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嘆息一聲,這緩緩地跟我們講述。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第一次他們在外面談及這些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篤定花容他們會管這些事。
而且他們好歹也是守護龜藏的曾經(jīng)的使者,多少懂一些奇門玄學。
所以我被他們救治之時,幾人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nèi)说牟煌瑢こ?,幾乎是可以篤定我們也是來自于同一個祖師爺。
但他們又不想冒險,畢竟如果得罪了那個想要把整個村子都拖下水的家伙,很有可能付出慘痛的代價。
索性,他們想到了一些別的法子,試探。
把死人的消息釋放出去,故意讓胖廚子聽到。
這樣我們?nèi)藙荼貐f(xié)商要不要動手。
故事有一部分是編造的,有一部分卻是真的。
比如王二賴那一段,他們修建的廟宇其實不是什么玉皇廟,而是一座存放龜藏這本書的掩體。
外界人看到只會認為這是一個普通的小廟,不會在意。
出事也確實是從這個地方開始的。
在修建好小廟后,他們就把書放進了廟里,他們這個宗族本來就是同族,大家彼此又十分團結(jié),誰也不會想到有人會真的奪走龜藏。
正所謂家賊才是最難防范的,誰能料到,一向本分的村民竟然能做出這種雞飛狗盜之事。
于是全村動員去找。
可這里沒有攝像頭,天氣又干燥,建造廟宇的地方還撲了青石磚,沒有泥土哪里是那么好找?
結(jié)果第二天大家想著肯定是誰借走偷偷的去看了,估計看完也會還回來,不料,這時卻出事了,村子里的王二賴死了,死法還和今天我們見到的那個村民如出一轍,是被吸干了血才斷的氣。
看來,問題就出在尸體上了。
所謂的吸血鬼我不信,千百年來,什么樣的惡靈不都是以訛傳訛造成的?
人言可畏,從每一個人口中說出同樣的版本,不停地傳播造成的后果就是這樣。
肯定是有人在尸體上做了手腳。
想了想,我對他說:“王二賴的尸體在什么地方埋著?有沒有火化?”
老村長沉默片刻,抬頭瞅了瞅我,搖了搖頭:“我們這村子在山中,離大路比較遠,所以尸體都是直接埋在后山的那塊墳地的。”
這就好辦了。
看了看花容,我相信她的人脈一定很廣,就說:“花容,你有認識的法醫(yī)之類的朋友嗎?要那種會驗尸的?”
花容瞟了我一眼,指了指她自己:“我便可驗尸,但王二賴只剩下一具尸骨,所以要驗尸,還需要那個小伙子的?!?p> 王二賴,那小伙子好像也姓王,我之前聽老村長他們提了一句,只是之前沒有太注意。
這一說,我到想起來了,便忙問:“村子里死了多少人了?”
“五個。”
一個老爺子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眼眸中說不出的惆悵。
吞吐了一口煙霧,他才看著我:“怎么,小伙子,有什么門道不成?”
我想了想問:“之前的死者都姓什么?”
“哎呀,你這一提,我到想起來了,都姓王?!?p> 果然!
之前我想過這可能是個巧合,但仔細的想過之后,再聽老人這么一說,恍然大悟。
花容還是盯著我,似乎在問我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眼下,我只是推測,所以沒有明著跟他們說,只是換了個話題說:“驗尸是不是要挖墳掘墓,還要解剖尸體?”
聽完我的話,花容點點頭,沉吟片刻說道:“王二賴的尸體應該已經(jīng)成了白骨,但是那個小王的還在,他剛死不久,要想驗尸肯定要解剖,只是我擔心……”
她擔心的是小王的母親,徐伯伯他們已經(jīng)說過了,那女人跟自己的兒子相依為命。
農(nóng)村的人比較迷信,尤其是這種慘死的,痛歸痛,他們最終的希望是入土為安。
如今人死了,肯定不希望孩子在被切上幾刀落個死無全尸。
這是個比較麻煩的事。
老村長還算有眼力勁,一看我們沉默不語,就知道我們想干什么。
他說:“小王的母親我們來說服,我先去,想必她能說通?!?p> 這女人就在我們的隔壁,我和花容過去容易刺激到她,索性就跟著這幾個老頭子靜靜的等著。
沒多久,隔壁的房間里就響起了一陣嚎啕大哭的聲音。
“不行,絕對不行,我兒子已經(jīng)死了,你們難道連個全尸都不給他留下嗎?我不同意,除非你們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p> 這女人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咆哮出口的。
聽著這凄厲的哭聲,我的心頭一顫,不免有些傷感。
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也許不會哭的這么凄厲,甚至有時候,有些不孝子弟都不會哭。
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即便是知道人終有一死,可仍舊會崩潰。
現(xiàn)在又要把尸體給解剖了,這每一件事背后都令人心酸。
但要想解決村里的問題,沒得選擇。
老村長勸說老半天,都沒有什么用,他的耐心好像也用的七七八八了,便沖著門外喝道:“阿武,阿六,你們們進來,把嬸子帶出去?!?p> 阿武,阿六兩個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小伙子,這一聽到老村長的喊聲,全都進了屋內(nèi),一把抓住人,按著就往門外走。
“你們動我兒子,我詛咒你們所有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給我放開,放開!??!”
這女人尖叫一聲,身子一軟,昏死了過去。
“嬸子,嬸子……”
女人一出來,慘叫一聲,口中流出一串血跡,隨即便倒在地上。
我看著有些于心不忍,就準備出去,花容卻拉住了我:“讓他們?nèi)グ??!?p> 最終,我也只能嘆息一聲,沒在往下說。
一直等到阿武,阿六把女人送走,我們一眾人才從屋里走了出來。
花容讓人去買了一把手術(shù)刀,戴上手套便開始對尸體進行解剖。
這種場面,我看不下去,干脆坐在了門口。
徐伯伯早就在村大隊的門口等著了。
看我獨自坐在院中,他從兜里取出煙葉和紙,捐了支煙遞給我:“抽一口,緩解壓力的。”