我竟然突破了凡俗武道之巔,一步邁入了與仙人之造化同等境界的武道。
從此超越了凡俗。
那些年里,這個小塔一直被我隨身帶著,它給我?guī)砹撕玫倪\氣,也帶來了諸多的好處。
近來,有日夜間,我剛?cè)胨?,便又入了夢中。在夢里,我又見到了那個老要飯的。
他問我是否得到了小塔的認(rèn)主,我回他沒有,也跟他講了我當(dāng)時的情況,訴說了小塔的各種好處。
那老頭最后笑了笑,說既然沒能得到小塔的認(rèn)主,那小塔與我的緣分也該到了盡頭,盼我能及時為小塔尋得有緣人,給它找個新主。”
“世間還有這等奇?zhèn)ナ??”呂方聽得入神,心中既是好奇,又是充滿了無數(shù)的疑問。
“有,我不就是一個鮮活例子!且聽我將后事說來?!钡篱L堅定,道:
“自從那夜從夢中醒來,我久久不能寐,思前想后,于是我決定回到家鄉(xiāng)。
在家待了一段時間,人間的事已然絲毫影響不了我的心境,凡塵俗世已經(jīng)讓我絲毫興趣都沒有了。于是,我變賣了家財,帶著父親一生的積蓄來到了這紫青山,修建了這座清虛觀。
上山后,我便不再理會凡塵俗世,一心專專研道法,還有手中的小塔?!?p> 說到這里,空虛道人的眼睛眨得更厲害了,有些心虛,“當(dāng)然——除——除了那些,還有一事一直讓我耿耿于懷?!?p> 空虛道長的名頭向來神秘,了解他的人,諸如他手下的那幫弟子,都覺得他有些不正常,認(rèn)為他是想女人想瘋了的出家人。
“您說的可是小師娘之事?”呂方眼睛骨碌一轉(zhuǎn),靦腆道。
“正是!”空虛道長有些不好意思,但又顯得十分得意,“現(xiàn)在,我終于在凡塵俗世中,找到了一個溫柔賢良、美麗的小姑娘?!?p> 說到這里,道長朝著呂方深深地望去,有點意味深長的味道。
呂方神情一僵,尷尬道:“正常,正常,愛欲本就是人之常情。”
呂方雖也已成年,且博覽了群書,他雖才華橫溢,但無太多人生的經(jīng)歷與閱歷。他之前純粹就是一介書生,一直醉心于科舉。
愛欲之事,他還不曾親身經(jīng)歷與體驗,種種談來,不過是紙上論述。
如若是以前,心中只有圣賢,呂方談及此事,定會臉紅心跳。
但在人生潰敗后,呂方對人生又有了新的體驗與認(rèn)知。
“好,心襟寬廣,見識過人,老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笨仗摰篱L眼睛眨了眨,神情讓人難以捉摸:
“這些都是外話,我們且談?wù)拢?。?p> “什么正事?”受到空虛道人的影響,呂方的神情都狡猾了起來。
“自然是小塔之事!”道長頓了頓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專研武道,還有這個小塔。也收了一幫弟子,以用于實踐……”
說到這里,道長停了下來,臉色有些不好看。
“道長怎么了?”呂方問道。
“奈何收了一幫不肖之徒,個個學(xué)藝不精,還沒大沒小,將我之武道蒙塵!”道長神情有些玩味道。
“世事皆無常,師父又何必強求。您乃神人,又豈能以常理去想。”呂方話語一套一套地道來。
談那些虛無的大道理,誰人又能談得過呂方,他可是出了名的才思敏捷。一朝才子,如果不是命運不濟,他此刻便是南軒國的文科狀元。
“所言甚是!”道長大加贊賞,“看來小塔與你有緣,愿意認(rèn)你為主,也不是沒有道理,就憑你這般才思與曠達,我的絕世神功,沒有找錯傳人?!?p> “小徒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對于武道一途,茫然無知。師父確定我能習(xí)得絕世神功,得你老人家的真?zhèn)鲉??”呂方不免有些不自信道?p> “能!”道長很是堅定,“何止是得我真?zhèn)鳎蘸蟪綖閹?,超脫這方世界,拯救世界都可以!”
道長此言一出,呂方被震了一跳。
他之所以愿意拜道長為師,一是出于對人生的茫然無知,二是心中還有執(zhí)念。
先前在南軒國的朝廷里,所發(fā)生的那些事,實在是讓呂方有些想不通,心中太過委屈。
公正無私,是書生之道,亦是圣人之道。
朝廷的打壓,摧毀了呂方的人生,也摧毀了他心中的道,一度都有了輕生的念頭。
之前呂方就在清虛觀師兄弟那里有所耳聞,知這空虛道長,雖有些瘋癲,但實力了得。就連南軒國皇帝,也是不敢輕易得罪這老頭。
拜道長為師,能成就人中之龍鳳,既完成了自己小小的夙愿,還能超脫人世間,這與自己的人生理念難道不是殊途同歸。
說不定能將自己丟失的公道,于南軒國皇帝那里討要回來。以證自我,以證大道,這不就是讀書人最終極的夢想嗎?
但是,當(dāng)呂方聽到道長說,超脫這方世界,拯救這方世界,著實心中也受了不小一驚。
之前聽了道長的種種描述,呂方雖不知這世界的真實程度和寬廣是一個什么概念,但心中還是可以斷定,肯定有很多他未曾認(rèn)識與認(rèn)知之事物。
“超脫這個世界,拯救這個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呂窮盡了自己所有的想象力,想了想,問道。
“這個……”道長眼睛一眨,有些吞吐道:“這個我也不知……但那個叫圣山的老頭,就是這么說的!”
道長有些慶幸,辛虧自己沒有直接亮明身份,就現(xiàn)在這個情況,如果直接告訴呂方實情,告訴他關(guān)于這個世界,關(guān)于這個位面的真實情況,他是斷然接受與認(rèn)識不了的。
如果是那樣,那就不是培養(yǎng),而是直接毀滅了一樣。
“圣山老人是誰?”呂方問道。
“圣山老人……”道長神神秘秘,表情玩味,“就是個老要飯的,傳我寶塔之人。你現(xiàn)在不要去管他,只要明白你現(xiàn)在是小塔的主人就行了?!?p> “我當(dāng)如何待之?”呂方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感覺自己與那小塔,還有著一絲一縷的感應(yīng)。
“老道我研究武道,還有那小塔多年。有我在,一切就聽為師的!”道長看了看呂方,一邊考慮著他能接受的程度,一邊給他洗腦道:
“他日超越為師,揚眉天下,定不在話下!”
“那與南軒國,與南軒國皇帝比,怎樣?”呂方鄭重問道。
“不在話下!”道長眼睛一撇,堅定再道。
“好!”呂方聽后回得決然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